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不如合力俱攻（二）

　　驺、蕃、薛三县之中，蕃县位处中间。蕃县县城距离驺县县城、薛县县城的远近差不多，都是百十里上下，不论是驺县遇急、抑或是薛县遇急，从蕃县都可以很快的把援兵派过去。

　　同时，北有驺县，南有薛县，蕃县相对之下，也比较安全。

　　又此外，蕃县离任城也不是很远，不到两百里地。

　　故此，刘小虎、刘昱、陈直在经过商议之后，最终选择了蕃县县城，为刘昱现下的驻兵之所。

　　两天后，留下了任躬、杨方两部，与吴明部共同守御驺县，刘昱、刘小虎、陈直率领其部之主力，南下前往蕃县县城。

　　曹幹领着他的部曲，於同日亦离开了驺县，不过曹幹不是去蕃县县城的，他是回任城县城的。

　　与曹幹同赴任城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曹丰及曹丰所部，一个是陈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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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曹幹“下一步可以向山阳郡发展”的建议，在军议上得到了通过。

　　但这个“通过”，目前来说，也只是个“通过”而已。对於刚刚丢了鲁县、刚刚经过一场惨败的刘昱部言之，很明显的，“攻略山阳”的这个计划，还不到实施的时候。要想把这个计划付诸实施，至少得再等上一段时间，等到刘昱部的元气恢复过来以后，才能开始着手。

　　事实上，对於曹幹为何会於此际，向刘小虎私下提出，下一步可以“攻略山阳”，曹丰就已颇是不解。他问过曹幹：“为啥这个时候，提出这个建议？鲁县才丢，刚吃了一场大败仗，刘将军的心情正是很差，会不会让他觉得，阿幹，你这是在往他伤口上撒盐？”

　　曹幹当时回答曹丰，说道：“阿兄，正是因为鲁县丢了、吃了败仗，所以才急需在这个时候，给部队指出一条新的发展道路，指出一个新的发展方向啊！要不然的话，军心真的就要散了！”

　　曹丰咂摸了咂摸，深觉曹幹的此个解释有理。

　　为何於此际，看似不合时宜的向刘小虎私下提出此个建议，并拿到正式的军议上议论，曹幹的解释正是原因。曹幹正主要是为了凝聚刘昱部败兵的军心、士气，而才於此际提出了此议。

　　来到鲁郡以后，刘昱部发展的势头一直很好，鲁郡六县，先后被其部打下，却在这时，忽然和本是他们“大率”的力子都反目成仇，成为了“敌对”的双方，鲁县丢了、吃了个大败仗，主力数千人，狼狈不堪的只能南撤，回到鲁南来，可以想见，刘昱部的将士们，肯定就像是挨了迎头一棒一样，绝大部分的将士现在必然是处於一个“懵了”的状态。那么，就必须得及时的给他们指出一条新的出路，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的军心，重新给稳定下来。

　　这些都是曹幹深入、慎重的考虑，且也不必多说。

　　只说曹幹的建议在军议上得到了通过以后，当天下午，由陈直主持，又召开了一次“扩大会议”，把屯长以上的军官全都叫了来，把曹幹的此议，算是正式的给他们公布了一下。

　　的确是起到了效果。

　　公布当天，到刘昱、曹幹率部离开驺县的这两天间，肉眼可见的，刘昱部将士们的军心得到了一定的稳定，将士们的士气，也大多得到了一定的提振。

　　刘小虎为此，专门向刘昱提出了一个建议。她提出的这个建议，和曹丰有关，便是建议刘昱，可把曹丰及其曲，还有老营的曹幹部的人，都拨还给曹幹了。

　　一来，刚吃了败仗，部曲损失惨重，眼下正“用人之际”，曹丰曲三四百人，不算少了，并且曹丰曲的部曲都是老兵，战斗力还强，若於此时，把之拨还曹幹，岂不使自己“雪上加霜”？

　　二者，当初，之所以把曹丰曲调入中军，把曹幹部老营的人要来，系陈直之建议，为的是把两者“当做人质”，——那个时候，曹幹的实力还不是很强，现如下，刘昱吃了败仗，丢了鲁北三县，反观曹幹，却是部曲得到了扩充，得有了任城、亢父两县，换言之，曹幹的实力已是相当的强了，则於此时，不是更应该把此两者“当做人质”才对么？怎却能够还给曹幹？

　　出於此之两故，刘昱起初不同意刘小虎的提议。

　　刘小虎耐心的劝说他，与他说道：“阿弟，你说的不错，现正‘用人之际’，曹郎部的实力，现也确实是已比以前强了许多，但也是正因为此，曹丰及其曲，才更应该拨给曹郎啊！”

　　“阿姊，这是为何？”

　　刘小虎说道：“如曹郎所言，我部接下来最好的发展方向，的确是唯山阳郡而已。任城、亢父距离山阳更近，要想攻略山阳，势必就需多依曹郎之力。咱不能只依仗其力，却半点好处不示啊？最大的能示出咱们好意的办法，还能是啥？也就是把曹丰及其曲，还有在老营的其部家眷拨还给他了！”

　　“阿姊！若把曹丰和其部家眷之在老营者，拨还给他，日后他倘生异心，我何以制之？”

　　刘小虎叹了口气，说道：“阿弟，曹郎与你我同县，咱姐弟认识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阿弟你直到现在还没有了解么？”

　　“……阿姊此话何意？”

　　刘小虎目光明亮地说道：“曹郎谋而后动，沉稳之士也，我观其历来举动、历来用谋，皆是不发则已，发必功成！阿弟，你担心他生异心，便不说他会不会生异心，如果他真的对你生了异心的话，阿弟，以曹郎之‘谋而后动’，你觉得只以曹丰与老营家眷，就能制得住他么？”

　　刘昱对刘小虎本即是言听计从，现而今，在他的主事下，鲁县丢了、吃了个大败仗，虽然刘小虎对他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免不了的，他在刘小虎这个本部的“旧主”面前，却隐隐约约的有了点“抬不起头”的意思，因对刘小虎的此个建议，再是不乐意，末了他亦只能听从。

　　由是，乃有了曹丰及其部曲，跟从曹幹同赴任城的此事。

　　然则却是说了，刘小虎不是建议刘昱把曹幹部在老营的家眷也一并还给曹幹么？怎么曹幹部在老营的家眷，没有跟着曹幹一起回任城？这是因为，尽管同意了把曹丰及其部曲还给曹幹，曹幹部在老营的家眷，刘昱却坚持不肯同意也还给曹幹。刘小虎拗不过他，最后只好随了他。

　　曹丰及其部曲，从在还任城的曹幹部中，是刘小虎的建议结果。

　　和曹丰一起，从在了还任城的曹幹部中的陈获，则是陈直的建议结果。

　　陈直建议派遣陈获跟从曹幹去往任城，为的是三件事。

　　陈获不是孤身一人，跟从曹幹前去任城的，他随行带了几个得力能干的军吏，到了任城后，备下礼物，分别遣派这几个军吏再次去谒见城头子路、爰曾等，是为其一。

　　军吏之外，陈获随行还带了一些精心挑选出来的斥候，派遣这些斥候，散去山阳各地，仔细打探山阳郡的情况，为之后的用兵山阳做情报上的准备，是为其二。

　　观察一下任城、亢父的情况，使刘昱等更为深入地了解一下曹幹现下的实力，是为其三。——当然，这第三条，是陈直暗下里给陈获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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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驺县城，一路向西，原路返程，行军两日，还至到了任城县外的大营。

　　曹幹一边命令本部各曲自还本曲驻区，一边令褚豪去把曹丰、陈获请来。

　　不多时，曹丰、陈获相继来到。

　　曹幹先与陈获说话，笑着说道：“陈君，自得了任城后，我一直都在营中住。请陈君过来，我是想问问陈君，不知君是打算也在营中暂住下来，还是想去城里住？”

　　陈获回答说道：“我此回跟随校尉，来至任城的缘故，校尉是知道的。刘郎给我了两个任务，不管是遣派使者，再次往谒爰曾、刘诩、董次仲等诸位大率，抑是遣派斥候，打探山阳郡的情况，皆军务事也。既是军务事，我自是住在营中为好。……曹郎，城里我就不去住了。”

　　曹幹摸着短髭，点了点头，笑道：“也好。那我这就令人，给陈君和陈君带来的人在营中安排住处。陈君，营里的条件比不上城里，有简陋、不周时，尚敢请陈君勿怪。”

　　陈获说道：“郎君太客气了！起事以今，与郎君们一样，我亦是什么苦头没有吃过？营中的环境，我也早就住习惯了，谈不上简陋。郎君不用太麻烦，随便给我等安置个地方就行了。”

　　曹幹便就下令，命李顺亲自去给陈获和陈获带来的安排住区，又令把王庭叫来，命令王庭，说道：“王大兄，陈君是你的老师。陈君在咱营中的这段期间，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做，我只给你一桩任务，便是把陈君陪好。无论是陈君有何所令，你不必报我，都按陈君之令办好！”

　　王庭恭恭敬敬地接令。

　　陈获见曹幹把曹丰也请来了，知道他兄弟俩当是有话说，便说道：“曹郎，我去把我带来的人召集起来，等李大兄给俺们安排好住帐后，我就领着他们住进去了。今天休息一天吧，明天再说遣派使者、斥候这两件事，到时，我再来求见郎君，请示郎君的命令。”

　　“诶，这两件事是刘将军给陈君的任务，请示我什么命令？今天先休息一天也好。陈君，等你休息好了，我置下酒宴，为你洗尘！”

　　陈获行了个礼，与李顺、王庭一块儿去了。

　　曹幹招呼曹丰入帐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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