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终·‘与你相遇,是祸,也是命’
“你还想做什么?”顾相挠了挠沈卿手心,低着头,身体微倾斜到他那边。
“想带你回家。”
毕业了,他该带心上人回自己的家了。
浮的久了,只想安定下来。
“哥哥,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嗯?”
顾相脚尖磕了磕地板,蓝色的灯光让他觉得有些梦幻,又把目光移到手上。
微微一笑。
“记得啊。”他轻声说,“我还是那个答案。”
沈卿在他这里,永远都是那个例外。
独一无二。
不擅浪漫,可他原本就是温柔本身。
沈卿一共为顾相唱过三首歌。
第一首是大一年级的迎新晚会,那首“想把我唱给你听”。
并不是偶然选中,而是他忽然想起某次同顾相上晚自习,mp3里恰巧放的就是这首歌。
许多巧合,从来都不是巧合。
若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哪里来的那么多理所应当。
沈卿爱顾相,所以倾其所有给他爱。
第二首是那年回母校,他哥哥曾经说认识他太晚了,难过的跟他说好遗憾啊。
他最是见不得顾相难过,那首«遇见»,是他送给他们之间跨越时空,独一无二的相逢。
高中同学聚会上,去ktv那次,顾相主动接过话筒,递到他手里,«下一话心动»是我对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心动。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牵动心弦。
恐他不开心,怕他受一丁点委屈,摘星星摘月亮,温柔给他,爱都也给他。
“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十八个年头,我遇见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他很优秀,优秀到我都不敢伸手去碰一下。”
我爱的人是风光霁月,是阳春白雪。
应该稳立于神坛之上。
“可是我好嫉妒啊,”沈卿忽然垂下眼睫,声音也轻下来,“嫉妒可以和他亲近的人,他一个眼神我都嫉妒好久。”
顾相偏过头,少年一瞬间的低落,让他心上也跟着紧了一紧,酸酸软软的疼。
他悄悄握紧了沈卿垂在身侧的手。
有些怨自己。
若是知道现在会这般爱你,那时候所有温柔都会给你,怎会让你凭白这样委屈。
“我很爱你。”顾相轻声说。
“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比今天更爱你。”
所以。
亲爱的,这样可不可以稍微弥补一点点,你曾经的那些失落与暗自纠结。
你看一看现在的我,眼睛里只看得见你。
“我缠他缠了好久。”
“那点感情一天天发酵,我每天都在告诉我自己,他优秀也没有关系啊。”
“我可以更优秀,他凭什么不能喜欢我。”
“没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只要反对的那个声音不是他,谁都伤害不了我。”沈卿说,“谁还没喜欢过谁啊。”
十几岁的少年,本该最是张狂,无所畏惧,无所不能,敢与全世界对抗。
给一个支点,地球都可以翘起来。
谁还没偷偷喜欢过谁啊。
“不过后来呢,”说到这,沈卿笑了,勾人的桃花眼潋滟醉人,“当然是追到手了,我哥哥非我不可,谁都拐不走。”
“我悄悄看别人一眼他都会吃醋呢。”
“我哥哥特别可爱,闹脾气其实一点也不难哄,一杯布丁奶茶就可以哄好了。”
我好爱他啊。
明明什么都给他了,却还是觉得不够。
“别说了。”顾相拉了拉他的衣袖,耳尖泛起淡红色,悄悄的躲到了他身后。
感觉到仿佛有无数目光落到他们身上。
他有些无措,清冷干净的小脸已经染上红色,此刻就只想让这人赶紧闭上嘴。
沈卿笑笑,揉揉顾相的头发:“其实我哥哥一点也不冷,可容易害羞了,我才说了几句话他就已经开始脸红了。”
顾相抿抿唇,将脸埋在了他肩膀上。
张嘴咬了他一口。
“哥——”这时候,表演台左侧台阶处忽然有人压低声音喊了沈卿一声。
沈卿歪了下头。
是沈醉,身边站着面容温和的许因。
沈醉手里拿着一束玫瑰,在精致的深色包装纸包裹下显得娇艳欲滴,他笑了下,没说别的,只递到沈卿手里。
退回去时,许因面带笑意,在台下等他。
“臭小子,我跟你妈都没搞这么浪漫过。”台下坐着的沈天霸忽然低声骂了句。
他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浪漫脑细胞?!
苏婉君这些年一直吐槽他没有生活情趣、不懂浪漫,不但如此,现在还增加了一新项,天天嫌弃他不如儿子。
老子不如儿子,这话他都听腻了!
校长问:“你瞎嘟囔什么呢?”
“没有,”沈天霸摸摸鼻子,“就是忽然感慨儿子长大了,是个有担当的人了。”
台上。
包装纸随着沈卿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顾相实在没忍住好奇,微微侧过头。
露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想悄悄地看两眼。
还没看清,就被沈卿背到了身后。
沈卿拉开顾相,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就隔开了近小半米的距离。
顾相歪了下头,目光瞄向他身后。
有点好奇:“你拿的什么?”
“送你的花。”沈卿笑,表情忽然变得虔诚温柔,手捧着玫瑰递到他面前。
玫瑰是他认真选的,每一朵都开的正好。
“哥哥,我一直在努力变得更优秀。”
“我怕我不够好,跟不上你的脚步,怕你不爱我,怕总有坏人想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你看我,其实一点也不勇敢。”
顾相垂下眼睫,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玫瑰上,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它的花瓣。
芬芳馥郁沾了手指。
这个人总是有能力让他忘了场合。
让他放下面子,放下羞涩。
“傻不傻啊,”顾相凑过去亲亲他的脸,吻落在他左耳处的耳钻上,“除了你那么不要脸,还有谁能把我抢走。”
这辈子遇见最不要脸的人就是沈卿了。
沈卿眸光中闪烁着笑意。
我知道啊。
因为只有不要脸才不会被你赶走。
不然他凭什么啊。
“沈卿,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你凭什么还那么不自信啊?”顾相脚尖顶了顶他的。
忿忿不平。
沈卿懒洋洋的勾着唇角,玫瑰花香扑鼻,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爱你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哥哥,”沈卿把玫瑰递到他跟前,“这次是正经的,收了玫瑰就再也跑不掉了,一辈子都要跟我纠缠在一起。”
收了他的玫瑰就要上他的户口本。
容不得反悔了。
话落,他笑问:“哥哥,肯收吗?”
他说话声的音并不算大,低低沉沉的萦绕在顾相耳边,却通过手中随意拿着的话筒传遍了体育馆各个角落。
温柔,张扬,不紧不慢。
现场安静的除了LED显示屏上播放的视频,纯音乐的声音,几乎没有杂音。
仿佛商量好了一般。
台下人眼中无一不是羡慕的眼神。
我要的不是你的爱。
而是你这个人纯纯粹粹、不讲道理的偏爱。
这样的爱情,谁不羡慕呢。
“相哥,你收下啊!”台下,财务管理四班的位置,不知道是谁忽然喊了一声。
“最后一次给我们秀恩爱了,相哥,收下它!”
“四年了,要幸福啊!”
“收下吧,收下收下相哥收下啊!”
一开始还只是财四零碎的呼喊声,到最后体育馆便被无数的“收下”所覆盖。
庸俗又动人。
灯光暗下,只有两人身上打着一束光。
我永远臣服于你的温柔。
沈卿往前倾了倾身体,隔着那束玫瑰花,呼吸同顾相交缠:“哥哥,你看。”
“全世界都让你收下呢。”
“你知道我肯定会收的。”顾相笑了下,伸手抱过他怀里的玫瑰花,他往前踏了一步,曲腿抵住沈卿的膝盖。
手心盖住话筒。
忽然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沈卿,你要是敢下跪送,我就不收你的花了。”
他的少年举世无双,风光霁月,哪怕是为了他,也不该在众人面前单膝下跪。
他们深爱彼此,所以永远都是对等。
沈卿微微怔愣了下。
“好。”他站直身体,唇落在他唇瓣上。
忽然而来的温热触感,以及玫瑰花香,让顾相清冷明净的眼神恍惚了下。
半晌。
他垂下眼睫,唇瓣动了下,“沈卿,玫瑰花都送了,可你还欠我一句表白呢。”
千千万万句情话,无论说多少遍,只要是从这人嘴里说出来,他都爱听。
若他重复给他听,他便永远都听不腻。
爱情讲求天时地利。
我爱你,是我一腔孤勇的豪赌,你爱我,是我的迷信,也你是赠予我最大的礼物,是我赢这场赌局的唯一筹码。
幸运不过于,在最美好的年少时光。
我爱你。
你也刚好爱我。
“不欠了。”沈卿额头抵着顾相的额头,低声说,“时间已经替我证明了。”
相遇四年时光。
这份感情里,他们谁也没比谁少爱。
只愿我深情不被辜负,远行千万里,不论何时,你怀里都是我唯一的家。
“顾相,我爱你。”
“沈卿,我爱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话落,都楞住了。
顾相笑了,眉眼弯弯。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全都是心上人的模样,他伸手抱住沈卿,玫瑰花香扑了两人一脸。
“哥哥,我很爱你。”
“沈卿。”顾相笑,一如当初情窦初开时的满心欢喜,他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许久。
他轻声说,“好巧啊,我也爱你。”
*
当年走出考场,少年遥遥一瞥,是缘分的开始。
后来的顾相才慢慢明白,原来沈卿不仅仅是他躲不掉的祸,更是他的命。
命中注定,无处可逃。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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