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 举世而孕！

叶凡自觉，他最疯癫的时候，虽一度失去自我，成为三世铜棺主人一把大火焚尽大空古宙时的烙印继承者，做起了灭世的工作。

    但是！

    他只是灭世而已，可狠人你要做什么？

    不论什么原因，不管什么目的，当“子母”这样的字眼出现的那一瞬间，注定了女帝所做的事情疯狂而荒唐，挑战世人心理的极限。

    叶凡猛烈出手，他结出拳印，直接便要自那永寂之地横推万古，以无上铁拳粉碎女帝的图谋。

    轰！

    这一拳，划破了轮回，刺破了历史的天空，让无数时代，无数纪元的生灵茫然抬头。

    古往今来多少纪元，那一片片战场，亡者与生者血战之地，无尽的强者惊悸，都莫名感觉到发自灵魂的恐惧，恍惚间看到了一束光，一束终极的毁灭之光！

    这样的光不唯一，是叶凡的拳光，普照万古，辐射诸世，有亿万万之多，似乎不可阻挡！

    但！

    同一时刻，有浩大阵图浮现，诛仙剑阵再现，这一次不再是灵宝天尊一人主掌，而是四大盖世强者各自持掌一座剑门，封天封地封鬼封神，将叶凡封在阵中，亦镇封了岁月永恒！

    他们很默契，很配合，一起为女帝做掩护，让叶凡不要多管闲事。

    ——虽然，子母河的赫赫“淫威”一直挂在叶凡的头上，当年子母河水涌入轮回路，至今还遗祸世间，这笔罪孽“众望所归”。

    ——虽然，女帝会在此时、在此刻出手，立场不言自明，站在“魔帝”的一方，对叶凡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是……此路就是不通！

    四座剑门镇压永恒，“诛”、“戮”、“陷”、“绝”四枚神文绽放无尽杀劫，剑光亮起，演化无极，又在无极之中凝练混沌，开辟无数宇宙，将叶凡困在其中，合力绞杀！

    咚！

    杀阵剧震！

    一道拳印轰在了阵图上，将之打得几乎炸开，更有拳光横扫，令四柄杀剑哀鸣。

    叶凡踏光阴，横压这一世！

    他打出的拳印，一往无前，纵然有绝世杀阵阻挡拦截，依旧有唯我独尊之风采！

    拳印显化，是他的身形，若在飞升，在超脱，踏入一片特殊之地。

    此前便是这样的盖世神通，令与之为敌的原始天帝、灵宝天尊、道德天王等人吃了亏。

    但这一次不同了！

    “十二巫祖”结阵，再现了“魔帝”，这一位几乎走通了“祭世”之路，自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最是无惧叶凡的神通！

    此刻以他为核心，由灵宝天尊来运营，由原始天帝来辅助，由道德天王来抗伤。他们分工合作，协调有度，配合默契，竟……最终镇住了将要崩开的杀阵！

    并且，四剑锋芒闪耀，同时飞起，它们此刻巨大无比，说是剑，更像是一座座不朽的亘古神山，漆黑，沉重，锋利，随意一击，都可以斩灭数之不尽的大千世界，威力无穷！

    所谓的大道，在它们面前都只能被斩碎，化成劫灰。

    遑论在此时，四大强者的佩剑各自与它们融合，为之增添无上杀力，如今力劈而下，杀穿岁月，定格命运，斩在了叶凡的身上，顿时间有血光爆射！

    血水溅出，染红了阵图，让这一座大阵更加血腥、恐怖！

    “非铜非铁亦非钢，曾在轮回路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仙神天帝血染裳！”

    恍如古老的歌谣在回响，沐浴血光，杀阵更可怕了，剑光轮斩，一瞬间斩出十亿八千剑，让叶凡都懵了，在其中像是陨落，于绝世的杀劫下，送他入灭，从世间消散，从人们的记忆中褪色，连他的概念，都在凋零、破碎……

    但，好一个叶凡！

    于血色中，他寂灭了，又从容重生，仿佛一切的死亡与劫难于他而言都不过是大梦一场！

    大梦万古……大梦万古！

    他竟将此法升华了，升华到极致不可思议的程度，如荒天帝对他化自在大法的演绎一般，世间方生方死，他便方死方生。

    在这里，叶凡则颠倒了梦幻真实，前所未有！

    过去，他以现实为载体，从而大梦一场，在那梦中修行，大胆尝试，纵然死去也无妨，不损现实之根本。

    如今，他颠倒了这份现实与虚幻，临时开辟一片梦境，于梦中显化己身，那己身才是真我，是根本，现实之我便是梦幻泡影，生死无碍！

    在这般状态下，叶凡是仙帝，又似乎跳了出去，不为祭道，但比祭道更超然！

    仿佛这才是正确的路，应走的路！

    显然，他因女帝的演法而大受触动，结合自己所掌握的“大梦万古”，以及对“他化自在”亦有参悟，借此立身在特殊的状态中，随意生，随意死，生死不萦于心！

    “你们杀不了我，亦困不住我！”

    如此梦幻泡影中，叶凡纵身而动，如入无人之境，似乎什么杀阵都不能阻挡他了！

    因为，他于现世只是如一场迷梦，谁能阻他？

    那比顺着网线打人还要离谱了！

    “道友请留步！”

    关键时刻，道德天王轻喝，纵起一剑，生死两分！

    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我”与天地交错，天地生而我不存，天地灭而我独存！

    像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天地随时光前行而不断毁灭与新生的波澜壮阔中，亦走出了属于自己的路，超然在外！

    于这样的姿态中，那一剑也变得不同了，一样的超然在外，仿佛跳出了一切当世的桎梏，抵达不可言说的无上领域！

    叶凡破阵而出的身影陡然虚幻，那一剑也跟着虚幻。

    当叶凡从虚幻变得真实，这一剑也真实无比，灭度苍生，神威无尽！

    叶凡终是回首，一口大鼎狠狠砸下，岁月崩断，世外炸开，混沌蒸干，秩序成灰，大道焚尽，破灭一切。

    若非这片战场脱离诸世，那所有宇宙都将会被撕裂，无数的大世界都将被击毁。

    好在战场脱离于世外，处于永寂之地，甚至隐隐在一片梦幻中，才没有波及无穷的天地。

    “你也明悟了这一步？也对，理所当然。”

    叶凡虚实交替，赞叹道，“以生死来隔绝我？不差！”

    “但不够！”

    他轻语着，从容而自信。

    他既可以梦遁，亦可以化实，仿佛与生俱来有特殊本领，既可遨游在虚拟世界，也可纵横于现世之中。

    只是如道德天王这般，直接“物理断网”，要拔了网线，才算是真正有了点威胁。

    但，如他所说，不够！

    “还有我。”

    无声无息间，一道剑影浮现在叶凡的心头，让他灵魂剧颤！

    “灵宝！”

    叶凡痛呼，感觉整个人都似乎要裂开了。

    这一刻，叶凡有了别样的感触——任你千变万化，能虚能实，可顺着网线去打人，又百无禁忌，随心所欲。

    可你只要还是一个“人”，是人便能破防，杀不了人，但能诛心！

    灵宝天尊出剑了，剑光明亮，并不算多耀眼，但却宛若诛心之剑，沉默加破防。

    这一剑，与人的灵魂共鸣，多少喜怒哀乐，多少往事记忆，都在心头泛起，恍惚而生种种念头，人生不值得。    

    它没有太多的杀伐力，只有一股剑意，却自然而然的暴击。

    当叶凡好不容易才从这样心境中挣脱时，又有幽暗之光照来，是原始天帝在进击！

    他同样不带杀气，但是一种光暗轮转的神韵显化，同样是在诛心，让人神魔二分！

    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自弱小而强大的生灵，有着种种过往，那……能否问心无愧？

    于此，神魔自分。

    有光辉荣耀的一面，自然也有黑暗深邃而不可对外人言的一面。

    有人曾说，世间无圣。

    圣，是无瑕之人，但却有人说，无瑕必毁。

    于是，世间没有圣人，除非他不是人。

    只要是人，便有瑕疵，或是先天的，或是后天的。

    先天造化，饿了便要渴望食物，生存延续的本能遵循弱肉强食的规则。

    到了年纪，繁衍的本能更是促使种种欲念的萌发，有各种旖旎幻想。

    这些都是黑暗，哪怕只是在心中一闪即逝。

    同样的，相伴黑暗，亦有光明，是亿万岁月中生灵族群挣扎求生而逐渐刻在骨血里的本能，如一个族群中，总有勇于探索者，为族群拓展生存的边界，走向更远；亦有勇于牺牲者，舍小我而成就大我，让族群得以繁衍与延续。

    光，暗，它们彼此交融，本为一体。

    当有人无瑕，看似剥去了暗，如圣临尘，将所有的黑暗都焚尽……或许，也正是最恐怖的诡异在生长，体生红毛，晚年不祥。

    光明化作了神，黑暗便成了魔，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这两者的存在，它们彼此协调，才构成了“我”。

    而在这里，有原始天帝打出玄光，令神魔二分，与灵宝天尊共鸣，让叶凡经受拷问。

    如神的一面回忆往事，情不自禁的开口，“我真该死啊……”

    不知道他是否是回忆到了什么往事，比如说曾经一不小心打开了鬼门关，又比如恣意妄为洗劫亿万族群，再比如在一片仙域中作威作福……等等等等，令他心中的正直面难过感叹，自己真该死啊。

    与此同时，叶凡心中的魔的一面也在挣扎，在咆哮，在怒吼，在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好冤啊……”

    因冤而生怒，因怒而成魔，这背后是无尽的血泪史，一个人的被苦，无数人的狂欢！

    神魔二分，有了忏悔，有了怨怒，也让叶凡的身形定住，被自虚幻的迷梦中拽出，迎面而来的是魔帝，他的身形这一刻无尽高大，像是要将整个世间都包容进去，烙印一切生命的信息，打入一条光芒无尽的河流，共鸣一位女帝，为之接引！

    当叶凡遭遇阻拦与痛击的时候，这位女帝在有条不紊的推动着她所想要达成的目的。

    她颂念“子母”，普照光阴，她的道，她的法，在岁月中演绎，让世间苟延残喘的强者莫不变色。

    “……我听到了‘圣墟’的回响，是‘祭神’的余音，有人将整个世间拟人，如同神像被供奉上神坛，祭拜通灵！”

    “……我看到了‘祭世’的涟漪，是开天辟地的神话，或许原本的世间是自然演化而成的，但经过魔帝……不，或许是魔祖的手段，有了真实无虚的开辟者！”

    “……魔死，大世崩，反馈当世……当世如棺，葬下了那一具‘尸骸’？于岁月中！”

    “……祭棺！祭生！祭死！生死纠缠，轮回永恒！”

    “……”

    “这个女人，她……她……她……她丧心病狂了！”

    “风紧！扯呼！”

    “快走！快走！”

    “再不走，我们就要成了孩子他妈了！”

    隐匿中的强者心惊肉跳，这一刻他们看到了最恐怖的“黑暗动乱”，要降临在此世！

    “怎么敢？她怎么敢的啊？”

    “草！夜路走多了，撞上厉鬼了！”

    “我怎么感觉她比当年的魔帝还要疯狂和抽象？”

    有人失声。

    “去掉感觉，她就是比当年的魔帝还要疯狂的厉害！”

    有人叹息，“尽管魔帝很不讲究，他御女三千万，各个种族都荤素不忌，什么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能化形，他就能眼睛一闭，开始造人，将自己的血脉传播下去。”

    “这当时算是给我们开了眼，知晓这世间竟有如此之人，让我等羞与他为伍，感觉仙帝的光辉万丈都蒙尘了，污浊了……”

    “但现在再看……”

    “魔帝好歹是奔着活物去的，勉强还能算是正常人，起码表面上像……”

    “可这个女人……”

    “她竟然要让整个世间……怀孕？！”

    “将整个世间通灵，视作一个生命体，以此为母体……这特么得生出个什么东西来啊？！”

    古老的霸主，感觉自己活了那么多年，什么东西、什么事情没有见过？

    不管面对什么，他们表示都能看淡，从容应对。

    但在这一日，他们觉得，是他们高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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