第207章 以逸待劳

白给的土地不要，笃哇倒是也有自己的理由。

笃哇对甘龙飞其实并不信任，或者说，察合台汗国对元朝一直不信任。海都之乱中，笃哇实际上是支持海都的一方，而当时忽必烈是皇帝。

甘龙飞作为匈奴漠北诸王的首领，带领漠北藩王与海都，笃哇作战。

后来，依靠从宋朝吸收获得先进的武器，海都战败身亡，窝阔台汗国瓦解，笃哇自知不是元朝的对手，遂派出使者称自己只是被海都裹挟，请求臣服于元朝。

当时忽必烈已经在乃颜之乱中对宋朝吃了亏，察合台山高皇帝远，既然他已经臣服了，忽必烈也没再说什么。

但因为海都之乱，笃哇并不信任忽必烈，更不信任一直在前线与海都交战的甘龙飞。

甘龙飞虽然逃走，但也带了六十万人，这六十万人配上元军相对先进的武器，在人烟稀少的察合台汗国，说是能直接把察合台灭了也不过分。

笃哇想过直接就地对甘龙飞迁徙的这些人发动偷袭，但现在四大汗国是在忽必烈生前建立大匈奴国之下存在。

如果笃哇敢动手，钦察汗国和伊利汗国便都有了进攻笃哇的口实，他犹豫之后，并没有发作。

甘龙飞提出要把哈剌火州交给笃哇，并让他派兵前去阻止当时攻占河西，哈密，并且只要元军不派兵防守，还打算继续西进扩大地盘的丁一山所部。

而笃哇，心里却不觉得甘龙飞只是让自己防守，而是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甘龙飞失去了汉地，虽然在漠北匈奴的领土还算广阔，但却不可避免会失去在四大汗国中的威信，说不定是调虎离山，等自己出兵防哈剌火州，甘龙飞直接占领自己的领地。

甘龙飞说是要西征欧洲，但说不定他改了主意，想把之前在草原上的账算了，等自己老家被抄就已经晚了。

四大汗国虽然名义上统一，但各有各的势力范围，像甘龙飞这样几十万人迁徙到其他汗国的地盘上，不被忌惮也不太可能。

因此，笃哇便自称多年战乱，没有多余的兵力，故推辞哈剌火州防务拒不接受。

一时间，甘龙飞与笃哇闹得十分不愉快，两边也一度剑拔弩张。

但最后，甘龙飞还是选择了妥协，大局为重，他不能栽在这里。虽然丁一山部打到哈密，已经没有什么余力了，哈剌火州的道路也比较难走。

但他仍派出鲍律翰率四千匈奴骑兵奔向哈剌火州，如果没人驻守，便直接抢占。

甘龙飞不是庸人，在关键时刻，他也知道该顾全大局，一旦哈剌火州被宋军攻克，宋军攻西域的难度就简单得多，他虽有打算西征欧洲，但也不希望撤退之后，宋军蚕食匈奴帝国的疆土。

但事到如今，一般人也不会接这个烫手的山芋，想来想去，他想到了二哥留下的儿子……海山。

他命海山带兵五千人留守哈剌火州，将原本由地方官达鲁花赤治理的总督府，变成了王府，并以海山为王。甘龙飞希望海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封地，全力驻守。

海山与鲍律翰相持数日，后丁一山因补给不足，命鲍律翰收兵，哈剌火州遂转危为安。

随后，笃哇一直盯着甘龙飞，直到几个月前，甘龙飞彻底离开自家地界，进入钦察汗国，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而等甘龙飞真的走了，笃哇没了威胁，反倒又想起了这事，他觉得哈剌火州是西域的门户，因此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他写信给海山，大意是甘龙飞已经走了，我作为西域的主人，更适合接管哈剌火州，劝海山回漠北。

但海山却不接受，为了让他守这重要的哈剌火州，甘龙飞可是把他的封地改到了这里，为了断绝他回去的念想，过去的封地都已经封给别人了，如果他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结果，海山不但拒绝，还在回信中对笃哇之前对甘龙飞大汗的冒犯进行了斥责，让甘龙飞的面子十分挂不住。

这下，笃哇如果贸然支援哈剌火州，很可能不被当成友军，还会被当成入侵者。

而这也就意味着，林凡征讨的这西域门户哈剌火州，并不会遇到笃哇的军队，而只会遇到元国海山的军队。

此时，派出的先锋宗帅为高志贤，他率领两个旅，率先前往哈剌火州，确保水源并尽可能为后面的军队试错。

而这支部队从行动之初，就很快被海山所得知。

孛儿只斤·海山，是为历史上的元武宗，他性格有些急躁，但能力也是不小。

海山和笃哇已经闹翻了，他已经不可能可向察合台汗国求援，于是便向漠北匈奴方面寻求支援。

但之前，漠北诸王有不少都随甘龙飞一起西征，留下的兵力并不多，几个临近的藩王响应海山，合计凑了七千人，加上海山的五千人，一共是一万两千人。

这支军队看似不多，但也是宋军一个旅兵力的四倍，就算林凡在开路先锋分派了两个旅，也是两倍的兵力差。

海山并非等闲之辈，他并非什么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笃哇的要求，他是相信自己能守住哈剌火州。

在他眼里，宋军再强，这一军一军互相分散，没有补给，必然会被他各个击破。

“大王，”军帐中，一位匈奴大臣说道。“宋军先锋为六千余人，而随后每军三千人。

我想，我们不妨试试宋军的底细，凭借我们骑兵多的优势，绕到后面，吃掉这些三千人的部队，再以逸待劳，战胜这支前锋部队。”

海山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林凡以六千人为前锋，之后却仅以三千人跟上吗？”

“我想，是因为他们知道前军最有可能遭到我军的突袭，正因如此，我们才应该先避开前军，去打后方薄弱的军队。”

“你的想法并没有错，但对付宋军，对付老奸巨猾的林凡，可不能用这么单纯的想法。

反过来想想，或许林凡就是故意诱导我们绕过这六千人，去攻打后面的部队。”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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