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辽东经略的接见！

第五十三章  辽东经略的接见！

当晚高耀晋睡下之后，辗转反侧，几不能寐。

然后到了第二天一早，张铨就已经找上门来了——他同样睡不着。

接待他的是老爹高邦佐，作为同乡兼同僚，两人相见之后还是非常热络的……

虽然高邦佐的军事才能远不如张铨，在此次的出兵问题上没有阻止，不过两人都是同样的忠诚和坚贞，所以还是有投缘的一面。

只是等到高耀晋出来之后，看见这样的一幅投机场景，心中却感觉有些怪怪的……

心道你们二位貌似不必这样急着叙旧吧？要知道这次不能说服袁应泰的话，你们二位可都是要进‘三忠祠’的！以后互相做伴，都可以唠一辈子的瞌呢！

接下来高耀晋自然知道张铨的来意，于是简单的洗漱过后，两人就一起前往经略官署，并且在半路上汇合了已经等候的许及第许兵备，三个人就一起来到了经略官署。

等到三人来到之后，守门的明军见状连忙上前通报——袁经略已经回来了。

既然要等的人回来了，那还算不差，张铨又是经略衙门的熟客，非常熟悉内中布置，所以让守门的军士进去通报之后，三人就径直走进了经略衙门。

此时时间还早，还没到官员处理公事的时间，可三人进入的时候，却意外地看见已经有一员身形魁伟的大将正从里面出来。

并且此人显然认识张铨，见了他之后行了一礼，然后又朝高耀晋二人点头示意，这才离去。“按臣大人，这位大人是谁？看着好像都能住在经略官署里面的？”高耀晋就是好奇的问道。

“呵呵，此人可不简单，他叫赵率教，官拜副总兵，是经略大人的心腹，掌管其中军。”张铨就是介绍道。

什么？他就是赵率教？日后袁督师手下赫赫有名的四大金刚之一？打下宁锦大捷的主要将领？高耀晋顿时吃了一惊！

当然高耀晋也知道，赵率教此时的确是应该在辽阳城的，并且在原本的历史上，这还是这位名将一生中少有的污点——因为辽阳城破的时候，他见势不妙偷跑了。

可随后他却在抗金斗争中大放光彩！例如最著名的就是创下了宁锦大捷！顽强坚守数个月！并在此战中斩杀后金军数千！终成一代名将！

甚至他这个守城专业户，连狡猾多端的皇太极见了都深感头疼的！只可惜在崇祯二年的后金军入塞中，因为都遇到了猪队友，最后在那场著名的京师保卫战中英勇战死！殊为可惜！

不过现在正是金子闪光的前夜！而在高耀晋弄明白他的身份之后，赵率教已经走了，让高耀晋感觉恍然若失——想要结识而不得。

不过这已经让高耀晋感觉这趟来值了……前有毛文龙，今有赵率教，也只有在辽阳城这种辽东的军政中心，才能见到这种风云人物啊！

此时时间还早，袁应泰还没有开始升堂办公，所以得知他们前来之后，还是一下子就来了仨位，就专门在三堂接见了他们。

高耀晋是第一次前来经略衙门，等到走进了这座明军在辽东的最高指挥机构，兼军政中心之后，唯一的感觉就是大！就像刘姥姥走进了大观园似的！没人带领的话绝对会迷路的！

他都不知道兜兜转转绕过了几多房屋，几多游廊之后，这才到达目的地——甚至等到到达三堂之后，就连这样区区一间三堂，都有不同的气派……

不说堂外都有兵丁把守，戒备森严，就连房上的屋脊都蹲着多达整整九个的屋脊走兽！彰显着与众不同的地位！

这分别是‘骑凤仙人’、‘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狎鱼’、‘獬豸’、‘斗牛’、

而在这个时代，屋上走兽的多寡就代表着地位的高低！像至高无上的大内金銮宝殿，屋上的走兽也只有十个！

至于什么州府一级的官衙，那更是只有区区三到五个的！违制就要严惩！可是现在呢？地位之高低一目了然！

就好像此时，这些小兽神态威严的端坐檐角，好像正在执行监察的职责……明辨忠奸！监察四方！所以这种森严气势让高耀晋见了都心生感慨，不愧是堂堂经略官署，辽东第一衙门，确实不同凡响。

而等到三人鱼贯进入之后，大堂内的陈设倒是很简单，只有左右两排官帽椅，中间的案几上插着一瓶梅花，外加墙上挂着的一副‘解民倒悬’手书而已。

而此时辽东第一衙门的主人，正端坐于正中的主座之上——此人正是袁应泰。

只见袁应泰年约四十六七，正处在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然后他身穿正三品官袍，胸前的孔雀补子作势欲飞，身后案几上斜挂尚方宝剑，气势相当出众！

而细看袁应泰的相貌，更是长得非常不错，面如冠玉，修眉朗目，再配上颌下打理得整整齐齐的一副微髯，让人一看就心生好感，并且符合大明官场的审美观。

换句话说在大明的官场，一个人的相貌长得是美是丑，那都要严重影响仕途的……例如大明对于官员考核升迁，有一条公开的标准就是要相貌端正，长的丑一点都不要。

所以要是有人长得像北宋欧阳修那样，矮的像个大冬瓜，看人眯缝眼（高度近视），还有两个外露的龅牙，有这种丑陋相貌的人，那就该聪明点不能走仕途的。

不然的话就算他有欧阳修的才华，那在大明都是不能当官的，甚至连起步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刷了下来。

而像袁应泰这种，却是一副有助于他官场升迁的好相貌——相貌堂堂啊。

只是高耀晋打量完之后，却在心中暗自腹诽，就是这恰似潘安的好相貌，却要给辽东百姓带来天大灾祸啊！

除此之外，在大堂下首还有一个正准备做记录的书记官，袁应泰身为辽东经略，在接见下属时的一些重要发言和意见，那都是需要记录在案的。

等到三人入内之后，就按照官场规矩，按照官职高低依次上前给袁应泰行礼。而袁应泰呢，今天看起来兴致很不错，面带微笑的端坐于上，一一接受了三人的行礼。

并且等到三人中官位最低，照着规矩最后一个向他磕头行礼的高耀晋时，这位经略大人更是对他表现出了格外的重视。

见他跪完起身的时候，都微微倾身做出了一个搀扶的姿态，连连说道：“高百户不必多礼，你们这次沈阳斩获大捷，高百户功劳不小啊！”

而袁应泰如此重视那也是有原因的，想他出任辽东经略已经有半年，可是辽事却一直没什么起色，甚至就最近奴贼态势来看，还有越演越烈，愈发不可收拾之势，实在是令人心焦啊。

可是这一次呢？在这种关键时刻，沈阳却忽然曝出了一个惊天大捷！甚至斩获之丰厚……过万后金兵的首级还在沈阳展览，不过那些轻便一点的……

例如缴获至奴贼的各种旌旗，乃至上至固山额真，下至分得拨什库身上的背旗，都装了满满几大车送到了辽阳啊！

所以袁应泰本人亲自察看过后，都开心的当晚痛饮美酒的，并让女儿跳舞助兴——如此大捷，诚乃三年来前所未有之武功也！

所以这样的大捷，可实在是让他大大涨了脸面！甚至他都能想象到，等到朝廷和圣上收到这份捷报后，那一定是会举国欢庆？庙堂沸腾了吧？

至于原本因为辽事不利，朝野中都隐隐出现了一些对他的风言风语，可是如此大捷一出，这些风言风语还能存在吗？甚至取得如此耀眼的功绩，都该承认他的成就，远超前任熊廷弼了吧？

所以想到这种种好处，现在沈阳大捷的功臣就在面前，他当然是要予以重视的。“经略大人过奖了！这都是上有经略大人运筹千里，下有将士用命敢战，才能取得如此大捷，下官只是添居微末之功。”

尽管是要来劝阻袁应泰的，可既然他表现出了善意，高耀晋也不会立即夹枪夹棒的开始的，就连忙表示了一下自谦。

然后在这样一片上下相得的气氛中，他就不再出风头，只说了一句话就打住，而是把发言的机会留给了张铨。

因为在场众人之中，除了袁应泰外就属张铨的官职最高，并且此来老大人准备的也非常充分，所以这次进言劝解袁应泰，他要开头炮。

不过袁应泰显然对张铨没什么兴趣。

就算高耀晋依照规矩退了下去，并且很荣幸的袁应泰赏了一个座位坐下，他依然只是和高耀晋说话。

例如对于捷报中提到的……关于他首创的火炮集群战术，关于前所未闻的沈阳防守法，特别是对于高耀晋发明的新式火药，他都很感兴趣，都详详细细问了一遍。

一直问到全都了解了，没什么话可说了，他这才把脸转向了等在一边的张铨，淡淡的道：“按臣这么早前来见本院，不知有何见教啊？”

而张铨在一旁早就等急了，听见袁应泰终于问到他了，连忙就道：“启禀经略大人，下官还是要说那出兵的事情——”

不料张铨才刚刚开口，袁应泰已经抬手打断了他，不耐烦的道：“本院已知你的来意，也知道你的意思了，所以你先等等，本院已经另外召见三位大人，应该马上要到了。”

“是——”依然袁应泰这么说了，张铨也只能先缓缓。

然后随着袁应泰话音刚落，他要召见的三人已经到了，并且高耀晋一看，还都不是小角色，进来的三位都是身穿正四品补服的文官。并且等到他们向袁应泰行过礼，通名报姓之后，高耀晋更是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三位！

并且这样一来他更加明白袁应泰的用意了！看来这次想要成功，非常的困难了！因为来的这三位高耀晋太了解了！那就是赫赫有名的同逃五监军！其中的三个！

因为在这场殊死搏斗的辽东战场上，我军中有英雄！也有狗熊！而面前这三位就是不折不扣的狗熊！懦夫！败类！人渣！

而这三人分别是兵备道牛维曜、按察使高出、监司邢慎言、都是非常重要的职位，并且他们的地位还在同为监军的许及第之上。

只是这样的重要人物，他们在历史上干了什么呢？

这三人身为监军，却在辽阳之战的关键时刻，袁应泰本人都还在城头督战呢，他们倒好，不是尽职尽责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反而是弃自己的职责于不顾，带头逃跑！你说本来就是需要稳定军心的关键时刻，身为监军都带头逃跑，带头渎职，那种影响之恶劣……导致周围明军见了都一哄而散，辽阳城直接无力回天了呀！

所以这三个狗官连同别处城堡的二人，被时人统称为同逃五监军！并以之为耻！

并且更让高耀晋愤怒的是，既然你逃得一命，那么是否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下次改进呢？没有！这些狗官还是本性难移！一逃再逃！

例如这三个狗官逃出辽阳后，因为影响太坏，太过恶劣，所以按察使高出因为后台不硬，被开刀问斩了事。

可是另外两位后台很硬，又花了无数银两保命，所以仅仅只是口头斥责一番，甚至连每年一次的军政考评中，都没有记录存档的，就仿佛根本没发生过这回事！拍拍屁股继续到广宁城担任监军。

可都这样纵容了，他们依然还毫无悔改！等到一年后八旗军进攻三大战斗集群之一的广宁，广宁镇城将要失陷并还未失陷的时候，那两个狗官继续逃跑！辽阳之事重演！毫无一丝羞耻心啊！

并且事后依然没受到什么查处！敷衍了事！这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啊！

所以这样的败类！狗官！人渣！高耀晋当年读史的时候，记忆那叫一个深刻！

于是现在看见这三人，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已经知道这些是什么货色！并且这样一来更添忧虑，因为在这种关键场合，袁应泰专门把他们叫来，用意已经不问可知了。

要知道辽阳城内高官云集，有分量的高官最少一二十位！可袁应泰单单就叫这三个败类前来，显然是一丘之貉！并受其信任和重用的，也由此可见这位袁经略的昏庸了。

所以说辽事不宁，根源在此啊！而这时看见这三位心腹来了，有了足够的火力支援……省得他作为辽东经略，亲自下场的话也不好看，袁应泰这才向着张铨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说了。

而张铨见状也是无奈，可身为下属又有什么办法呢？于是他只能拿出了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敬陈战守辽东时局疏》，包括戚老将军那份用鲜血写成的血书，一同递给了袁应泰。

而看见自有人放在袁应泰面前之后，张铨对这二份材料可是抱有不小希望的……

这二份材料凝聚了他的心血，凝聚了戚老将军的心血，更是凝聚了前方将士的心血！

并且还有七大总兵联手签名，有理有据，字字血泪，所以这样的诚意，总能打动袁经略了吧……

不料等到放在袁应泰面前之后，他却是看都不看的，包括戚老将军的那份血书，他都置之不理！放在他面前之后，他只是随便看了看标题和落款，然后就扫到一旁，好像这两份东西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什么？看见袁应泰如此做派，张铨就算再知道上下尊卑，心中都忍不住冒火了……

不管怎么说，这不仅仅代表他个人的意见，更代表了前线将士的心声！所以你好歹要看一看吧？而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就这样让它们吃灰吗？

而一旁端坐的那三位败类监军呢？见状虽然没说话，脸上却都露出了讥笑之色……看看看看，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啊！

你说你顺着经略大人的意思不就好了么？非要对着干！现在可好，被当众扫了颜面不是？

而袁应泰呢？把这二份呕心沥血写成的材料，就像扫垃圾似的扫在一边之后，就是淡淡的看着张铨道：“不错啊，出去跑了一趟，居然还弄回来这些东西，真是用了心呢！“不过那些武夫还懂的这些？还会联合签名？这都是你逼他们的吧？”

本来袁应泰是不准备亲自下场的，可是看见张铨如此‘上蹿下跳’，积极破坏他的大事，他也动了真怒，干脆直接本尊上阵了，也好让别人看看违逆他的下场！

“经略大人这是何言！”而张铨一听就气坏了，就算你是经略，可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

当然两人立场确实不同，一个是进攻派，一个是防守派，可归根结底不都是为了国家大事么！可你现在这像个什么样子！这还是一个堂堂辽东经略该做的事情吗？

好在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就算张铨胸中怒火熊熊，依然没有说出不敬的话！只是被气了个够呛！

当然他也有对策，因为他来之前就考虑到了这一招，所以并不是孤身前来，他有人证！于是张铨立即看向了坐在他旁边的许及第许监军——你来作个证！

“这个嘛，下官，下官……”不料那位许监军虽然明白张铨的意思，却是被这种场面吓得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毕竟这让他怎么说呢？难道还能支持张铨吗？和经略大人对着干？

要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他和袁应泰之间那都差着整整四级啊！这是他奋斗一辈子都够不到的高度！

所以面对这样的大人物，就算他知道该怎么做，可是那些话实在说不出口啊！

“哈哈，你看本院说的对不对？都没有一人支持你！”而袁应泰见了许及第这副懦弱的样子，却是捻须大笑，非常得意。

“懦夫！懦夫！”而张铨见了许及第的这副窝囊样，气得一张清瘦的脸上都要滴血了！在心里更是把许及第的先人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如此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不出声呢！

要知道他此次和许及第前来辽阳，路上已经有过相当的交流，并也获得了他的表态，没想到昨日之言犹在耳边，到了临门一脚，却是这样一个没用的货色！真真是误国殃民之辈啊！

可就算气的都快要晕倒了，张铨毕竟不能官场失仪，所以极力克制住胸口怒火之后，他就把求救的眼神看向了高耀晋……

幸好这次前来辽阳，他还把高耀晋带了过来……只是，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了！而高耀晋呢？面对这种关键时刻，面对这种劲爆场面，却是依然沉着冷静，并且不见一丝犹豫之色——因为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像他从沈阳出发时说的那样，为了国家和民族，他就必须要发声——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所以现在正是他说话的时刻！没有之一！

并且观其行听其言，就在这短短数息时间内，他就已经摸到了袁应泰的性格……或者说他已经确认，这位果然和史书里说的一般无二——不懂兵略，不听谏言哪！

甚至那种执拗的程度，性格的偏激，连张铨这样的堂堂正四品辽东巡按，他都能丝毫不给面子，当场让人下不来台的！

（因为以官场的规矩，一般来说再怎么政见不合，意见相左，在这种场合那也要装个样子，例如把那两份材料稍微看一看，而像袁应泰这样像扫垃圾似的直接无视的，极其少见！）

所以此时高耀晋环顾左右，就是先给了张铨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他就知道，对这种执拗无比的人，对这位拗经略，普通招数已经不管用，他必须要使出绝招了！

当然他也为此早有准备——哼哼！于是高耀晋再次走上前来，稳稳站好之后，就冲着袁应泰深施一礼：“启禀经略大人，卑职有一事容禀！”

“哦，高百户居然也有能教本院的？那你且说说看——”袁应泰看见高耀晋出来说话，表情那就没刚才那么热情了，变得相当冷淡。

因为他还是很清楚的，高耀晋在这种场合下跳出来，还是张铨专程从沈阳带来的人，所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袁应泰已经心里有数。

只是看在高耀晋这次立下大功的份上，就让你站在这里姑且说上一说，他姑且听上一听罢了。

而高耀晋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获得袁应泰的首肯后，接下来他就是脸色一正，严肃的道：“既然这样，那卑职要说的是——对于经略大人您制定的出兵计划，卑职是举双手赞成的！”

“啊！”听见高耀晋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在场众人都是大感意外，就连那三位同逃监军都是意外的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了喜色……看来都不需要他们出马了，对方那边自己已经乱了呀。

而正在一旁满怀期待的张铨听了呢？却是气得手脚都在发抖了呀！

甚至他都扭过头来不敢置信的看着高耀晋，看着这个之前还被他非常看好的沈阳之星！后起之秀！

可同样是这副面孔，此时的高耀晋在他看来却是面目非常可憎……竖子误国也！

而袁应泰呢？在意外之余，却是非常的高兴，连连点头道：“你看你看，果然是辽镇的后起之秀！少年俊彦啊！就是有见识！”

甚至高耀晋这样的表态，连那位同来的许监军听了都有些发傻，本来他在说了那样的话后，就把头低的低低的，都不敢看张铨。

可听见当初在沈阳时，态度都无比激昂的高耀晋都如此说了，打了退堂鼓，他叹息之余，头就是低的更低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这次劝阻计划双方还未正式交手，已方就已经全面溃败了呀！所以还想要阻止袁经略出兵？回天已经乏术。

所以此时的现场，寂静可闻，只有坐在角落里的书记官，毛笔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在无声的记录这一切。

只是谁也没料到，在这种都形成了一边倒的场合，接下来高耀晋却是说了一句话！一句堪称惊天大转折的话！

甚至这个转折之大，都全盘否定了袁应泰的观点啊——接下来高耀晋要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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