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廉耻
林志国被气得一个倒仰，高高举起的拐杖再次落在林谨舟后背上。
力道之重让林谨舟身子前倾，单手扶住茶几边缘才稳住身形。
他咬着牙跪好。
“礼义廉耻你不顾！林家你不顾！她和两个孩子的安危不顾！”林志国咬紧了牙关，“你现在是不是连我这个父亲也不顾了！”
“林老先生，我感激您的养育之恩……”
林谨舟话还没说完，林志国就被他林老先生四个字气得眼眶湿红，又是一拐杖下去。
“林老先生？呵……我真是养出来了一个好儿子！把你养得违背伦常毫无廉耻！”林志国指着林谨舟的手都在抖，“你要是非要和岁晚在一起，那你……你就给我滚！滚出林家！”
“我和岁晚没有血缘关系，哪里违背伦常？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林谨舟冷而狭长的双眼充血，如野草般疯长的偏执存在感极强，完全不是平日里在林老先生面前儒雅的模样，“我知道您在意林家的体面，在意林家的声誉，只要林谨舟消失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林谨舟越是冷静就越显疯狂。
甚至，林老先生有种感觉，即便是他们有血缘关系，林谨舟也不会在意。
“而且，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是决不能放手的。”
没有人能明白，他对余岁晚的独占欲已经膨胀成为难以填满的无底洞。
林老先生步伐虚浮向后退了一步，林谨舟下意识伸手要扶，就见林老先生在茶几上坐下。
一瞬间，老人家好似苍老了十岁，紧紧握着拐杖，眼眶发红盯着林谨舟。
“非岁晚不可？”
林谨舟回答：“我和岁晚孩子都有了。”
林志国闭了闭眼：“我不允许！我不会同意，我不能让这样违背伦常的丑闻在林家发生！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说完，林志国拄着拐杖朝楼上走去。
余岁晚被周特助拦在厨房门口，她眼眶通红看向周特助：“我去和爷爷说。”
周特助这才让开门口。
余岁晚走到客厅看了眼还跪在那里的林谨舟，快步跟上林老先生的脚步：“爷爷……”
一路跟着林老先生到了书房，林老先生回头看着余岁晚：“把门关上。”
余岁晚关上门，转身看着在书桌后坐下，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的林老先生，老人家的手因为愤怒不住颤抖着。
她忙走到林老先生身侧，扶住小茶壶，替林老先生倒了杯茶，哽咽道：“爷爷。”
还未开口，余岁晚眼泪就掉了下来：“我错了……”
“那我现在让你和林谨舟分开！否则就离开林家呢？”林志国抬头面色阴沉看着余岁晚。
余岁晚身侧拳头收紧，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听林老先生又道：“即便是林谨舟离开林家，你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被人发现，这些年林谨舟对你的照顾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你是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一旦被发现，你让别人怎么揣测你们俩，怎么想我们林家，林家的百年声誉都要葬送在你们俩手里吗？”
林老先生调整坐姿，望着余岁晚，声音拔高：“还是说，干脆公开你的身世，让谨桦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我让你回林家是因为看到你真心实意地爱谨桦，是想着将来我死了后，谨桦有你仅剩的亲人照顾！你就是想这样照顾谨桦吗？让她承受流言蜚语？”
“爷爷，我从没想过把妈妈也牵连其中……”
“但你已经牵连了！谨舟是你妈妈的弟弟啊！你只要和林谨舟在一起，你们的关系被人揣测，别人戳林家脊梁骨，就是戳我和谨桦的脊梁骨！”林老先生拐杖在地板上敲得直响。
到时候别人会怎么说……
林志国放着自家血脉不要，非要在外面领养两个，结果领养的两个竟然搞在了一起！
光是想到这些林志国就心梗得不行，他捂住心口，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来。
“爷爷。”余岁晚看着林志国不舒服的样子，替林志国抚着心口，又把话咽了回去，“我让周特助叫家庭医生。”
林志国一把抓住余岁晚的手：“为了你妈妈，和林谨舟分了！他不是良配……你现在孩子也有了，即便是这辈子不结婚也不要紧，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好好经营好林氏集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林志国是知道林谨舟身世的，更知道林谨舟这次离开林家是要为他亲生父母报仇的。
虽然林家这样京都百年不衰的家族多少有些关系和门道，但楚家的仇人那个肖敬涵……不是善茬，那是正儿八经的亡命之徒。
他眼看着身体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如果岁晚被林谨舟连累出了什么事，谨桦怎么办？两个孩子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林谨舟为什么要离开林家？”林老先生选择和余岁晚和盘托出，“他是要为他的亲生父母报仇的，他的仇家……到现在都是国际上的头号通缉犯，在意大利、墨西哥、缅甸一带势力极大，他之所以离开就是不想连累林家，但却不愿意放过你，岁晚你自己想……这是对你和孩子好吗？他在引诱你进深渊！”
见余岁晚紧抿着唇，林老先生接着道：“即便是你不为林家的声誉考虑，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你妈妈还有两个孩子，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你是打算把你妈妈和两个孩子也带入危险之中吗？”
余岁晚喉头翻滚。
林谨桦和孩子就是余岁晚的软肋，这一点林老先生再清楚不过。
“为了和林谨舟在一起，你可以连你妈和孩子都不顾？”林志国又问，“还是说……你有信心阻止林谨舟成为楚良玉回去复仇？”
林志国和林谨舟谈过，清楚地知道林谨舟不可能放弃复仇。
可以说，这些年支持林谨舟走下来的动力，就是复仇。
他承认这是故意在余岁晚面前提起阻止林谨舟回去复仇，两人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强行拆散恐怕只会让两人产生逆反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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