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如此巧合
尽管霍老将军并不理解圣上如此安排有何深意,但圣上启用了八百里加急送信足以说明辽国边境之事十分紧急,他不得不听令行事。
幸好宴徐行信守承诺,自打他成了三司使后,边关的粮草辎重再也不缺了,加上将士们的军饷全部发放,他们现在的士气很是高昂。
可奇怪的是,每一次他们做了充分的准备,总是出现各种出错,导致战事不利。
经过上一次的战败,霍老将军用铁血手段清理了一批军中蛀虫,现在只等着时机与西夏再来大仗了。
“我知道了父亲。”少年的话中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和勇气,“您且安心,只要儿子守在丰州的一天,西夏人就别想从这里踏入中原!”
霍老将军面露欣慰地看着他,摇摇头道:“不,为父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你去拼命。”
霍珩不解,“西夏人对我中原朝廷垂涎已久,他们必然不会放弃这里的,若是孩儿贪生怕死,将士们怎肯尽力拼杀,又谈何守护家国天下?”
一个将军要有足够叫人信服的勇气和信念,他虽然比不得老将骁勇善战,但也不想玷污了霍家的威名。
“真到了那一步,你便是去拼命,也不过是送死罢了。”霍老将军语重心长道:“我们在这里的意义不是杀人,而是守卫,若是西夏人来犯,你又无力阻挡,便要做最坏的打算。”
“您这是什么意思?”霍珩疑惑地问道。
霍老将军站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陈旧的舆图,摊在霍珩面前,神色凝重道:“现在,为父教你一个法子,若是当真到了无法挽回的那一步,你需要做出决定。”
霍珩看了一眼面前的舆图,脸上露出惊异的表情,“父亲,这是…… ”
“这是最后一步。”霍老将军郑重道:“为父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你,可是现在形势所迫,你早一天知晓,也能早一天做准备。”
……
当八百里加急的书信送到边关的时候,上京城里的话本子、茶楼酒肆的说书人、街头巷尾的碎嘴子也以最快的速度流传着某件事。
乔丞相被圣上关押了起来,理由竟然是通敌叛国!
不但如此,乔丞相家中竟然还传出丑闻,说是乔丞相是个人面兽心之人,他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欲,将自己的亲孙女培养成一个工具,甚至想将她许配给了众多男子。
尽管圣上不许人声张,可金明池的事情闹的太大了。
那天晚上又是学子请命,又是寺庙抓人的,总归是纸包不住火,百姓们还是通过各种方式知晓了大概的前因后果。
“这不可能。”有学子激动道:“乔丞相是何许人也?我朝江山的顶梁柱石,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朝廷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有学子反驳道:“人无完人,只要是个人便会有私欲,这乔丞相一直名声在外,但背地里如何谁又能看清?”
“不错,若说是假的,那乔姑娘为何连女子的名声都不要了,说出这样的事,她日后要如何自处?”又一个学子道:“那乔姑娘现在可怜极了,听说她被乔家人赶进一个破烂小院里住着,不管不问的。”
“那是活该!她状告自己的祖父,还有脸叫屈?”
“若不是乔丞相做的太过分,何至于要她一个女子堵上名节和性命,乔丞相当真不是人,对自己的亲孙女都下得去手!”
乔晚凝美名在外,有不少学子和百姓冲对她很是怜惜,他们觉得乔晚凝是无辜的,乔丞相人面兽心,她不堪受辱才会揭露此事。
而以乔丞相为榜样的学子自然不肯承认,认为乔晚凝是个忘恩负义之辈,她的话不足为信。
两者便因为此事起了冲突,每日吵的不可开交。
说起来上京城的百姓也不容易,每日不但要忙于私事,连带着上京城只要发生什么大事小事,他们还要跟着评头论足。
就拿乔丞相的事情来说吧,不但有人背地里议论,就连他所关的皇城司也时常受到不少人的骚扰,逼的温慈整日不见人影。
他只负责关人,查案子有上京知府和大理寺,找他有什么用?
“所以你便跑到这里来了?”宴徐行懒洋洋地问在一旁躲懒的温慈,“圣上那边不需要你保护?”
宴家的花厅里,宴徐行、霍珩、纳兰擎以及消沉了许多的宋寻在一起围炉煮茶。
“今日圣上去慈宁殿见太后娘娘,不许人跟着。”温慈抿了一口茶,难得放松一下。
自从刘家倒下后,太后娘娘便再也没出过慈宁殿,圣上也很少提起她。
但偶尔圣上去一趟慈宁殿,总能在里面呆上许久,太后也不理他,只管自己念佛颂经,圣上也不打扰,就那么看着听着。
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关系倒和善了许多,再也不见当年针锋相对的模样。
”圣上还是个孩子。“纳兰擎感叹道,孩子在失意的时候总是渴望母亲的安慰。
圣上的生母早早没了,登基时又太过年幼,太后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情感寄托。
“随他去吧。”宴徐行道:“近日朝廷风波不断,上京又被那些人搅的人仰马翻,再不商量出对策,莫要说圣上了,便是我们也坚持不住。”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纳兰擎问道:“虽然说城门早早派人去守着了,但来往百姓络绎不绝,想要从中查出细作,委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原本圣上是打算封锁城门的,可是考虑到实际情况,封锁城门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派人在城门口查验来往行人。
“细作定是有的,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不是抓细作,而是乔丞相和辽国的交易到底是什么?”温慈插嘴道:“乔丞相在牢中不愿意开口,他的学生日日堵在大牢前要见他,若不是皇命在前,又有诸葛先生顶着,恐怕我这皇城司狱都要被他们给踏平了。”
那些疯狂的学子和百姓已经失了理智,他们看不见证据,不愿意相信真相,只认为乔丞相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的。
新科状元、乔晚凝,甚至这一科的进士都被牵连,逮到人便是一通叫骂,若不是那状告的学子也被关在牢里,恐怕难逃一劫。
一个乔丞相已经让这些学子如此疯狂,若是再运作一番,岂不是能让那么无知的百姓直接造反?
也难怪圣上会心烦意乱,跑去慈宁殿寻求清净。
“辽国的细作?”宴徐行淡淡道:“本使瞧着未必是他们。”
纳兰擎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宴徐行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两封信件递给纳兰擎,“一封霍珩送回来的,上面记录了这几年西夏和我朝的诸多场战役,另一封是我让人去暗中调查出来的结果。”
“你竟然会去找霍珩问这些?”纳兰擎一边惊异地说着,一边打开两封信看了起来。
“唔,我让阿颜给他写的信。”宴徐行神色坦然,完全看不出那封信是他写好塞进谢颜的信封里寄过去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打草惊蛇,他才不想借着谢颜的名义给他写什么信呢。
片刻后,纳兰擎将两封信摊在案桌上骇然失色,“这是…… 怎么可能?”
“上面写了什么?”温慈和宋寻闻言,连忙凑过脑袋看去。
只见几页书信上粗略地罗列了这几年大仁和西夏的几十次战役,而另一封书信上是乔丞相与众多官员的联系时间和次数,其中边关将领更是紧密。
巧合的是这些人频繁联络的时间,恰好和两国交战的时间相吻合。
“这只是一部分,有的记录太过久远了,已经无从考究了。”宴徐行道:“这些时间有七成是对的上的,足以说明问题。”
“这些东西你都是从那里得来的?”纳兰擎绷着脸道:“消息可靠吗?会不会是个巧合?”
宴徐行看了他一眼,淡然道:“不会,我的人已经抓住了他府中的一个西夏探子,他亲口证明和乔丞相往来的是西夏人。”
莫听这么长时间盯着徐飞月可不是做无用功的,徐飞月和乔丞相的往来虽然做的隐蔽,可还是叫他发现了端倪。
借着某个人的帮助,他们顺利地抓住了一个潜伏在乔府的探子,严刑拷打之下得出了结果。
“这件事得立刻禀明圣上。”温慈站起身道:“若此事证据确凿,那我们真正的对手便不是辽国,而是西夏。”
“圣上已然知晓。”宴徐行道:“你们该想的问题是乔丞相明明是和西夏人联系的,为何所有的证据会指向辽国人?”
“有人想栽赃嫁祸?”宋寻冷冷道:“还是说他们想挑起我们和辽国的战争,坐山观虎斗?”
“有这个可能。”宴徐行道:“若是我们和辽国再掀起战争,他们便可伺机入侵,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确实是个阴险毒辣的计划。”
牺牲一个乔丞相便可将大仁的朝廷搅乱,两边的边境若是再受到攻击,内外交困之下,足以撼动大仁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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