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虽然我只是干的
“三爷爷……”章淮安的眼神充满了控诉。
“行了，你回去吧，在你没有想明白之前，别来打搅我。”
“哦。”章淮安一步三回头：“那我走了，三爷爷您保重身体。”
病房门关上的瞬间，章老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大哥以前可是鼎鼎有名的将军，打了很多次胜仗，只是可惜，还是战死沙场了。后来我侄子，也就是淮安的父亲，也选择了去当兵，倒是没有死在战场上，不过因为受了很多次伤，其中还有几处致命伤，所以身体很糟糕，退下来没几年，人也就没了。”
“他走的时候，淮安才九岁。那孩子一直心心念念着要像爷爷和父亲一样，当一个保家卫国的战士。可是，我二哥一家多年前去了海外，至今杳无音讯，而我一辈子孤苦无依，也没有留下个后代，可以说，淮安是我们章家唯一的独苗。”
“他是我大哥和制侄子生命的延续，我是真的不想，也不情愿他去当兵。万一有个好歹，我要怎么跟我大哥交代？”
苏欢猜想，如果章淮安有陆云川那样的体魄，看起来壮硕魁梧，也许章老就同意了。
章淮安现在的模样，确实很难放心让他去部队。
“章爷爷，淮安他肯定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您也要给他一点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章老眉头一挑，“怎么，现在不叫哥哥了？”
“哎呀，我刚才那不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嘛，您老就别笑话我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认你当干孙女吧。既然要认亲，咱们就得按照规矩来，等我出院以后，我让小白安排一下，咱们举办一场认亲宴，以后你就是我章某的亲孙女了！”
苏欢：？！
认亲这么随便的吗？
“章爷爷，您就不先打听打听，我的背景吗？”
“哦对对，是得通知你父母一声，万一他们不同意的话，我也好跟他们谈谈条件，总要让他们同意的。”
苏欢：……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也才认识几天，对彼此都不算了解，就这么贸然认亲，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你做的饭我都吃好几顿了，合我胃口着呢！”
“我的意思是……”
章老瞪着她：“我一说认亲你就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不愿意？”
那当然不是那么愿意了，她可是陈奶奶那边儿的！
她是陈奶奶的干孙女儿，是陈奶奶的“婚前财产”！
太受欢迎，有的时候也挺无助的。
“章爷爷，认亲这事儿咱们先放在一旁，我现在要跟您聊一聊别的事儿，比方说，咱们中午那会儿没有聊完的话题？”
“中午没聊完的话题？啥啊？”
“您的官名叫章华锦，是否还有一个名字，叫章茂？”
章老的神情忽然变得严肃，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苏欢，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和蔼友善，他冷冷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的，等会儿再告诉您，您现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您结过婚吗？”
“没有。”
“有孩子吗？”
“废话，我都没结婚哪来的孩子？”
苏欢小声嘀咕：“万一有收养的孩子呢？”
“你说啥？”
“我说，您现在有没有心上人？”
章老不接话了，他的双眼忽然变得空洞，好似是苏欢的话勾起了他对过往的回忆，他的唇畔带着一抹浅浅的弧度。
“我大胆猜测，您的心上人姓陈对不对？”
章老的意识回笼，又用之前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她姓陈名素珍，家是红旗村的，跟您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蕙质兰心善解人意，她还……”
“你认识素珍？”章老的声音倏地拔高：“不对，你不仅仅是认识她，你知道我的字是茂，你还找人打听我，还说我是你干爷爷，莫非，你是素珍的孙女儿？”
她还真是。
虽然是个干的。
章老突然苦笑，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精气神似的，颓败地靠在床上：“也是，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怎么会没有人追求呢？我倒是宁可她结婚生子，也好有人伴着她度过漫长岁月。相思的愁绪，真的太难熬了。”
这苦，素珍吃不得啊！
苏欢知道章老误会了，两个老人家错过了好几十年，总算要再次重逢了，要是心里留个疙瘩可就不美好了。
“章爷爷，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干的？”
“啥？”章老不满：“欢丫头，你说话说明白点儿，我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会吧不会吧？
“意思就是，我跟陈奶奶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她认得干孙女儿。她并没有嫁人生子，这些年来一直在等您。”
是这样，就是他想的这样！
素珍，一直在等他……
“只是章爷爷，陈奶奶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她生病了，身体上的病，还有心病。我提过很多次要带她来医院治病，她都不同意，前几天还扭伤了脚。如果不是她拜托我寻找您的下落，心里一直记挂着，恐怕她就一心寻死了。”
至于陈奶奶过往的那些遭遇，苏欢一个字都没说。
那些话，就让他们重逢以后，再细细地说吧。
章老挣扎着要下床：“素珍在哪儿？带我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章爷爷，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苏欢赶忙按着章老坐好：“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在医院等着，我去家里接奶奶。她要知道我找到您了，肯定能配合着来医院的，到时候咱们再让她做一个全身检查，好不好？”
“不行，那怎么能行呢？”章老道：“你刚才还说素珍扭伤了脚，她走不了路，从红旗村到县上路途遥远，她总不能坐你自行车后座，你一路推过来吧？”
那不能，她肯定会骑着自行车载着陈奶奶来。
“可是您的身体，也不能长时间颠簸。总不能陈奶奶的病还没好，您的病也加重了吧？就算您跟着去了红旗村，我还是要带奶奶来县医院看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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