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府来人之来者不善!
第二百三十六章 王府来人之来者不善!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大长山岛码头,此时的渔人码头来了一帮 ‘贵客 ’,因为在码头上停了一艘罕见的大船,并且更罕见的是这船上还插了一杆高高飘扬的大明龙旗!
而这就很了不得了,虽然细看下来只是一杆四爪金龙的旗帜,比代表皇帝的五爪金龙要少了一个爪子,可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了!
而此时的渔人码头上,正鱼贯下来一帮大约四五十人,而为首的一个正是衡王府的王府长吏耿尚忠,此外他身后那些却是非常少见的王府仪卫司兵丁——毕竟按照大明规制,朱元璋为了保护他的后世子孙,都立下了规矩,例如亲王一级(皇上的兄弟),每个王府可以设三卫,每个卫又可以设左!右!前!后!中五所,一个所一千人,如此一个亲王府,就有一万五千兵马护卫。
像衡王府这样的次一级郡王府,则也不差,可以有一个王府仪卫司护卫,5000人的配制,所以现在调动个几十兵马过来,完全不成问题。
至于堂堂王府长吏为什么会来这个偏僻之地的大长山岛,那也是有原因的——他们被高耀晋薅羊毛薅的太狠了!
要知道衡王府作为登州府城里至高无上的存在,君王一级,平时只有他们去打别人秋风的份,没想到现在却反过来被高耀晋打秋风了。
而且就算他们家大业大,也架不住高耀晋更狠哪——你想想看,光是一只鲜活的对虾就要卖十两银子(如果是死的,一钱银子都没人要,要相差百倍),一条活的大黄鱼要20两!
要知道这时大明普通的一户中产家庭,一年到头的开销也不过是10两银子左右,所以这个下手之狠……
再加上衡王府可是一个大家庭,比众人耳熟能详的红楼梦里的大观园人数还要多,例如不算最上面的老太君,下面衡王府的左右王妃,九嫔,女御……
包括更下面的各个管事,丫鬟,这样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上千号人。
可是自从上次衡王府的老太君做寿,上了以前从没有吃过的鲜活海鲜之后,从此之后那个滋味就忘不了了!
有了这个开头,此后衡王府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像那些嫔妃或者是小王爷小郡主们,不管是做寿也好,请客也罢,反正轮到重要场合,没有鲜活海鲜上场,那就属于是掉了份子的!并且这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嫔妃们,最喜欢做的就是互相攀比,要是别人有,自己没有,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所以这样一来,海鲜消费高涨,每个月由此流到高耀晋这边的银子,光他王府一家每个月最少5000两都打不住,可这样就太厉害了……
就算衡王府里的最高主子,衡王平时不管这种小事,更不会管账目支出的,反正以朱重八对后世子孙的优待,这些龙子龙孙生下来就是米虫,一辈子不用干活,都是吃喝不愁的命。
可问题是下面的具体经办人员知道这些呀……特别是那些负责采买的管事,知道堂堂王府,平时一个月所有的日常开销,也不过是一万两左右,这是吃喝拉撒全部包括在内的。
可是现在单单是购买水产这一个小项的开支,每个月居然都要支出5000两银子,这实在是让他们羡慕妒忌恨的……最关键的是如此巨额利益,他们自己还吃不到,最多就是喝一点主人们吃剩下的汤汤水水,所以能不眼红吗?
不过好在这次事情有了转机,还记得之前来大长山岛微服私访的那两个监察御史吗?其中刘宗周已经改变了立场,直接返回京城了,
可是另外一个东林党人牛尽忠呢?他还不甘心就此认输,并且文人的花花心思就是多,他在亲自领教了人间天宫的暴利,又来到大长山岛亲眼看见那么高价的海鲜,居然能如此轻易获取之后,心里那种不平的感觉……
只是他有气还不能发,毕竟他的地位和高耀晋实在是不能相比的,可没关系,于是他就找到了登州府最大的地头蛇,也是最大的冤大头衡王府了。
所以哪怕那位衡王不管事,只要和他绘声绘色的描绘一番,那些天价海鲜在大长山岛是如何可以轻易地获得,成本价估计一钱银子都不到,结果却要翻个一百倍,乃至二百倍卖给他后,顿时就让那位衡王勃然大怒的……
心道岂有此理,这是反了天吗?居然都算计到了他的头上?
要知道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老朱家的!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所以高耀晋这些人都是他们的臣子,有什么好东西都得主动贡献出来!这才是身为人臣的本分,而他这个做主子的能付点钱就算抬举他了。
可现在不仅敢收钱,并且价格之高,都到了敲诈勒索的地步,这还了得!
于是他当即派出了手下的一名长吏,还带着一名具体采买的王府管事前来大长山岛兴师问罪来了——因为这位衡王准备和高耀晋好好算一算账,要把这几个月给高耀晋骗去的几万两银子全部拿回来!
甚至不仅如此,他还想到了其他主意……既然大长山岛如此繁华,如此能赚钱,他为什么不能插一手呢……那完全可以去设立一些税卡嘛,然后就可以就地抽税。
例如只要你运出岛去一只活的对虾,我也不多要,就抽你五两银子,如果运出去一条活的大黄鱼,我就勉为其难抽你十两银子,乃至那些更低贱的咸鱼干,他都可以抽税!所以这其中的利润,都是无本买卖啊……
要知道原来以大长山岛的位置,衡王府就算再怎么利欲熏心抽税,也抽不到他头上……
因为一个属于辽东,一个属于山东,中间还隔着一个广阔的辽海呢,他最多只能在登州莱州等繁华之处的官道上,每隔十里地就设一个税卡抽税的。
不过现在嘛,他感觉这是一个送上门的天赐良机,谁叫你都敢算计到王府头上来呢,太君头上动土,这还了得!那自然是需要狠狠教训一番!狠狠到大长山岛上立几个税卡来抽税的!一定要抽的他嗷嗷叫为止。
由此这帮子人就是因此而来的,并且不得不说,衡王府作为一种罕见物种,一旦出行确实是非常气派的——
那个长吏就不去说他了,所谓宰相门口七品官,这个长吏虽然只是王府里的一个普通吏员,却是堂堂的正六品,就连那个只是负责买菜的管事,都有正八品的官衔在身的,所以这个威风……
而这个时候高耀晋还没有赶来,负责和他们交涉的是袁蒹葭——
按理来说轮不到她出马,最妥当的应该是女飞将杜胜男出面接待,毕竟在她和高耀晋大婚之后,女飞将是名正言顺的岛主夫人,并兼游击将军,身份地位都足够。
可问题是她现在身怀有孕,不宜轻动,然后衡王府这次过来又有些不伦不类……你说他是官方行为吧,显然不是,可你说他是民间行为吧,也不像,所以让岛上的那些留守官员前来接待也不太妥当,所以最后就由袁蒹葭自告奋勇的出面接待了。
而且袁蒹葭的身份地位也都足够,虽然是个白丁(那个时代歧视妇女,不能参加科考的)
却是如今山东巡抚兼登莱巡抚的独生女儿,还是高耀晋的预定二老婆,反正经过那个晚上之后,不管是高耀晋还是袁蒹葭,都默认了对方的身份,所以她也就不吝抛头露面了。
“怪不得区区一座破岛,才这么短的时间却能建设的这么好,吸的都是王府的血啊——”这个时候那位王府长吏四下打量后,就是如此说道,毕竟他刚刚踏上码头就看得非常清楚……
不说整个码头建设的井然有序,还有那些连堂堂登州府城里都很少见的那种青石板道路,另外光是视线里可以看见的那些整齐联排的大瓦房,就已经非常令他羡慕妒忌恨了……因为他已经得知,那么好的瓦房居然是给那些臭打鱼的住的,这还了得?
要知道这么好的瓦房,连他王府里的那些普通仆人都住不起,可是现在呢?所以这分明就是靠吸衡王府的血,才能搞起来的嘛……
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是落在这位眼里,自然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可这位耿尚忠这番发作,上来就扣了一顶大帽子,袁蒹葭却丝毫不在意……别人或许会怕这个王府长吏,她可不怕的——
毕竟她的老爹可是登莱巡抚,同样是登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再加上衡王府虽然身份尊贵,可其实就是一身虎皮厉害,并不能直接管事的,不能直接参与军政事务……
(皇帝担心他们勾结地方谋反,从而采取的限制措施,)所以堂堂衡王府能吓唬人的其实也只是那张虎皮,更不要说她在了解之后,知道他们本来就是来找茬的,那还有什么好脸色的吗?可正在袁蒹葭准备怼回去的时候,对方又已经抢着开口了:“废话少说,本官这次来就是要拿回被你们骗走的银两的,也不要多,还给我们5万两银子就可以,另外你们还要赔罪……”
“嗯,再让王府在你这里设上二个税卡也就差不多了——”
甚至不得不说,这些王府中人目中无人惯了,在开出这个条件的时候,那位王府长吏都是自持身份,鼻孔朝天,都不屑于和袁蒹葭一介女流交谈的,哪怕得知她是巡抚之女也不行。
而是由那个手下的采买管家来负责具体交涉。
“你有这个脸吗?”而袁蒹葭一听都是气笑了,见过狮子大开口的,没见过这么狮子大开口的!这是仗着王府的势力威风惯了吗?
袁蒹葭当然知道这几个月高耀晋从衡王府撸了不少钱,可问题是这都是明码标价的,不偷不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完全没有任何欺诈的行为,所以属于正常的商业范畴。
可是现在倒好,还敢来算账?你把东西吃下去了,吃的时候还那么舒服,现在却倒过来要钱,有这种道理吗?
至于什么设立税卡,她更是听都不要听的,甚至暗道国事就是坏在这些蛀虫身上!要知道现在民间,老百姓的生活本来就非常艰苦,而堂堂衡王府都有了几辈子吃喝不尽的财富……
(这些王爷哪怕不干活,每个月旱涝保收都有俸米的,并且还很高,朱元璋还会亏待后世子孙吗?所以这也是拖垮大明的因素之一),却依然不顾百姓死活,只管往死里收税!
所以袁蒹葭早就对这种行为非常反感了,只是无权干涉而已,而现在这样居然还不够,居然还想到大长山岛来收税?你真以为自己姓朱就很了不起吗?天下所有事情都要围着你转?
当然袁蒹葭还是很聪明的,并不和他们多做纠缠,只是冷笑着道:“呵呵,本姑娘不和你们多啰嗦,你们想要银子可以,先把你们吃下去的都给我吐出来再……不过只要吐出来的少了一点,我就唯你们是问——”
“至于你说要在岛上设立税卡?呵呵,你真当宗人府是摆设吗?信不信我家将军去皇帝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衡王府确实荣耀不假,可问题是开国近三百年,繁衍的数量也实在是相当不少,所谓子子孙孙无穷匮也,在朱重八无限制的繁衍之下,整个大明此时的亲王府郡王府什么的,估计最少都有上百家。
至于更下面的仪宾啊,镇国将军啊(郡主县主的男人),那更是不知其数,所以数量众多之下,皇家专门设立一个机构来管理他们,或许这也是唯一能制约他们的地方。
“呵呵,小丫头牙尖嘴利的,本官不和你分说,去把你们岛主叫来——”看见袁蒹葭不好对付,那位王府长吏就上场了。
毕竟他感觉袁蒹葭的身份比较特殊,你说她不是官吧,身后站着一位大佬,可你要说她是官吧,不能代表大长山岛,和她说了又没用,所以他觉得还是要和高耀晋当面说清楚,才能更加解决问题。
甚至他还有这个把握,要知道他这次前来,还专门带了一张衡王府亲笔书写的旨意,认真说起来衡王府封地在登州,换句话说登州府就是他的囚笼,他这一辈子都出不了这个登州府的。
另外他这个也根本不能算是圣旨,充其量就是一份来头比较大的建议信而已,你遵命照办最好,要是如果敢违抗的话,那就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可袁蒹葭会怕吗?
“我家将军如今正在外公干,岂能因你这点小事就赶来,你真要有事的话,下回约好了再过来吧,恕不奉陪,送客——”袁蒹葭就是冷冷的说道,虽然衡王府的这张虎皮确实很能吓唬人,你没看见王府的大船一到,码头周围那些本来数量众多的渔船都吓得四下散开了,根本不敢靠近,唯恐惹出什么事……不过却根本吓不到她的。
“你居然敢蔑视衡王府,看我……”可还没等那个耿尚忠把话说完,这时忽然就听见身后一阵惊呼声响起,其中还夹杂着一声禽鸟的哀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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