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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盛长槐果然没有猜错,今日某逆的主角,确实是兖王,那几个追赶盛明兰和小宫女的禁军一听兖王的旗号,在听盛长槐说他父亲是兖王家臣,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丝庆幸,幸好他们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追问小内官的行踪,要不然,等兖王登基,兖王家臣肯定水涨船高,说不定这个看上去是个纨绔子弟的青年,胆大的色中恶鬼,敢当街追赶宫女欲行不轨,将来回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这可不是没有先例,当年太宗皇帝登基,有多少太宗潜邸的旧人,成为替太宗皇帝把持朝政的重臣,公候伯爵也出了好几个。

  “兖王家臣,敢问小兄弟名姓。”

  敢冒充兖王家臣之后,盛长槐肯定是心有成算。

  “我父亲姓邱,看来几位兄弟也是兖王门下,哈哈哈,我爹爹果然没骗我,兖王果然会在近日动手,几位兄弟莫非是追漏网之鱼,敢问宫内情况如何。”

  一旁的禁军马上面带讨好之意,一脸奉承的说道。

  “姓邱,莫非小兄弟是邱可立,兖王家臣邱敬邱大人之子。”

  当年邱敬之子邱可立,和几位好友在青楼妓馆大肆谈论立储之事,之后官家将几人的父兄扣在宫里一夜的时候,在汴京传的沸沸扬扬,汴京百姓都听说过邱可立的名姓,汴京近十年以来第一坑爹之人,邱敬因此被罢黜王府长史。

  虽然坊间传闻邱敬因此一蹶不振,但今日兖王造反,跟在兖王身边的,赫然便有邱敬,这几个禁军正好是替贵人办事,带一个疯婆子到街上,任由她在大街上让万人唾弃,所以知道里面的内情。

  他们不知道的是,兖王之所以把邱敬留在身旁,不过是千金买马骨,不让跟随他的人寒心,这也是为何邕王这两年水涨船高,兖王还能完成这么周密的某逆,高风险才有高回报,邱敬这样坑了兖王一把从人,兖王还能这样重视,那自己这些忠心耿耿的,将来的回报可想而知。

  “果然没错,刚才替兖王传令的文书,便是邱敬邱大人,小兄弟的名姓我们都听说过,敢冒充您的,没几个。”

  盛长槐白了白眼,在兖王某逆没成功之前,恐怕没人敢冒充邱可立吧,邱可立可是汴京坑爹代名词,和前世李刚之子大有一拼,名声早就坏了,什么当街强抢民女,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刚会说话的小儿都不放过,谁叫官家扣留几人父亲的真实原因没人敢说呢,邱可立当年出事之后,被邱敬差点打死,坊间才知道邱敬被自家儿子坑的不轻,只知道是青楼里出的事,可不就把他传成色中恶鬼,这几个禁军都事底层士兵,领头的不过是个小旗,哪里知道真实原因。

  “邱公子,小的们知道您的爱好,您看,那边那个事齐国公夫人,听说还是个郡主,您要是有兴趣,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哥几个为你把风,放心吧,那妇人已经疯了,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盛长槐大吃已经,随着小旗的手指看去,果然,那个披头散发的,不是齐国公夫人平宁郡主,还能是谁,齐国公夫人一脸的惊恐,不断的喊着下雪了,下雪了,但是在盛长槐看他的时候,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自然,被盛长槐敏锐的捕捉到了。

  盛长槐脑子转的飞快,平宁郡主这样的人,兖王如此大胆,竟然敢叫几个禁军压着让她出丑,恐怕不是兖王的意图吧,就算没接触过兖王,但从自家祖母和兄长口中还是能听出来,兖王强干可不是说说而已,邕王不过占据了年长的便宜,这才让官家选为储君,嫡长之论可不是闹着玩的,当初两王争储的时候,韩驸马曾经指点过盛长槐,若是没办法逃离漩涡,非得选一个,不要选什么精明强干的兖王,邕王才是最靠谱的,如果官家真的没后,邕王被立储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也是当年韩章私下里投靠邕王,郭威一点也不意外的原因,郭威怨恨韩章,不过是因为韩章吧天海侯府当作了筹码,献给了邕王,天海侯位高权重,不比文臣,就是现在,也没一个实权将领明面上投靠邕王,只有五城兵马司也是在官家默许的情况下,邕王才能将自己人换上去。

  兖王肯定不会如此不智,背后肯定还有其他隐情,如果不是兖王,那此人的身份,定然比兖王低不了多少,兖王肯同意他这样胡来,此人的身份定然十分特殊,兖王某逆或许跟此人关系密切。

  能够做的这样滴水不漏,除了盛长槐因全旭的预警,从中推断出宫中生变,汴京其余人恐怕还不知道,宫墙内已经是十分凶险。

  “邱公子莫怕,此人得罪了贵妃娘娘,除了邕王一家已经伏诛之外,朝中大臣,重臣家眷,也就只有此人被牵连。”

  看盛长槐半天没动静,领头的小旗以为盛长槐有些害怕齐国公夫人的身份,马上在一旁提醒到。

  对了,贵妃,邕王,齐国公夫人,这就对了,十天前汴京的谣言还历历在目,就是被禁足在家的盛长槐都知道了,齐国公府大张旗鼓的为自家独子迎娶嘉城县主,便邀京中豪门,乃是这些年遍京城内最盛大的婚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齐国公夫人在婚礼上替盛明兰澄清了和齐衡的关系,因齐衡在盛家读了几年书,盛家的几个姑娘都是称呼齐衡为兄长,等同于师兄妹,并无什么兄妹之宜,就是最普通的同门师兄妹,再无其他联系,毕竟几人都在庄学究门下读书。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新闻,最大的新闻在次日,荣贵妃的娘家妹妹荣飞燕,在齐衡成亲当晚,终于受不了汴京的闲言碎语,当晚在荣家,在自己的闺房内悬梁自缢。

  据小道消息,荣飞燕死的时候,听说身边没一个丫鬟服侍,从这里可以看出来,荣飞燕之死,不光是因为齐衡,更多是京中的谣言,逼死了一个名门贵女,甚至荣家或许是暗中推动此事。

  这也是为何盛长槐当初一定要平宁君主澄清的原因,和齐衡只保留同门之宜,既能解释为何齐衡愿意为盛明兰出头,又让齐衡的成亲打消汴京城内对齐衡和盛明兰关系的猜测。

  对于这一点,盛长槐倒是感激齐衡,当初齐衡答应迎娶邕王之女嘉城县主,其中的条件也是邕王府不得对盛明兰出手,邕王妃本来就投鼠忌器,韩章曾经私下里警告过邕王,借这个机会答应下来。

  但是齐衡在其中有多大的关系,盛长槐还是能想明白的,韩章的警告,邕王妃不一定听,邕王或许还会顾虑,但邕王妃可是小门户出身,一朝得意,忘呼其行,做起事情来百无忌惮,根据齐衡的消息,对荣飞燕出手,就是邕王妃越过了邕王私下里让自家暗中培植的势力所作,出手的人,正是从天海侯府夺走的小刀会,盛长槐已经根据郭威给自己留下来的老兵确认了此事。

  虽然小刀会已经投靠邕王,但是下面心中感念天海侯府恩德的,还是有几个的,老兵们确认这个还是有自己的渠道的。

  兖王造反,必有内应,哪个内应那能有弟弟是宫内禁军头领的荣贵妃这么给力,身份,地位,包括宫防,兖王拉拢的荣贵妃,仅次于官家自己给兖王做内应。

  能和齐国公府这么不对付,甚至能压下兖王,让他同意羞辱堂堂平宁郡主,担上得罪勋贵群体的风险,就只有身份地位不低于兖王的荣贵妃了,换了其他人,兖王都不会叫他如此胡来,但在宫墙之内,还有贵妃弟弟统领的禁军,荣贵妃一心为妹妹复仇,兖王也阻止不了,要不然大事还没成,自己先起了内讧,炎王还是能衡量其中风险的,恐怕荣贵妃自己也知道,过了今日,兖王大势已定之日,她就在也没有机会报仇了。

  这时候,盛长槐听到了自家弟弟给自己的信号,三长两短一声鸟叫,这是他们兄弟当年在母亲去世的时候,给自家母亲在山上猎取野味补身子之时定下的暗号,想不到杨继宗倒也机灵,这时候能想起这个给自家兄长报信。

  盛长槐虽然没发现杨继宗的身影,但也明白杨继宗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这边配合了。

  “一个老女人,小爷怎么会看在眼里,几位兄弟,墙内可有好货色,一会偷偷放我进去,官家的女人,一定别有一番滋味。”

  这几个禁军听到盛长槐的建议,脸上露出一副同道中人的淫笑,虽然当官的再三告诫,但还是有胆大的在宫中拉着宫女行不轨之事,要是有这位小爷领头,他们哥几个也能跟着喝口汤,要不是怕日后被追究,他们哥几个也不至于羡慕那帮注定活不了几日的胆大之徒,现在又大名鼎鼎的邱可立领头,那就不一样了,事后全部推到邱可立头上就是。

  就在他们暗中意淫的时候,没发现盛长槐已经占据了最有力的地点,手都摸上了小旗的刀柄。

  电光闪石之间,盛长槐抽出领头小旗的长刀,一刀抹掉了小旗的脖子,还没等余下几人反应过来,一声大喝从墙上面传出来。

  “后退。”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盛长槐一脚踢开了身旁的禁军,迅速后退几步,紧接着,一片白茫茫粉末从天而降,将七八个禁军全部笼罩在内。

  刚才盛长槐和那几个禁军说起宫女的时候,看守齐国公夫人的几个禁军也围了上来,除了稍微站的远一些的一个禁军,其余几人都被白色的粉末迷住了眼睛。

  短时间之内,杨继宗也找不到什么神兵利器,只能从旁边的人家偷出来一包袱面粉,能住的离宫墙这么近,也都是小康之家,面粉倒也不缺,在这种时候,面粉的功效和后世的石灰有些异曲同工之妙,杨继宗在江州别的没学会,市井之徒用沙子对付手持利刃的对手这一招,跟着当初的几个号称江洋大盗的惯匪学了个十成十,现在算是第一次使用,要是让当年那几个惯匪知道,杨继宗用这一招阴了七八个禁军,恐怕会在棺材里面笑出声来,大声叫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个便宜徒弟一出手便是大手笔。

  不等那几个禁军反应过来,盛长槐挥刀而上,一刀一个,如砍柴一般,瞬间就弄死了四五个,等其他几个反应过来,从天而降的杨继宗又用短刀杀死了一名想要反抗的禁军。

  剩下三四个禁军,哪里是手里有武器的盛长槐对手,更别说还有一个杨继宗,再加上刚才被面粉迷的眼睛,虽然不像石灰那样更有用,但面粉沾染在眼睛里,几人的眼泪和面粉活在一起黏糊糊的,视线都看不清楚,三下五除二,杨继宗和盛长槐两人就干倒了其余的几名禁军。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袭击禁军。”

  剩下一名禁军站的比较远,侥幸逃过了杨继宗的面粉袭击,目瞪口呆的看着杨继宗和盛长槐的表演,这才多少功夫,自己的九个同僚就被两人干倒了,他们这一队可不是捧日军那样的花架子,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要不然盛长槐刚才也不至于花那么多心思引他们分神。

  那名禁军正喊着,马上反应过来,这两个人胆大包天,已经杀了九个人,哪里会介意在多杀一个,两人的身手他也看见了,并非泛泛之徒,自己一个都打不过,更何况有两个,这个人反应很快,动作更快,竟然直接转身就逃。

  “哪里跑。”

  杨继宗刚想去追,被盛长槐拉了一把。

  “赶紧走,这里离宫墙太近,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官兵。”

  不是盛长槐不担心暴漏身份,实在是这里离西侧门太近,那个禁军又离的太远,等追上他,恐怕离守门的禁军就不远了,自己和杨继宗就两个人,哪里杀的完源源不断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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