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渣娘和渣妹
这一声夫君，让在场之人都愣住了。
后来才意识到是对着许青山喊的。
许灵溪早已知道是谁，她头都没抬，继续进行着买卖。
许青山也只是愣了一秒，又忙着称重。
而许不凡忙着帮欧阳峰打捞鱼篓。
冯月娘此时尴尬极了，她又不甘心地深情款款地喊了一声：
“夫君！你们还活着，太好了！亏得月娘一直给你们祈福！”
见许青山不应声，她又朝着许灵溪和许不凡道：
“来，溪儿、凡儿，让阿娘上船看看你们！”
她伸出手，竟然没一个人去扶她。
随即，她眼珠一转，就瘫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哎哟，我的命好苦啊，成亲十年，为你们许家生下一儿两女，如今看着有银子了，就不认我这个媳妇和娘亲了，你们好狠的心啊.......”
她嗓门大，又放开了撒泼打滚，一旁买鱼的人不注意都不行。
“许童生，这真是你家的媳妇啊？”一个买鱼的三角眼婆子笑戳戳地问。
那眼神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许灵溪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在讥笑许青山。
“不好意思，你要的大龙虾没了，明日再来吧！”
老婆子一听立刻就生气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排好的队。
“你.....你这丫头，那边不是有一筐子吗？”
“那些可是要送给校尉大人的，难道你老要跟校尉大人抢？”
老婆子顿时不敢吭声了，她看了看一旁的冯氏，扯着嗓子说：
“哎呀呀，看来这妇人说得对，你这一家子真是忘恩负义，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搭理。小心要遭雷劈！！”
冯月娘见有人帮自己，哭得更凶了：
“夫君，你不管我就算了，那语儿，你得管管啊，她已经三日没吃东西了，呜呜呜.....”
果真，在她身后，一身素衣的许不语正愣神地盯着许青山几人。
特别是许灵溪，她身上可是穿的是没有补丁细棉衣。
“阿爹，我要吃的，我也要阿姐身上的衣服！！”她咆哮道。
原本许青山看着她是有几分怜惜的，但她这一出口，让那份怜惜荡然无存。
“冯氏，我们已经和离，当初你抛下双腿残废的我和不凡，做了王管事的妾，今日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在这里演戏？”
“怎的？让我把和离书拿出来给众人看看吗？”
许青山语气冰冷，那眼里满眼的都是嫌弃。
他也不知道当初为何要同意这门亲事。
当初他考取了童生，许老头就立刻给他张罗了亲事。
冯家添了不少嫁妆才把冯月娘嫁过来，后来又急急生了几个儿女。
但自从许青山双腿断了，这冯月娘心思就变了。
每日的嫌弃和抱怨不绝于耳，而且对待几个孩子那是从不上心。
冯月娘从未见过这样的许青山，她的丑事被揭开，岸上其他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她又将目光看向了许不凡，这个儿子她可是付出了几分疼爱的。
“阿凡，你阿爹不原谅我，你总会体谅阿娘的苦楚吧？”
许不凡瞥了她一眼，眼中含泪地说：
“阿娘，你跟王管事不清不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没告诉阿爹，是想着给你留脸面。”
“你要跟王管事走，我也不拦着你，可你连阿爹和我最后的口粮都要抢走，你心中当真还有我这个儿子吗？”
许不凡对那日的情景异常深刻，他听了许灵溪的话，在山上找到了那只野狗。
野狗被老许头抢去了一半，本来就没剩多少，准备熬了汤给阿爹补身子。
可这渣娘与阿爹和离后，竟然将一锅汤全都端走了。
那日要不是村长过来送了口吃食，他和昏迷的许青山都要被饿死。
这是他一生的痛，从那日开始，他就暗暗发誓，从此只有阿爹没用阿娘！
冯月娘听了，哭诉道：
“那只不过是半锅狗肉汤，我拿了也是给语儿喝的，你怎能跟自家妹妹计较？”
许不语白了自家娘一眼，那汤她可是半口都没喝到，都是被她娘和王管家一家喝了。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跟着便宜娘没什么前途了，这许青山才是她要跟着的。
“阿爹，呜呜呜，语儿好饿，语儿想吃鱼，想吃龙虾，您可怜可怜语儿.......”
许灵溪为这个妹妹感到惋惜，她这样只会让许青山更不喜。
果然，许青山瞥了她一眼，更加嫌弃了。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该是他们离开的时候。
要不然会耽误后面的行程。
许青山将一个筐子的鱼虾提了过去：
“你们二人也别哭哭啼啼了，不就是想在我身上要吃食吗？”
“我这一筐鱼虾可以给你，但家里治我的腿欠了一大笔债，语儿日后要跟着我回木杨村种地还债，你可愿意？”
许青山看向冯月娘，也看向许不语。
结果冯月娘朝着身后看了看，许灵溪清楚地看到，这人群后面站着的正是那王管家。
原来这一切是他们的好计谋。
许青山也看到了，心中的凉意更甚，但没有改话，将选择权交给了许不语。
许不语刚才想跟着许青山的，但一听这话，又打了退堂鼓。
她也朝着身后看了看，许灵溪发现她看的竟然是人群后的一个小胖墩。
那胖墩正是王管家的小儿子。
“喔叩，这妹妹简直了！”许灵溪心中腹诽不已。
果然不负众望，冯月娘和许不语都拒绝了，她们拿了一筐子鱼后，假惺惺地说：
“阿爹，我就不拖累你们了，阿娘这边也需要我照顾......”
她说着紧紧拽紧了箩筐，生怕被许青山给要回了。
后面的小胖墩和王管家也挤过人群，来抬那箩筐。
“呵呵，真是好女儿！”许青山闪着泪光自嘲道。
接着他对地上的冯氏怒目而视：“冯氏，你快将语儿带过来！！”
冯月娘此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许青山道：
“你这穷书生，还真当我月娘看上你了，就你这泥腿子，我怎会再跟你？”
“我家阿语是脑子傻了才会跟着你回去吃苦！她日后可是要当少夫人的！”
说着她又指着许灵溪和许不凡，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的可怜无辜样。
“还有你们两个贱孩子，想跟着我吃香喝辣的，门都没有，从今日开始，我就没你们两个孩子，日后可别想着来找我投靠！”
说完，她就扭着腰肢跟着王管家走了。
在场的一众人有的摇头，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低头议论。
许青山很快就收敛心神，对着岸上的人拱手道：
“这儿的鱼已经捕得差不多了，我们要换个位置，乡亲们可以往那边走，待会在那边称鱼！”
这已经是常事，许多围观之人纷纷往前走。
可没走多远，岸上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骚动。
许灵溪趁机将船往前方又划走了一大段距离。
只不过那边的骚动太大，几人也纷纷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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