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笔文学 > 邪王难驯服全文小说 > 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的遗憾

第一百四十章 故人的遗憾


慕芸萱这通腹诽还没有完,抬头往高堂的位置上一看,差点自己拌着自己。

百里珩居然来了!

不是说,一般的皇子成婚,皇帝都是不需到场的吗?

连百里逸成亲那日,百里珩都没露个面,怎么今天竟亲自过来了?

不会就为了受她拜高堂时的一个礼吧……

百里珩还真是够看得起她的。

虽说成过两次亲的慕芸萱已算是轻车熟路了,但今日的阵仗,确实和她前世所经历的天差地别,以至于她适应起来还颇需要些时间。

但不管内心如何波澜万丈,她表面上仍没有出半点差错,仪态端庄的上前,在礼官的高呼下,拜过天地,拜过高堂,拜过身旁的人,这礼便算成了。

临入洞房前,百里珩特意把慕芸萱叫到跟前,上上下下看了她几眼,仿佛将故人音容投映在她身上。

最后,他很是感慨地叹了句:“好啊,总归是进了我百里家的门了。”

慕芸萱知道这话不是说给她的,而是说给她母亲的。

在人们心里,得不到的遗憾,总是最美好的。

百里珩一辈子都遗憾于和野云公主情深缘浅,如今这遗憾,在慕芸萱身上得到了圆满,不知他是感到满足,还是感到怅然若失呢?

慕芸萱也没有答案,她只是不禁在想,即便他们当年没有受到那么多阻碍,顺利的走到了一起。他们又真的能在那一重叠一重的深深宫苑内平安相守吗?

“父皇请放心,母亲会很高兴的。”这样一句话,只有慕芸萱和百里珩听得到,也只有他们可以听得懂。

她之所以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安慰百里珩,纯粹是因为,每次看到百里珩露出那种落寞的神情,她都觉得,这个身处权力巅峰的男人其实很可怜。

尽管她承认,她的恻隐之心已在连番磨砺下接近于无,但面对这样一个深爱过母亲的男人,她还是无法不动容。

果然,百里珩听到慕芸萱的话,身躯一震,那双载满帝王威严的犀利浓眸,似有了泪光。

慕芸萱灿笑如花,盈水瞳仁中射出夺人心魄的光采,仿似一双温柔素手,轻轻替人抚平心上那些伤口。

最后,她终是没再多说什么,屈膝一福,跟着喜娘退出了正堂。

她觉得,也许此刻,百里珩更需要和自己回忆中的那个少女独处。

新娘退场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为了招待前来观礼的宾客,前院还要举行宴会,按照惯例,至少要闹到二更左右。

百里珩借口事务众多早早离开了。走之前,嘱咐百里浚好好对待慕芸萱。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百里珩对百里浚最亲近的一次。

虽然百里浚并不受用,但其他人却嗅出了风向,纷纷来向百里浚示好。

百里浚把这些人敬的酒全都喝了,言语间却没给出什么热切的态度。

不少人悻悻而归,心中暗想这个六皇子不受宠果然是有原因的。

送走一拨又一拨阿谀奉承的人,百里浚正准备放下酒杯稍微歇一会儿的时候,真正的不速之客,却来了。

慕望舒挽着百里逸的胳膊,从人群中曼步而来,所过之处,众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来。

这种喜庆的场合,几乎所有女眷都选择了红裙,但没有一个人像慕望舒这样,把红色穿的恰到好处。

她的裙摆富丽奢华,上面的牡丹,每一笔都用金线仔细勾勒,看得出费了许多心思,走动时,广袖生风,撩动裙裾。起伏间,翩跹似蝶,妖艳如花,可谓步步妩媚,动人心扉。

腰间一条银丝缠的长带,边沿用暗纹绣出各式图案,精美中又显高贵,配上浓艳的妆容,灯光打过去,简直就是一个玉做的人儿。叫人多看两眼,都怕碰碎了她。

如果不是他们下午被信妃叫进宫去,到的太晚,只怕慕芸萱这个新娘子的风头都要被她抢走了。

挽着这么一个美人入场,百里逸却好像心不在焉,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

后来似乎是想起,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此刻不该在这里,便也作罢,只是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失望。

他们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对传说中最般配,最为恩爱和谐的璧人,本就是人人传颂的金童玉女,单是看到他们这样一起并肩出现,便已令人心旷神怡。

再加上慕望舒和慕芸萱虽是姐妹,但百里逸和百里浚的关系众人却心知肚明,因此,所有人都在暗暗琢磨,这到底是来炫耀示威的呢,还是来真心祝福的呢?

然而身处漩涡中心的三人却对这一切恍若未觉。

百里逸和慕望舒一起停在百里浚面前,动作一致地接过婢女递上的酒杯。慕望舒最先举杯,柔媚含笑,道:“六皇子,我祝你和大姐举案齐眉,白头偕老。”语罢,仰头饮尽。

百里浚冷漠地看着美人敬酒,无动于衷的端着酒杯,半天没有动作,直到宾客中,有人出于起哄的目的,高喊了一声:“六皇子,您怎么不喝啊?五皇子妃可是都干杯了的。”

百里浚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不冷不热地道:“今晚喝了太多,有些不胜酒力了,五哥五嫂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不胜酒力?

百里浚脸色如常,双目清明,说话也有条有理,根本就是在托辞拒绝慕望舒。

方才不论谁来敬酒,哪怕是他平日极为厌恶的人,他好歹也会陪上一杯,怎么慕望舒这个大美女在眼前,他反倒这个反应,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旁边那些人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麻雀了,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了计量,一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言语。

慕望舒却完全不在意,抬袖轻轻拭去唇边酒渍,环视了一周,提高音量,问道:“六皇子,我大姐呢?”

她这话问的奇怪。

拜堂仪式结束,新娘子自然是在新房中等待夫君归来,慕望舒自己也做过新娘子,如何会不知道?

这么问出来,更像是吸引众人注意,为自己接下来的话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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