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雨夜欺奴(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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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州府办案都让让,都让让。”
司炎修的手还未靠近女子,身后就传来一道男子的呵斥。
紧接着知州府的周文祯跑了过来。
起初因为周围昏暗他没认出来司炎修,正准备上前呵斥叫旁人不要动尸体时,才趁着凌子萩手中的灯笼看清楚正主,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司大人。”
司炎修颔首算是应承,眸光扫过站在周知州旁边一袭灰色粗布衣衫,外面挂着个半身皮质护衣的男子,道:“那是仵作?”
男子闻言,连忙上前对着司炎修作揖行礼道:“小的知州府张仵作见过大人。”
司炎修点点头,随手把指尖的手套脱了,转手给张仵作递上道:“那就劳烦你看看现场还有...最好能给个死因出来。”
“是。”张仵作也不推辞,接过手套走到女尸面前开始检查尸体。
凌子萩怕他看得不清楚,帮衬着把灯笼凑近些。
虽然张仵作的能力不如伍郎中或者汤婆那般的熟练,可是他仔细的眼神和专业的动作都说明这个汳州的仵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大约三盏茶的时间,张仵作褪下手套对凌子萩拱手感谢之后走到司炎修面前道:“大人属下检查完了?”
“如何?”司炎修扬眉询问。
“死者身体严重谷物匮乏,所以导致身型消瘦异常。”张仵作说着。
凌子萩听到他的话,眸光再次望着尸体,她想张仵作的意思应该是死者眼中营养不良的意思。
“还有呢。”司炎修又问。
张仵作继续道:“死者身上没有明显致命外伤,至于浑身上下的烂疮,虽然已经很是严重,但是也不致命。”
“继续。”司炎修又说。
“继续...”张仵作重复一遍,拱着的双手微微用力,“死者为女性,年纪约在不足二十的样子。”
不足二十岁?
凌子萩听到这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这哪里像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姑娘,若真是如此她觉得这女子怕是被什么‘妖孽’吸了元神吧,不然怎地这般苍老。
果然她能想到的,周围百姓也想到了,已经有不少围观的开始窃窃私语起来,说什么汳州惊现吸人寿命鬼魅之类的话。
司炎修眸光淡淡扫了周围一眼,明显他不太喜欢这些子无虚有的事情。
“那死亡原因呢?”他盯着张仵作,问出关键性问题。
张仵作一怔,吞咽下好几口唾液,终是摇摇头道:“回大人的话,这女子死亡无明显特征,还得回去...”
“阿芙蓉。”司炎修冷冷开口。
“什么?”明显张仵作没有反应过来。
“一般严重吸食五年以上的阿芙蓉就会有这样的体征,她可能是死之前吸食过大量的阿芙蓉导致的猝死。”司炎修把心中的分析说出来,顿时周围再无人说什么牛鬼蛇神了。
凌子萩闻言再次朝女子尸体上看去。
之前在雁口县和司炎修破获过阿芙蓉的案子,也知道这东西就如现代社会的毒/品般,可是却没见到过一个吸食过量而死的,如今她联想起之前网上看到的禁毒视频,这女子的样子确实像很多的瘾君子。
可是看女子的五官,样貌端正,鼻梁小巧挺拔,若是未接触阿芙蓉定然也是个美人胚子。
“阿芙蓉?”周知州听到这,身体抖了一下,要知道自打雁口县的案子破了,其他地方也是多少有耳闻的,圣人因为这个案子还发了脾气甚至其中牵连出不少人,如今各个知州,乡村都没人敢有这个东西,怎地突然又出现在汳州?
“司大人。”周知州明显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确定是阿芙蓉?”
司炎修扫了身边男子一眼,道:“不然周知州说说这女子为何而死?”
周知州干笑两声,连忙解释道:“下官的意思是这阿芙蓉不是早在去年的时候被全数收缴了吗?怎地又会出现在这里?”
司炎修回眸望着还躺在冰冷地面的女尸道:“先把尸体抬回去做进一步解剖之后我们再说。”
“是!”周知州颔首连忙招呼手下人开始忙活。
待官府的人走,红昭楼客人走的走,散的散,凌子萩和司炎修才再次返回二层去找老鸨。
此刻老鸨早已在雅阁内等候,只是她双手空空一脸的颓然色,让凌子萩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嬷嬷,东西可找到了?”她上前几步,询问。
老鸨闻言,面色更是垮到不行,她哭丧着脸,若不是面颊上厚重的胭脂水粉,估计马上就有哭出来的架势:“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存下的老底估计都没了。”
说着,她颓然跌坐在凳子上,像一具失魂的木偶。
凌子萩面露不解上前几步走到老鸨旁边道:“嬷嬷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不明白?”
“二位爷不是要这柳依依的接客记录吗?”嬷嬷抬眼望着凌子萩:“老奴上去取了,谁知道发现这房间被盗了,别说这姑娘们的接客记录了,就连我的百宝箱子都被盗了,哎呦...半辈子的积蓄啊,以后可咋整啊!”
听到这,凌子萩和司炎修互看一眼。
司炎修面色严肃上前,问道:“你的房间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老鸨点点头,现在她可不关心什么柳依依的事情,只关心自个的百宝箱能不能找回来,若是大理寺插手,她想兴许有着落。
二人跟着老鸨朝红昭楼的三层走去,此刻红昭楼除了几个收拾残羹剩饭的丫头再无客人。
老鸨的房间在三层的最里面,当门被推开,和凌子萩想象的差不多,推翻的桌子,被翻箱倒柜的首饰盒子,角落中空荡荡放着账簿的箱子,就和土匪洗劫了没什么两样。
司炎修观察后,径直走到妆奁前,把抽匣一一拉开,第一层是一沓子女子的画像已经被翻得七零八落,有好些都飘到了地上,第二层的首饰被盗得差不多全数没了,直到他看到最底下的妆奁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才说道:
“看似进了贼人,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目的应该是角落里那个装着账簿的箱子。”
“子昂何出此言?”凌子萩随意扫了一眼地上一张女子的画像,抬眼望着司炎修问道。
司炎修随手把抽匣全部拉出呈现在二人面前,“我记得子萩说过,女子的饰品成套卖才是值钱的,对吗?”
凌子萩颔首,眸光望着面前的妆奁匣子,见里面零散扔着一些价值连城却不成套的首饰,瞬间了然,如果老鸨的房间真的是招贼了,那么贼人要偷为何不全部带走这是其一。
其二,贼人既然是有珠宝的,为何又开了账簿的箱子,按道理一堆不能卖钱的废纸他又为何带的比首饰还要干净?
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老鸨这房间招的贼是有目的性的,另一个可能是老鸨在撒谎。
“嬷嬷。”凌子萩回眸望着还一脸失落的老鸨道:“我很好奇方才我们上来到现在也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你不过取个东西为何需要那么久?你可知道我和大人在下面可等你等到茶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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