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会辜负信任
顾南川绷紧嘴角,手指紧紧抓住裤腿,随后很快松开,“我相信你!”
苏年年有些惊讶,有些好奇,“其他人都不相信我,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就不怕我不懂医术,反而让你的情况更严重吗?”
顾南川抬起头与苏年年的视线对上,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相信苏年年,或许是在她安抚下苏言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相信了她。
他不是没有带苏言去见医生,只是大多数的医生都对苏言的病手足无措,但只有苏年年能够让苏言的情绪稳定下来。
“我知道你并不是口出狂言之人。”顾南川开口说道。
他的信任让苏年年很是受用,对于医生来说,病人的信任就是最大的鼓舞。
苏年年面上的笑容真诚不少,“等我去镇上将银针打磨出来,再加上熬制的药材辅佐,十日的时间足够你从轮椅站起来,只是过程会有些痛苦。”
“我不怕。”顾南川呼吸加重。
他双手握紧轮椅的把手,情绪有些激动。
等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之后,他便认真的说道,“年年,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在治疗的过程中我也会全力配合你。”
“顾南川,我绝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苏年年语气诚恳。
落日余晖。
厨房内的烟火升起,只是因为房子太过于老旧,烟囱不太好使,灰色的烟火气息弥漫在狭小的房屋内。
苏年年眉头紧蹙,挥散着四周的烟雾,她环视着四周破破烂烂的房屋,面色冰冷。
直到现在韩桂芬还没有兑现她的承诺,写个证明和拿钱分明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却拖到晚上都不来,怕是想要反悔。
她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韩桂芬既然非要贪婪,那莫要怪她手下不留情。
她看向充斥着烟雾的厨房,心下一紧,出声说道,“南川,老房子的装修不行,很简单的做一些就可以了,别让烟雾伤了你自己的身体。”
顾南川做饭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他嘴角上扬,“无妨,出任务时的环境比现在还要差,这点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
苏年年叹息一声,顶着烟雾走进厨房,她一把拽住顾南川做饭的手,语气严肃,“做完这一道菜就不要再做了,你是我的病人,我要对你的身体负责。”
顾南川低头看向握上自己的那双小手,如同葱根一般,白嫩纤细,指尖的温度比饭菜的热气还要高,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他灼烧。
烟雾缭绕当中,他面颊的微红被隐藏其中,他如同触电般抽回自己的手,声音也带上几分磕磕绊绊,“你…你先出去吧,我做完这道菜便不再做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苏年年这才放心离去。
她一出门便与趴在房门前的苏言对上视线。
苏言瘦弱的身躯隐藏在黑暗当中,只有那双明亮如灿星的双眸露出,在察觉到苏年年的视线时,他退后一步,将整个人彻底隐藏在黑暗当中。
苏年年心脏一痛,她之前也遇到过自闭症的小孩,他们那小心翼翼的举动总让人怜惜,现下的苏言也亦是如此。
她朝着房间走去。
老房子只有两间破烂的房间,考虑到苏言自闭症的原因,苏年年打算与苏言共睡一间,另一间则留给顾南川。
她虽对顾南川有好感,却并没有做好早早同房的准备。
这也是她选择与苏言共睡一床的原因。
苏年年整个人也立于黑暗当中,只能透过门外微弱的光看清楚苏言的神情。
与发病时完全不同,他站立在那里,低垂着脑袋,脊背不自觉的佝偻,似乎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
身处黑暗当中的他格外的安静,如果不是苏年年早就知道苏言站在这里,恐怕根本察觉不到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她将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放轻,放柔,放缓,苏年年半蹲在地面,与苏言的视线平视,“苏言,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见面前的苏言没有反应,苏年年便再次重复一遍。
她知道身为自闭症的患者,因为不善与人沟通,所以一句话往往要听上好几遍才能够明白对方的意思,然而现实生活当中却很少有人有这份耐心。
这份无意识不耐心对于自闭症的患者来说同样是伤害。
直到重复了第三遍之后,苏言才微微有些反应。
他抬起头,睫毛轻颤,微微点头。
苏年年喜出望外,自闭症患者肯选择回应,便是一个极好的开端,她相信不久之后,苏言会打开心扉。
她先是笑着夸赞了苏言之后,便对着他伸出手,当那双小手颤颤巍巍地搭在她手心当中的时候,苏年年坚定的紧握着他的手,将人带出黑暗当中。
苏言抬起头,他第一次觉得内心深处暖意荡漾,他侧身看去,落日的光辉洒落在苏年年身上,温暖而又柔情。
饭菜被端上破败的小木桌上。
这里的一切都如此的破旧,就连小板凳坐上的时候也发出吱扭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它就会破裂开。
这也让苏年年想去新房的信念更加坚定。
苏年年知道顾南川的部队有规矩食不言,寝不语,可她却总想说些什么。
“老房子实在是太破旧了,根本不能住人,对于你和苏言的病也没有好处。”苏年年说道。
等话一出口,那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打破,也多出了几分家的柔情。
顾南川抬起薄薄的眼皮,他一直很遵守部队里的规矩,可这一刻,他却不想再遵守。
“我会去找她。”顾南川对于韩桂芬的厌恶已经大到了连提她的名字都不想提及。
他心中一直对这位母亲心怀期待,哪怕她嫌贫爱富,虐待他,可他却以为总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
思及,顾南川握着筷子的手都不自觉的收紧。
苏年年瞧出他的怒意,“不必为不值得的人烦心,之后他们绝对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
这并不是她胡诌,小说中确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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