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温水煮青蛙
李永银既有自己的小算盘，也有像陈亮那样的大格局。
陈亮说得对，当一把手，主政一个地方，把地方搞成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从政的大忌。
上上下下，送来十几个名单，都要求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李永银面面俱到，心慈却手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每个人的面子都给，只对主要几个下狠手，其余的能放一马就放一马。
处级和副处级，李永银管不了，但下面的正科级和副科级，正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
每一份名单都照顾到，其中叶芳华的那份名单，李永银更是大笔一挥，全部由普通干部提拨为副科级干部。
可罚可不罚的干部，坚决不罚，可撤职可不撤职的干部，坚决不撤，可双/开可不双/开的干部，坚决单开，保留公职……
几天下来，李永银快刀斩乱麻，以最快的速度处理涉案干部。
至于重新安排和任命，李永银也用了陈亮的主意，抓大放小。
对正科级的涉案干部，一律严惩，一个也不放过。
对新的正科级干部的任命，李永银大权独揽，必须由他认可。
对新的副科级干部的任命，李永银充分放权，让常委们去“民主”。
至于那些涉案的副科级干部，李永银开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部分从轻处理。
李永银的表现，引起了两位杨书记的注意。
二杨都有些不满。
但为了尊重地方，二杨没有公开批评，而是把陈亮找去。
陈亮人在联合调查组，身在洛水县，两边都跑，一手托两家。
但二杨毕竟不一样，杨科来自中纪委，层次更高。
而杨之重来自省纪委，还在市级纪委待过，相对来说更接地气。
而其中重要的一点，是杨之重认识陈亮，了解陈亮。
而陈亮早有思想准备，面对二杨的质问，他大包大揽，把李永银及其县委的所作所为，全部变成自己的责任。
“两位领导，对不起，是我让李永银这么干的。你们如果责难，那我愿意承担全部的责任。”
杨之重伸手指了指陈亮，“理由，我们要的是你这样做的理由。”
陈亮道：“原来我也是这样想，不放过任何一个犯错误的人，有多少处理多少。但看后来的发展，我发现了问题，我发现这样进行下去，干活的人少了，能干活的人就更少了……”
陈亮滔滔不绝，诸多理由，把二杨给说懵了。
“……不瞒两位领导，这就是我的理由，请两位领导批评指正。”
二杨沉默了一会。
杨之重道：“小陈，你在大河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心慈手软。”
杨科点了点头，“是啊，我认真的翻阅过相关资料。小陈，那个时候，你的行为可以形容为心狠手辣，一个涉案的干部都没有放过。”
陈亮想了想，说道：“两个地方，两个案子的性质不太一样。在大河县的时候，我差点把命搭上，可以说你死我活，所以必须心狠手辣。而在洛水县，有很多干部受到蒙蔽，也有不少干部是身不由己。还有不少干部，他们违纪了也违规了，但还没到违法的地步。”
杨之重问道：“李永银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陈亮道：“李永银比我稳重，也想得更多。他的想法是，先尽快的稳住局面，再慢慢的动手。说白了，他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逐步逐步的换掉那些应该换掉的人。如果他来不及，就把问题交给下一任。”
杨科感慨道：“也算是法不责众吧。”
杨之重看到杨科松口了，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小陈，你转告李永银。对副科级及副科级以下的处理，我们联合调查组可以不管。但对正科级及正科级以上干部的处理，我们联合调查组将行使必要的监督权。”
“我一定转告。”
陈亮从二杨那里回到自己办公室，用手机给李永银打了电话，向他做了详细的通报。
李永银高兴，除了口头感谢，还表示要请陈亮吃饭。
关于吃饭，陈亮婉拒。
在洛水县期间，他坚决不去外面吃饭，因为毕竟他还有一个身份，联合调查组的成员之一。
李永银道：“那你帮我劝劝你的老同学吧。”
“谁？周汉荣，还是于瑾？”
“周汉荣，一来就一头扎到下面去了。我估计截止到目前，他已跑遍了全县的各个乡镇。我劝他现在在办公室多待待，他不听，我只好让你出马了。”
陈亮道：“老李，周汉荣是个老实人，你可不能欺负他。”
“哈哈……你放心，我是不会欺负老实人的。”
“我打电话叫他回来。这个家伙，来了有一段日子了，居然不来见我，真是岂有此理。”
与李永银通完电话，陈亮正要给周汉荣打电话，手机却先响起了铃声。
正是老同学于瑾的来电。
说起来，这一次参与联合办案，陈亮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好处，两个老同学却是彻底翻身，都得到了重用。
二人都被破格提拨。
周汉荣任县委副书记、副县长、代理县长。
于瑾任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部长。
这其中肯定有陈亮这个因素，是方副部长和李永银给了他面子。
“老同学，你好。”
于瑾的声音很好听，在大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
“老同学你好。”
“知道周汉荣今晚回来吗？”
“不知道。我正要给他打电话呢。”
“噢，有什么事吗？”
陈亮道：“想找他谈谈。我想跟他说，他不能老待在下面。作为二把手，他应该掌控全局。”
于瑾道：“那你到我家来吧。今天晚上，咱们老同学聚一聚，我请你们吃饭。”
“家宴？”
“我看你很小心，我请你到酒店吃饭，你会去吗？”
陈亮沉吟了一下。
于瑾又道：“你可以去叶芳华家，就不能来家吗？”
陈亮一怔，我去叶芳华家，于瑾是怎么知道的？
“好吧，几点？”
“五点半，下班后坐我的车。”
“好，一言为定。”
公开与周汉荣和于瑾二人的关系，实际上是为二人撑腰，这也是陈亮计划的一部分。
下午四点刚过，陈亮就来到于瑾的办公室。
于瑾看到陈亮出现，立即告诉她的女秘书，下午她的工作结束了。
女秘书是于瑾带来的，是她的老部下，对她的吩咐心领神会。
就是不要打扰她和陈亮的谈话。
于瑾很美，只是稍稍有点丰满。
于瑾很成熟，都熟透了。
于瑾很优雅，包括她泡茶和递烟的动作。
陈亮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于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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