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烟火
两个人正这样安静地吃着晚饭，落地窗外一阵亮光闪过，虽然听不见什么声音，但是还是把言若惊了一下。
五彩斑斓的光线下，言若转头望着窗外异常美丽的烟火，一时看得迷了眼。
“哈利法塔的烟火，一向都只是听见人说很美，但是现在看起来，才真的知道了什么叫做烟花的美。”
沈序言望着那一让人无法忘怀的美景，不由地感慨了起来。
“那烟花好美好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颜色的烟花聚集在一起！”
言若惊讶地不停地说着话，虽然因为酒店的隔音效果异常地好，而没有听见外面烟花的声音，但是仅仅是看着，言若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震撼，似乎那烟火灿烂的瞬间，也在她的耳边响起了一种让心也跟着颤抖的旋律。
那烟火旋转着飞舞一般地在空中绽放，但是哈利法塔的高度却正好像是将这些烟火都给作为了自己的外衣一般，旋转着不断地绽放，加上四周的蓝色光束，就好像是少女将新鲜的花朵抛洒在身周，有着银蓝色的月光为她做着渲染。
“真的好美……”
言若忍不住地站起了身，直接走到了阳台的边缘，一整片落地窗的设计，言若就这么抚摸着窗户的玻璃，痴迷地看着那烟火的绽放。
一瞬间又一个瞬间，像是很多个世纪地重叠。
“是很美。”
沈序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言若的身后，从身后将言若抱在怀里面，一同望着这难以窥见一次的美丽。
“刚好赶上了盛典，难怪最近这么多的人流，真没有想到哈利法塔的烟火，绽放得如此绚烂。”
附在言若的耳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美景，似乎就连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是一种破坏一般。
安静的室内，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相互交缠，模拟着窗外那繁星一般的烟火。
“这些烟火如果能够停止的话，那该有多美？”
忍不住地，言若靠在沈序言的怀里面，轻声询问着。
因为眼前的美景，也或许是因为此刻陪伴在身边的人，没来由地一声感慨，带着沉沉地叹息。
“如果烟火停留下来了，那么就没有这么美了。”
沈序言低头，看着言若忽然的多愁善感。
“为什么？”
好奇地询问，言若的目光虽然舍不得那五光十色的烟火，但是却更加在意刚才沈序言所说的话。
“因为烟火本来就是要从地上飞舞在半空的，随后倾尽自己的全部绽放得美轮美奂，如果停止了，那么它的意义，或许也就没了。”
想不到沈序言竟然会说出这样几乎与是感性的话，言若一时怔愣，不知道说什么话来接上的好。
但是心里面却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就算是停止了，那也是一种美好，不会就这样没有意义了。
可是却怎么样也说不出口，等着言若发现自己为什么说不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沈序言的双眼。
那双眼里面，有着一股浓厚的悲伤，那是不属于沈序言的悲伤，可是却那么真真切切。
一瞬间，言若猛然之间，像是明白了沈序言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了，如果烟火失去了它做为烟火，在半空绽放燃烧至尽的意义，那么就好像是人，终其一生努力爬到了一个高度，却被告知说，他这么做是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
那么之前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白费的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可旁的人，却只会对着这人此刻所得到的成果，而感到无比的羡慕。
如同那定格的烟火，旁的人，只会是觉得是如此的美好，美得让人羡慕。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言若，那么我们现在算什么？”
突然地，言若望着沈序言那漆黑的双目，那里面的悲伤，懂得了是什么意思。
沈序言……竟然会突然之间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感到了这样的不确定，这是言若从来也没有想到过的。
“言若，你真的会离开我吗？”
如果离开了沈序言，那么沈序言这么久以来做的所有事情，就都是跟那定格了的烟火一样，徒劳无功，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要如此努力地去做那么多的事情，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了言若而跟家族闹翻到底是为了什么。
将会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是言若不会懂得，甚至于言若却也不会晓得，沈序言到底是为了跟她在一起做了多少事情，又是放弃了多少东西。
“我们，我们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要在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才能够像现在这样，像是一对很正常的情侣？”
突然地，言若就这么望着沈序言的双眼，冷不防地问了这个问题。
就好像是沈序言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任何的安全感一样，言若也对这段感情失去了仅有的信心。
他们都像是盲目的蚂蚁，只是为了那一丝甜度可嘉的糖果，便不断地来回奔跑，想要将糖果给运送回去。
可是实际上呢？
听着言若的话，沈序言脑海里面也是想到了这件事。
似乎就像是言若所说的那样，每一次他们两个人可以这样安安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不去理会任何的人事的时候，不用去考虑其他所有的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在这种没有第三个人的环境下。
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
一时之间，沈序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吃饱了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沈序言突然开了口，但是话题却完全换了一个。
言若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跟着松了一口气，可能这个话题，其实言若自己也很是不愿意继续提起来的。
就算是没有答案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就当做是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躲避方式，就这么过了吧。
“还是有点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情的缘故，总是吃得很多。”
一边说着，言若重新坐回了刚才的位置，至于窗外面的烟火，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剩下看起来很遥远的蓝色光芒，一直围绕着哈利法塔，像是就这样用这种迷人的光芒，隐藏起塔的真实一般。
“言若，我有件事想要跟你说。”
看着言若又一次拿起了叉子，准备继续刚才未曾吃完的晚饭，沈序言想起了自己要告诉言若，她怀孕的事情。
之前是因为太忙了，而忘记了将这件事情给言若说，此刻看着言若这样，沈序言觉得自己还是先给她说了的好。
“什么事？你说。”
言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看她的样子，刚刚的话题太过沉重，似乎还有些心绪不宁的模样。
“我……我想问问你，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喜欢小孩吗？”
看着言若这样，沈序言到口的话，又突然之间转了个弯，心里面想着，不如先试探下，看看言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虽然知道言若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小孩子，也很乐于跟他们一起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序言此刻竟然很害怕说出这件事情。
恐怕就是因为言若之前给予他的那些不安全感，让沈序言突然之前竟是没有了丝毫的安全感。
“怎么突然问这个？”
言若的嘴巴里面还塞着浓汤，一时没想到沈序言问这样的问题，差点被呛到。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知道你跟以前有什么不同。”
打着马虎眼的，沈序言别开了言若的目光，假装自己在吃东西。
也就是在自己在意的人的面前，问这样的问题，才会让沈序言这样的男人，也有些无法坦然自若。
“是吗？”
言若听了沈序言的话，自然是有些许不太相信的，但是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别的不对。
“小孩子的话，我一向是很喜欢的，再说了，乖巧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听着言若的话，沈序言以为言若会对自己怀孕的事情而感到开心，心里面的大石头也正要落地，开口告诉言若这个消息，可是下一秒钟，言若却是嘴角带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
“可是如果是我自己的话，就真的不知道想不想要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孩子了，毕竟，我自己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又要怎么去照顾好自己的宝宝？”
那样轻的一句话，却是将沈序言即将出口的话语全数给重重地打了回去。
“是吗……”
喃喃自语间，沈序言显得有些落寞。
“你要跟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吗？”
随即，言若恢复了自己的情绪，将刚刚突然出现的负面状态收敛了起来，转而抬头询问着沈序言。
“嗯，就是这个而已。”
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得到了言若的回答后，沈序言想要告诉她的话也都一次性给吞了下去。
决定以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言若。
至少要在言若自己愿意去接受这件事情的时候，再告诉她，或许要好上很多。
见沈序言没有了其他话要说，言若自然也就不再去追问他。
只不过当言若转过了头，望着窗外的风景的时候，脑海里面却又在想，如果她真的有了一个宝宝的话，或许她自己会什么都不要，只会为了宝宝做任何的事情吧？
毕竟，那是自己肚子里面的一块肉，是她的心肝宝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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