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勇猛无敌白杆兵!
第四十章 勇猛无敌白杆兵!
此时的战场形势是,我勇猛无双的白杆兵们,不仅把第一波冲上来的披甲人给杀得所剩无几了,连作为后金主力的二千步甲和马甲都无力抵挡,一排一排的倒在了他们的白杆枪下!
援朝战争的荣光,嘉靖年间抗击倭寇的荣光,此时完美再现!
“冲呀!”只是见到这样一边倒的屠杀,在白杆兵阵营边上游走的那些后金精骑,全都忍不住了!
本来这样的女真精骑,作为一种有效的制胜手段,需要一直在白杆兵阵营侧边游走,找到敌军的破绽后才能突阵的,不能草率出击……毕竟这些每一个都培养不易,不能轻易消耗。不过到了现在,看见这种一边倒的战场态势,乃至是完完全全轻松的屠杀时,这些女真精骑眼睛全红了——一个个拼命的开始打马冲锋!
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冲锋!既然步兵对步兵不行,那就让他们骑兵上场!
依靠他们风一般快的速度!依靠他们手中犀利的兵器!依靠他们吃饭睡觉都在马背上度过,都能做到人马合一的精湛技艺!为他们的女真同族报仇的——明狗拿命来!
只是,这些女真精骑士气可嘉,却高估了自己,这多达整整五百之数的精骑冲锋,依然毫无作用!依然撞在了铁板上!反而只是给白杆兵再添一份战绩……
就好像此时,这五百精骑才刚刚冲到白杆兵近前,双方距离还有近一丈呢,这些女真精骑正准备横握手中的虎牙刀,开始收割明军首级……
就像他们以往做惯的那样,冲入明军阵营后,只需要把手中虎牙刀横握放平,利用战马冲锋的力量,就可以像割麦子似的轻松收割明军首级——成片成片收割。
并且更妙的是,他们发现这些白杆兵的阵地前,完全没有对付他们骑兵的布置的……像什么拒马呀,铁蒺藜呀,什么都没有!这不正是天赐的良机么?
可正在这些女真精骑满心欢喜,做着这种美梦的时候,在距离白杆兵还有近一丈,手中虎牙刀还根本够不着白杆兵的时候,他们面前已经猛然冒出了一排排的锋利枪尖!
紧接着他们就被这些白杆枪上的倒钩钩住甲衣,纷纷拉落坠马的——一寸长一寸强啊!
要知道白杆枪属于罕见的超长型兵器,整支白杆枪的长度接近八尺(2.4米)!远远超过女真精骑常用的虎枪,挑刀之类的长柄武器,所以这也正是他们不使用拒马的原因!
就算是女真精骑冲锋!就算是以步兵对战骑兵!可依然是送菜!我凡战必捷,人莫敢樱的白杆兵,依然占据了绝对优势!
就好像这时,这些高速冲锋过来的女真精骑,被成群成群的从战马上拉了下来,再加上战马冲锋的惯性,在地上都滚成了糖葫芦啊!
不过这些女真精骑毕竟都是精锐,很多后金兵见势不妙,就改换战术,开始在十余步的地方投掷出远程武器——包括那些被拉下马的,在十余步的地方都投掷出不少……
也就是可以脱手打击敌人的飞斧,标枪、甩刀之类的武器,而这样一来,终于造成了白杆兵的伤亡。
这些女真精骑投出的飞斧和标枪,本身就有好几斤重!就以这些标枪为例,木柄的话重约三斤,如果是纯铁打造的标枪,虽然长度缩短成不到二尺,重量却增加到五斤,更加厉害!
所以这样的远程打击武器,又是借助冲锋的马力投出!不仅白杆枪对付不了,就连白杆兵手中结实的大盾都很难防御……只要命中,就会被当场打碎的!
并且这些飞斧和标枪大多后端还开了个孔,里面穿有绳索,这样投掷出去后还能拉回来继续使用,效率更高!
所以就这一轮,数百个飞斧和标枪像下雨似的投掷出去之后,就算白杆兵迅速躲闪,依然造成了五六十人的伤亡!这也是白杆兵开战以来,所遭受到的最大批次伤亡。
不过也就是这样了,飞斧或者标枪毕竟是要依靠人力施为的,有效投掷距离只有十几步到二十多步,而在这么短的距离内战马一眨眼就到了,所以这些精骑能够施展的空间,实在相当有限。
所以这五百精骑最多投掷了二轮飞斧之后,就陷入了白杆兵的阵地,随着白杆枪发威,成片成片的女真精骑被白杆兵打落坠马!如此就算是步兵对抗骑兵,依然是白杆兵全面占优。
来自湘西鄂西的土家族士兵,和来自白山黑水的满族士兵之间的较量,土家族士兵胜出。
或者说这就有些类似于当年的岳家军了,想当年女真人的先祖,南宋时期的金兵倚仗拐子马和铁浮图的犀利(重装骑士),同样是如何的猖狂不可一世!
可是等到民族英雄岳爷爷,指挥岳家军以钩镰枪大破金兵的拐子马和铁浮图后,那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直接就被打残了呀!
而这和和现在的白杆枪大破女真人的铁甲骑兵,是多么的相似啊!或者说虽然年代不同,可这种对抗异族入侵,永不言败的民族精神却传承了下来!并且更加发扬光大了!
所以等到这一幕同样上演之后,这五百女真精骑败下阵来之后,只有一小半的人能活着回去!
而这就表示,女真人的所有主战兵种都和白杆兵较量过,并且都被打得没脾气了!而女真人在右翼的损失之大,更是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程度了……甚至源于一开始对于白杆兵的轻视,损失还要超过了左翼。
“这这这……”
“沈阳城的细作该死!既然有如此厉害的一支明军前来增援,为何没有重点提醒!”这样一面倒的惨败,让老奴在目瞪口呆之余,都有些口不择言了。
而听着他的质问,在一旁陪王伴驾的正白旗旗主皇太极都是无语了……自从前几天沈阳城全面加强封锁,城内的情报就再也没送出来过了,这一点阿玛也是知道的。
而且能说没有提醒吗?那封密信他也看过,上面写得非常清楚,都说了可能会有七千明军来援!还是战力很强的明军!希望引起重视的!
可是现在阿玛居然还会这么说,这是都已经失去了静气吗?都心浮气躁了?要知道临战心浮气躁,这可是兵家之大忌啊!虽然对于那封密信,当时他们谁都没有引起重视的。
因为以大金国强悍的哨探能力,沈阳城周围五十里都是他们的耳目,所以早在前天他们就知道了,有一支明国的援军抵达了沈阳城。
可是那又如何呢?这条情报完全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不就是一支几千人的小队伍么?相对于这种十几万人交战的大兵团作战,那又顶得了什么事呢?能够影响大局吗?
毕竟按照通常的换算方式,以一个八旗勇士最少顶得上十个明军班军,或者是三个明军募兵来计算,这来援的六七千明军,只不过等于增加了二千名的敌人而已。
所以这相对于六万大军来说,又有什么影响呢?不过现在嘛……他们终于挨了当头一棒!
不过老奴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存在,在感到自己有些失控之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已经恢复了镇定。接着他再次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白杆兵,就是艰难的开口道:“鸣金收兵,让勇士们退下来吧——”
因为老奴已经看出来了,照这个情形下去,再纠缠下去也没意义了……那已经不是战斗,而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当然老奴的这个命令并不好下,这等于变相的承认……在右翼战场上,他同样遭到了失败!还是大失败!
要知道在今天早上,战斗刚刚打响的时候,他还是踌躇满志,三路一起压上,准备一举拿下沈阳城的。可是现在呢?却是三路全都遭到了失败!三路无一胜利啊!
于是老奴就想不明白了,明军的精锐不是这三年以来,特别是在一战‘开王基’的萨尔浒大捷中,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了吗?
要知道光是萨尔浒这一战就消灭了整整十万明军的!还都是明国从各地抽调的精锐部队!包括杜松、刘綎这样的明国名将都被他斩于马下的!甚至这些名将的脑袋他都进行了硝制,至今还作为战利品收藏着呢。
可是现在呢?明国居然还有这样的精锐明军?甚至战力还要超过了萨尔浒大战的那些明军精锐?
老奴头一次感到,明国这个昔日宗主国的底蕴,还要超出他的想象啊……
而这个时候,进攻白杆兵阵地的三千后金军已经奉命退了下来,不过和冲锋时的信心满满相比,回来的时候个个都是垂头丧气,满脸的迷茫了……
因为就算让他们再经历一次,惨败到这种程度,被明军虐到这种程度,依然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例如刚刚一战的损失之大,还仅仅是右翼战场的损失,就已经创下这三年以来的历史之最了……三千人马外加不服气的五百精骑,合计三千五百人,能活着回来的却只有一千五百人了!这样的惨重损失,不客气的说就是全军尽墨了!
整整六百披甲人、一千一百精锐步甲和马甲、三百精骑、永远的倒在了白杆兵的阵地前!至于那些辅兵和跟役,都根本没派上去送死的——连那样的精锐都白给,再派他们上去给对手送人头么?
而大金国损失如此惨重,和他们交手的白杆兵呢?也就是伤亡二百多人而已——合计二百四十人。
双方的交换比大约为一比八!大家同样都是精锐,却只能八个换对方一个?所以这样的差距之大……
“阿玛,接下来怎么办?”看见老奴盯着退下来的残兵败将,长久不出声,皇太极就是小心的问道。
当然他也知道,在这种前所未有的大败面前,接下来的决定将是非常困难的……是继续战斗还是就此退走呢?
因为仗打到现在,虽然三路总的战损还没统计出来,但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了——我大金国伤亡巨大啊!
例如左翼那边,阵亡人数就超过了一千人!至于右翼这边那就更不用说了,光是战死的就有整整二千了!再加上中路伤亡的人数,三路伤亡加起来已经妥妥超过三千了呀!
而这意味着什么?开战才一个时辰不到,整整十个牛录就打光了?
要知道这次虽然征发六万大军而来,死了三千看似不多,可问题是这六万大军,已经是集中了全国的兵力!甚至是透支了大金国未来的潜力才办到的!所以那是打死一个就少一个的,再无补充了!
可是现在呢?这么点时间就报销了二十分之一?和明军交战三年以来,损失的总数都没这么多吧?
并且更令皇太极感到不安的是,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却完全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明军方面的损失能有他们的一根手指头么?这样换算一下的话,要把这些明军全部消灭,又要战死多少人?六万人马全部填进去够不够?
所以说该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值此关键时刻,甚至是决定大金国未来命运的时刻,接下去到底该怎么办呢?
并且遭遇如此惨败,原本在各大方阵中督战的其他几位旗主和固山额真,也全部赶到老奴这边来了——寻求心理安慰。
这些满清重臣,女真贵族,往日的骄横表情全都不见了,这会都极力压制着脸上的不安,死死的盯着老奴了……
盯着这位往日所向无敌的军神、大金国的定海神针、胜利的代名词、辽东战场的不败神话、天命所归之人、等他做出下一步的决定了……
接下来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而作为唯一决策者的老奴呢?此时的表情虽然依然镇定、从容、尽显主帅风范,其实他的内心正在激烈交锋呢……
因为仗打到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也完全理解了明军为什么会出城作战的原因了——这是准备好好给他放一放血了呀!
所以这要是再继续打下去的话,损失之大将是无法想象的!甚至是空前绝后的……不夸张的说,再战死三四万勇士都不在话下!
但问题是整个大金国才多少勇士?更不要说是诞生勇士的总人口还小的可怜了!所以这要是再战死三四万勇士的话,接下来的日子还过不过了!包括四周窥伺的各种敌人,还靠什么还压制他们?
并且最关键的是,一战损失三四万勇士的话,以大金国那点可怜的人口基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呢?
要知道此时的后金总人口,还远不及后面那几年昌盛时期,此时后金的总人口一共只有七八十万而已!并且还不全是女真人——标准的女真人只有四十万不到!堪称少的可怜啊!
因为此时的后金国,草原上的林丹汗并未降服,所以连带很多蒙古部族还未并入大金,东面的高丽国同样没有臣服,没有作为他的后方基地的。
包括此时的后金军还没有开启入关扫荡之路,没有大肆掠来上百万汉人来充实人口的。
要知道到了后期后金军风光的时候,后金军曾经五次入塞!
而光是崇祯十五年那次,就攻克三府、十八州、六十七县、合计八十八城!而抢到了多少东西呢?掳掠壮男壮妇三十六万!牛羊三十二万头!而掳走如此多的百姓,就可以进一步提高生产力,把女真人从田地劳动中解放出来了。
所以此时的后金国,还远未到风光时刻,国内人口并不多……
也就是包括所有的女真人、再加上已经征服的少量蒙古人、再加上他搜罗来的一些半野人部族,再加上辽东失陷地区的十几万汉人,总人口也就是七八十万的样子!
而这就是所谓的大金国全部人口!以这个数字比较,光是我大明山东半岛上的一个登州府,差不多就有这些人口了!所以如此蛮夷也敢自称一个国家,简直是可笑!
并且这个数字还是总人口,真正能征战沙场的战士数字,最少还要减个零,也就是撑死了六七万人的样子。
所以如果真的一战下来,战死了三四万女真人,那绝对是老奴无法承受的!因为老奴很清楚,别看现在的大金国似乎顺风顺水,俨然关外一霸!可一旦战事不利,马上就会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例如在大金国的北方草原地带,蒙古人的国主林丹汗控弦三十万,一直对他虎视眈眈!包括最近的几次战役,明里暗里都在配合明国对他进行牵制的!
甚至连他们女真人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的……
例如大金国立国的基础,女真扈伦四部中的叶赫部,拥有女真人口近十万,才刚刚被他出兵吞并不久,甚至在二年前的萨尔浒战役中,叶赫部还出兵五千相助明国攻打他呢!
所以这要是一旦兵力大损的话……大金国还能继续存在吗?
可问题是能就此撤退吗?好像也不行。如果不继续打下去,此次的出兵战略怎么完成?拿不下沈阳,不能抢到沈阳城囤积的巨量粮米,那么国内的大灾荒怎么办?那些等着粮食救命的女真人怎么办?
毕竟以大金国的人口构成,那些低贱的尼堪饿死也就算了,老奴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其他杂胡饿死,虽然可惜那也没办法。
可要是在这种百年难遇的大饥荒面前,连纯正的女真人都开始大批饿死,都动摇大金国的国本了,那怎么行呢?女真人本来就不多,难道以后就靠那些杂胡来统治整个大金国吗?
所以那是绝对不行的!绝不能空着手回去的!
可是眼下的情况又实在棘手……战又不能战,退又不能退!
所以说值此关键时刻,值此决定大金国运的关键时刻,到底该怎么办呢?接下去是继续战斗,和这些明军死磕到底!还是就此认输而走呢?承认这场空前绝后的大失败?ps林丹汗和老奴的仇怨由来已久,林丹汗出身黄金家族,血统高贵,是成吉思汗的第二十二世孙,蒙古当代可汗。所以很看不起出身低微的老奴的。
例如在万历四十七年两人一次书信来往中,林丹汗遣使后金,自称“统四十万众蒙古国主巴图鲁成吉思汗,问水滨三万人满洲国主”。
又有一次老奴派出使者去和林丹汗议和,结果发生一些误会,这个使者被林丹汗命人砍成两半送了回来,努尔哈赤闻讯后,同样怒斩蒙古来使,所以双方结怨已深。
至于老奴和叶赫部的矛盾同样由来已久,当年在老奴建州部崛起,一统女真各部时,爆发了著名的古勒山战役,而此战就是以叶赫部为首牵头的,以九部联军攻打老奴所在的建州女真部的。
只是此战中九部联军惜败,叶赫部首领布寨更是被当场杀死。当然女真人中互相打来打去是常有的事,既然战败了,叶赫部请求归还首领的尸体。
可是老奴是怎么做的呢?他将布寨的尸体一砍为二,将其一半归还给叶赫部!死无全尸!此举极大的侮辱了叶赫部!自此叶赫部同建州部之间的两部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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