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御前告状

屋内，阴雨连绵，勤政殿内，气氛同样凝重。

“太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事已至此，儿臣百口莫辩。”萧豫跪地，垂首，等待接受处罚。

“哼，你认错态度倒是不错。”梁帝冷言道，“既如此，就罚你去勤政殿外跪两个时辰，罚俸半年。”

向芷：……就这？

房诗情心中紧纠，幸好听了姐姐的，没有直接将证据呈递给皇上，否则无法一击毙命，只怕死的便是自己一家老小。

“怎么，你们有什么异议？”梁帝见众人仍旧跪着，既不告退，也不谢恩，便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房诗情直愣愣的抬头，对上梁帝的眸子，“按照大梁律法，这样处罚是否太轻了些。”

梁帝敛眉，眸色阴沉了些。

“哦？那你想如何？”

“杀了太子，还是革除太子身份，贬去做庶人，嗯？”

房诗情说不出话来。

只好悄悄看向向芷和文相，以期两人都帮助一二。

但文相跪着，思想却有些放空，不知在想什么。

倒是陆中书开口道，“皇上，司马耀已经成年，且读四书知五经，纵使是受人指使，也该知道自己所作是对是假，所以臣以为今日的局面，都是司马耀的错，不如严惩司马耀，给房姑娘一个交代。”

陆中书说完，殿内再次陷入一阵沉寂。

向芷听着，方才太子唇边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被她看了个清楚，以太子的反应来看，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是不是她们嫁祸于他，而是他十分肯定，自己无论犯了多大的错，梁帝都会袒护他。

只是，她没想到，陆中书竟然也会帮着太子说话。

以往，陆中书的态度，总是让向芷觉得，他和文相一样，高风亮节，目光如炬，帮理不帮亲。

“陆卿这个主意不错。”梁帝道，“那就罚司马耀杖责五十，司马家教子无方，着他们带厚礼亲往赔礼道歉。”

“皇上……”房诗情还要说什么，被向芷拉住，“多谢皇上。”

“这就对了。”梁帝有些讶然，多看了向芷一眼，他对向芷有印象，几次都因为被继母嫡妹欺负而闹到他跟前，他一直以为向芷是个怯懦的小姑娘，没想到倒是很识大体。

“朕这是为你好，且不说你没什么事，就算你真有什么，毕竟是个姑娘家，日后还要嫁人的，若是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拿出来四处嚷嚷，就算一时解气，只怕日后也寻不到什么好婆家。”梁帝道，“说到底，你是衡阳的孙女，朕不得不为你考虑。”

“是么，那真是谢谢皇上了。”房诗情冷笑着道，她父亲此生的心愿便是为祖母平反，如今虽病重无法离家，但这些年来她和母亲多次劝说，劝父亲进京面见皇上，呈上证据，父亲都只是苦笑一下，不曾说话，曾经她不懂，但如今她懂了。

“怎么，对朕不满？”

“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梁帝挥袖，众人从勤政殿中退出。

向芷紧跑几步，追上气鼓鼓的房诗情。

“姐姐！”房诗情立即红了眼眶。

“嘘，小点声。”向芷拉住她，警惕的四下看了看，“这里是皇宫。”

“姐姐，明明你已经细细筹谋过了，也将太子的罪证坐实了，为何皇上还是这样不痛不痒的，仅仅是罚跪两个时辰就结束了？”

“毕竟这件事是咱们猜的，究竟与太子有没有关系也未可知，况且那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皇上轻判也是正常的。”向芷安慰她道。

“姐姐，那你说，我祖母的那本证据还能交给皇上么？”房诗情虽是大家闺秀，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明白向芷的话只是安慰。

“只怕要从长计议了。”向芷道。

“向姑娘！”

两人正说着，便听见身后传来萧豫的声音。

“请留步！”

“太子殿下？”向芷道，“殿下不在勤政店前罚跪？”

萧豫笑容滞了滞，随即上前一步。

向芷朝房诗情使了个眼色，房诗情往远处去了。

只剩下萧豫和向芷两人，萧豫仍旧那副笑的人畜无害的儒雅样，“让姑娘失望了，姑娘处心积虑，设了这么大的局，没想到父皇只是命我罚跪，既未斥责，也未动我太子之位分毫。”

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向芷索性摊牌道，“这次没成，还有下次，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次数多了，皇上厌烦了，便斥责了。”

“是么？姑娘为何如此肯定。”

向芷看着萧豫笑的愈发深邃，心中微凉，也对她父兄那么大的事，皇上都能按下不提选择原谅，何况只是这种教唆别人当街调戏女子，无伤大局的罪责。

“不过，本宫有些疑惑。”萧豫伸手，想替她抚去鬓边的碎发，向芷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疑问。”

“本宫自问没有得罪过姑娘，姑娘为何要害本宫？”萧豫话锋一转道，“本宫记得，前些时日，姑娘还能同本宫共乘一辆马车，谈笑风生，甚至还差些成了本宫的侧妃，怎么今日再见，姑娘便一副要本宫性命的样子。”

向芷大脑飞速运转，正要寻个好说法时。

萧豫突然上前一步，低声道，“可是为了顾将军？”

向芷不动声色，既未承认，也未否认。

“本宫的确很想让他死，不过……阔水巷一事，并非本宫所为。”萧豫道。

向芷看着他，一时间不知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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