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不同寻常
谢颜发誓她不是故意偷看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从水心殿出来的时候,看见宴筝和莫听在水廊的对面上等着她,谢颜这才反应过来宴筝不知道何时溜出来了。
“兄长担心圣上的安危,便叫我出来告诉莫听一声,让他注意些。”宴筝面露不满之色,“这样也好,我不爱在里面呆着,你和兄长一直忙着卿卿我我,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妹妹。”
谢颜想到宴徐行之前让她给宴筝相看个夫婿,自己忘了个一干二净的事,心虚不已,“莫要胡说,我何时和他……卿卿我我了?”
宴筝给了她一个“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见”的眼神。
“咳咳咳,莫要说了,咱们先去马车里等着吧,一会儿你兄长该出来了。”谢颜连忙转移了话题。
在说下去,她就要没脸见人了。
正常在宴席之后,都会有很长的空闲时间随意走动,谢颜原本约好和王微语一道走走,欣赏一下金明池的美景,现在是不用想了。
宴家的马车离的不远,不少朝臣在朦胧月色的掩护下上了各家的马车,迅速离开了。
谢颜等人正想着上马车,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她们的耳畔,“温指挥使!”
谢颜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眼疾手快的宴筝拉了一把,塞到马车后躲了起来。
温慈的不解风情叫她们都听不下去了,也就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谢颜带着尴尬的笑走到徐飞月的面前,“冒昧了。”
宴筝快言快语,好奇地问道:“徐姑娘是特意等温指挥使的吗?”
徐飞月脸上的红晕还未消散,闻言轻声道:“只是碰巧遇见,听说有人触怒了圣颜,温指挥使半夜出去抓人,便来问问。”
说到这件事,谢颜也心有余悸,“温指挥使武艺高强,不会有事的。”
“是我唐突了,只是到底有些担心罢了。”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暧昧,她连忙解释道:“昨晚我等被侍卫拦在水榭里,所有人不得走动,只瞧见温……指挥使带着人匆忙离去,又浑身是血地回来,还以为他受了伤。”
说完,她似乎是有些感慨道:“我这才知晓他竟然是皇城司指挥使。”
谢颜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只是他身份特殊,不宜声张。”
“我早就知道他身份不简单,只是没想到竟然这般尊贵。”徐飞月有些伤感道:“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他什么身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谢颜听了有些难受,还未等她安慰几句,徐飞月便飞快地收拾好了情绪,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儿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圣上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会不会迁怒到你们?”
“没事。”谢颜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左右都是朝廷的事,与我们并无干系。”
徐飞月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气,踌躇片刻又问道:“我方才瞧见乔姑娘的情况似乎不大好,她这是怎么了? ”
关于乔晚凝的事情,谢颜也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其辞地解释她是被乔夫人打了一巴掌。
徐飞月听完,脸上的表情无奈又心疼,“以前便觉得乔姑娘不容易,虽有‘上京第一美人’之称,但处处要被她祖父桎梏,如今她娘竟然对她动了手,也不怕丢了乔家的脸。”
乔家的脸恐怕很快便要没了,谢颜暗自想着,微笑着道:“旁人的不过,她倒是发现徐飞月似乎很关心乔晚凝,两人的关系很是亲密啊。
“是啊。”徐飞月敏锐地察觉到了谢颜态度上的变化,心思流转间,飞快转移了话题,“还是宴姑娘有福气,美貌才情皆有之,再加上有一个三司使的兄长,想来过两年宴家的门槛都要被求亲的人踏破了。”
似乎没想到徐飞月会突然说到自己身上,宴筝大大方方道:“若是求亲的人肯入赘我宴家,那也不妨事,不然来的人再多也没用。”
徐飞月对她的回答很是诧异,愣了愣,又展颜笑道:“说的什么胡话?女儿家嫁人天经地义,好好的叫人入赘做甚?也不怕两人因此生了间隙,便是我一个风尘女子,也渴望能有个知心人陪伴。”
本朝入赘之风盛行,但大多是平民百姓为之,只有一些家境贫寒的读书人或者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选择入赘女家,男嫁女娶。
但这样的行为在一些清高之人看来便是伤风败俗、世风日下之举,为众人所鄙夷。
宴筝没有回答,这些话她才懒得听呢,她堂堂三司使的妹妹,娶一个男人怎么了?
倒是莫听听了,脸上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落在宴筝身上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思索和审视。
若是宴筝成婚了,他岂不是要多一个主子?入赘的人能有什么好的?这样的男儿怎么能配的上肆意洒脱又心思敏感的她?
谢颜见状,连忙笑道:“往后的事谁能说的清呢,且看缘分如何。”
说起来,宴筝能如此随性,跟宴徐行脱不开干系,宴徐行虽然从未说过,但她能感觉出来他对宴筝这个妹妹的在意和宠溺。
那是一种她做任何事都不会被责备、不会被破冷水的自由,宴徐行不会对她的行为和思想有任何约束,全凭她自己的心意。
若是他知道了宴筝的这个想法,大约下一步便是去打探能入赘的人选了。
“这是好事。”徐飞月僵硬地笑了笑,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等着的婢女下人,欠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先告辞了。”
“好。”谢颜点点头,与她辞别。
直到徐飞月的身影渐渐走远,谢颜的脸上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为何,她在徐飞月的身上感受到了几分不寻常。
“在想什么?”宴徐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颜抬起头,对上了他疲惫的眸子,微微笑道:“没事,只是和徐姑娘聊了几句。”
宴徐行看着远处消失在马车上的徐飞月,迅速收回视线,淡淡道:“回去吧,我乏了。”
“嗯。”谢颜答应一声。
几个人顶着即将升起的朝阳,上了马车,缓缓离去。
以金明池为起点,几十辆马车分赴到上京城的各个宅邸,无数侍卫和差役急速涌向城门。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敌我博弈即将在上京城上演,而这一次所有的人都是对方的棋子。
……
边关。
距离西夏最近的丰州城内,不少百姓和将士们正忙着加固城墙。
因为前方战败,城中的许多百姓深怕收到牵连,忙不迭地收拾细软,早早逃离了。
当然,也有许多百姓相信霍老将军的威名,投身军中,希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挡住来势汹汹的西夏大军。
丰州城的府衙里,霍老将军正在和众多将士安排防守事宜,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霍珩冷不丁闯了进来。
“爹!”见许多将士在这里,他连忙改了口,”霍将军!”
霍珩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和将士们商讨要事,直到霍珩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才挥手叫众人离开,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霍珩在等待的这顿时间已经静下心来,闻言解释道:“孩儿听说您又上战场了?”
因为前线将士的惨败,领头的将军被革去了官职,他受命去安顿兵败的士兵。
好不容易等到新的将军接替,他一回丰州便听说霍老将军亲自上了战场,打退了西夏人的又一次进攻。
霍老将军毕竟年纪大了,之前受的伤还未好全,霍珩实在有些担心。
“放心,为父死不了。”霍老将军不在意地挥挥手,“他们想杀为父可没那么容易。”
“战场无情,您还是小心些为好。”霍珩不赞同道:“冲锋陷阵有儿子就够了,你留在后方守城便是。”
霍老将军擅于守城,之所以留守在丰州,也是因为丰州是西夏进入大仁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守住这里,他们便进不了中原。
”为父心里有数,莫要担心。“霍老将军摆摆手,”你来的正好,为父有事交代与你。”
“是不是咱们要准备出击了?”霍珩眼睛一亮,“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要他们有来无回。“
自从那场败战之后,他们就守在丰州城里,无论对面如何叫嚣都不曾应战,将士们憋了一肚子火,正想打一场大仗一雪前耻呢。
“不。”霍老将军道:“为父刚刚接到了圣令,要去幽州城一趟,这丰州便交给你了。”
“什么?”霍珩大惊,“如今西夏不停挑衅,丰州危机,父亲这个时候去幽州,是要放弃这里吗?”
“这是圣上的命令,为父也只能听从。”霍老将军淡淡道:“况且为父方才不是说了吗?这里由你来守着。”
“可是……”霍珩犹豫了。
“丰州城的老幼妇孺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青壮全部归于军中所用,为父已命令士兵们加固城墙、布置陷阱。”霍老将军道:“加上宴司使送来了大量的补给,只要西夏人不举全国兵力来犯,守两三个月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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