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不气盛叫年轻人吗
真正让儒法两家巨子同意牧阳坐尊位，并非出于“众生平等”的强音，而是源自于一场赌赛。
牧阳赌全副家当，无人会识破他的伪装。
前提是陈宏图，赵昱和普净禅师，不可向他人传达信息。
三位念头通达的圣境强者，看过牧阳出示的《侍女浣溪图》真迹，个个眼睛似铜铃。
贪心作祟，答应给牧阳一个出丑的机会。
普净禅师坐于高台之畔。
陈宏图坐在右首，赵昱左首作陪。
牧阳独居高台尊位。
时近午时，百家巨子像是提前约定好，呼啦啦涌进了气派的子午宫。
金色粉尘随风拂过百张矮桌……美酒佳肴像是魔术戏法般，凭空置于桌面。
每张桌面的菜品，种类和份量完全一致。
靠近高台的座位，分别被阴阳家和墨家占据。
阴阳家出自于道家，以阴阳五行为核心，摒弃其余繁冗经典，追求极致的天人境界。
墨家则是以机关术见长。
由机关兽组成的机关城，和平年代供墨家子弟居住。
战时墨家子弟可驾驭机关兽，组成一支战力极强的军队。
因其独特性，墨家巨子历来被认为是不食君禄，坐拥重兵的将军。
午时整。
受邀来到天道山的各家巨子，悉皆落座于矮桌后方的毡垫。
灵药家的巨子古寒，看到坐于尊位的牧阳，不觉有些诧异。
牧阳环顾瑞霭环绕的子午宫，识海中一片密匝匝的红点。
到场的诸位贵宾，除却少数几个巨子，余者皆是圣境修为。
真元境一重的牧阳，便似鸡立鹤群，分外显眼……
众巨子怀揣疑惑，等待身份揭示。
金色粉尘在巨子右上方凝聚成金光令牌，光芒忽明忽暗。
令牌中间篆体文字，写明每位出席者的宗派和名姓。
「道家，佛教，灵药家：牧阳」
扭头看到金光令牌信息的牧阳，不由暗自赞叹修仙界的鬼斧神工。
“看来天道山有意缓和佛道之争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讲话者乃是墨家巨子韩杰。
身穿文武袖皂罗袍，头发花白，狭长眼眸中聚气藏神，深邃的目光仿佛能将一切看穿。
坐于对面的阴阳家巨子法明，身穿淡蓝长袍，童颜鹤发。
最为奇异的是他的眼睛。
左右两个瞳仁，分别有阴和阳的篆体文字形态。
牧阳不禁感到好奇：他看到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难道欣赏美女时，也得避开“阴阳”二字？
正自幻想之际，感受到法明目光，赶忙收敛神思。
“牧道友，你是代表道家，佛门，还是灵药家？”法明的声音，犹如高空鹤唳。
追寻极致的天人境界，身体在迈入自在境时，便已发生变化。
如今半人半鹤，眼眸也成了异形。
无法理解，但支持。
常人面对名显四方的大家，难免紧张无措，甚至于难以应答。
牧阳前世并非名门之后，一个“宅”字贯穿始终。
可偏巧有颗大心脏，越是压力大的场合，越能激发出豪气。
从容回道：“在下此番为苍生而来，不必拘泥于宗派。”
法明面现玩味笑容：“你修为不过真元境，年纪不过十六七……说这种故作高深的话，岂不令人发笑？”
“……如果先生以为，天下苍生的苦难是个笑料……尽管笑便是了。”牧阳目光无比坚定，注视法明眼眸中的字样。
对方是可抬手抹杀他的自在境强者……阴阳二字躁动，似有愠怒之意。
牧阳毫不退缩，眼中无喜无怒，持续与法明对视。
无形中的气场较量，尽收在场巨子眼底。
跨越数个修为层级，而与圣境强者对峙。
牧阳从修行宗派，所处的位置，再到个人气度，悉皆超越了巨子对真元境修士的认知。
“老夫和牧小友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医术造诣，远在老夫之上。”灵药家巨子古寒，悄声同身旁的纵横家巨子廉宇讲话。
在场者修为奇高，纵使声如细蚊，也逃不过能者耳朵。
灵药家巨子古寒何许人也？
千载之前，便已得到大乾圣祖萧御垂青，进宫担任首席太医。
医术造诣在他之上的年轻人，修为几何，便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
法明同样听到了古寒的话，移开注视牧阳的视线，微笑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能坐子午宫主位，果然非同凡响。”
牧阳听着法明文绉绉的话语，总觉有点别扭。
微笑颔首，接着目视前方，保证所有巨子皆在视线之内：
“大乾近来异象环生，已经发展到足以危害黎民百姓的地步。
他们没有灵根，不代表没有生存的权利。
在场诸位都是流派引领者，若有真知灼见，不妨帮大伙开拓一下思路。”
牧阳清朗话语在子午宫中回响。
中气十足的嗓音，还有心怀天下的情怀，致令年岁已高的巨子们，对他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
率先开言者，正是灵药家巨子古寒。
“牧小友，你可否讲讲，碰到了哪些怪事？”
牧阳看向古寒，与他隐含慈祥的眼神相遇。
在这孤军奋战的大厅，感应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感动来得相当容易。
清了清喉咙，将穿越到玲珑界以来，所遭遇的事讲述一遍。
省却反噬堕天冥魔的过程，将所言所闻，清晰揭露给见过大千世界的大能。
赵昱抚须静听，待得话音落下，不由转头看向牧阳，问道：
“你可以治疗侵蚀灵气的疫虫？”
牧阳平静回道：“恰好附近有不受疫病影响者，以其体内物质为引，做成了克制疫病的良方。”
担忧古人听不懂，特意将疫苗和抗体，用今译古的方式进行翻译。
陈宏图稍微站起些许身形，问道：
“古巨子，你可曾听闻此等医术？”
古寒道：“老朽行医千余年，从未听说过这种治疗疫病的方法。”
满座哗然。
巨子皆惊！
古寒方才吹捧牧阳，还有内幕交易的潜在可能。
当着百家巨子的面，大方承认医术不如一位真元境后生。
不光需要魄力和难以估量的气派，更重要的……还是高台尊位者的真材实料。
陈宏图和赵昱不约而同看向居中端坐的牧阳，心中生出同一个想法。
嚯，这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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