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
就在厉明渊和云伽被困在山洞里的同时，国内的新闻也没有停留下来。
关于在瑞士滑雪场缆车坠毁、两个中国游客生死难料的新闻不胫而走，因为缆车掉落的位置在雪山丛林深处，几乎从来没有人去过那个地方，瑞士的救援队速度很慢，他们甚至动用了直升机，也无法确定那个已经坠毁的缆车里到底有没有人。
但根据瑞士警方推测，如果确定那两名中国游客在坠毁缆车里面，那么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0。
原本人们只是有点可惜这两位中国游客，但没过多久，一家媒体忽然有神秘人士爆料，爆料人声称，在缆车里的两位中国游客，其中一位，是厉氏集团现任总裁，厉明渊。
这个新闻一出来，这件事的爆炸程度几乎是空前绝后。
甚至那家爆料媒体还给出了厉明渊入境瑞士时的记录和前往雪山的记录。
厉夫人当然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她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厉家家大业大，一直以来假新闻都没有停过，厉夫人似乎是早已习惯这种莫须有的传闻，可是当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的时候，茶水荡漾的程度还是暴露了她有些恐惧和紧张的内心。
她拿出手机拨打了厉明渊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无论打多少个，听到的声音都是这句冰冷的机械音。
厉夫人握着手机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强撑精神，给陈明恩打了个电话。
破天荒的，陈明恩的电话竟然也打了三通才接起。
他的声音没有平常那样冷静，带着一丝慌乱，厉夫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陈明恩，厉明渊在哪里？他最近在海市对不对？”
陈明恩沉默了。
“陈明恩！”厉夫人站了起来，提高了音量，一向淡漠的脸色变得有些惊恐，“告诉我！厉明渊在哪里！”
“夫人，”陈明恩的嗓音有些干涸，“厉少前天去了瑞士……从昨天下午开始，我就无法联系他了。”
“砰——”的一声。
厉夫人手中的手机应声落地。
身后传来脚步声，厉老爷从楼上走了下来，眉头皱得很深。
他看了厉夫人一眼，心里了然，即便他和厉明渊的关系一直都很僵，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
家里客厅的电话响了一边又一遍，要么是集团的公事，要么就是各家媒体。
此刻，他们也不再忌讳会不会得罪了厉家，只想确定，在瑞士“疑似遇难”的中国游客，到底是不是厉明渊。
厉夫人拿起电话直接发了彪。
“厉明渊活得好好的！你们这些无良媒体再造谣，就等着律师函吧！”厉夫人的眸中似有崩溃的怒火，“那家造谣的媒体，我陈淑云不把它告倒闭，厉氏集团的名字倒着写！”
厉夫人对外的形象一直都是温柔得体的世家豪门夫人，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着社交媒体如此大发雷霆。
她知道，她自私、病态、淡漠、不配为人母亲。
但那个生死不明的人。
是她唯一的儿子！
她可以和他形同陌路，可以与他母子不和。
但她要他好好活着！
-
就在厉夫人濒临崩溃、到处打电话打听厉明渊的下落，甚至还联系了瑞士大使馆的时候，一直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厉老爷忽然说话了。
他重重地叹下一口气。
“明渊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厉夫人的动作忽然顿下了。
她疲惫不堪的眼神满眼失望地看着和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丈夫，似乎从没觉得任何一刻比此时的他更加冷漠和陌生。
可是她好累。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她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和心思去质问他：“你为什么不伤心？为什么不担心？”
她只想回到卧室，独自一个人为她的儿子祈祷。
哪怕让她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厉老爷显然没有打算就这么算了。
就在厉夫人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厉老爷忽然又道：“明渊现在行踪不明，公司的事情总要有人来打理，我已经老了，精力跟不动了。”
厉夫人的背影微微颤抖。
厉老爷继续说：“……我已经联系了厉焰，让他回国一趟，这段时间，就让厉焰来帮明渊打理公司的事情。”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偌大的客厅里一点声音也无，窗外的寒风不知从哪个没注意到的缝隙钻了进来，无声地拂过厉夫人耳鬓边的一缕发丝，发丝扫进了眼睛，强烈的刺激感逼出了厉夫人的眼泪。
可是就连眼泪掉在地上，也是没有任何声音的。
她机械地转过头来，眼神冰冷地看着厉老爷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漆黑的瞳孔中没有一丝光亮。
她看着他问：“明渊失踪以后，你做的第一件事不是联系打听他的下落，也不是派人去瑞士救援，而是给厉焰打电话，让他回来打理家产？”
厉老爷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会多想！明渊是我儿子，我能不担心吗？但是担心有用吗？人只要活着，就要继续想办法解决问题，其余的情绪一点用也没有！你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厉夫人忽然笑了，笑得很萧瑟，很可笑，“如果现在在国外行踪不明，甚至已经遇害的人是厉焰，你会怎么样？”
厉老爷猛地站起来，眼神警告。
“我和你说过，厉家的一切我都可以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在背后动厉焰，我一定和你鱼死网破！”
“鱼早就死了！！——”
厉夫人忽然尖叫起来！
她一边尖叫一边笑，狰狞的模样就好像隐忍了几十年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厉老爷对厉明渊的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彻底击碎了厉夫人内心仅存的最后一点点幻想。
她的脸上青筋暴起，声音凄厉无比。
“厉霜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明渊要是出了什么事，厉家就是厉焰的！我陈淑云今天——就是要和你鱼死网破！”
“要是明渊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让厉家所有人给明渊陪葬！”
“我手里多的是你和厉焰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你最好求上天保佑我的儿子平安！否则，你和厉焰的后半生，就在监狱里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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