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浪荡子
临近下班。
温知语在朋友圈刷到好友曹念在两分钟前发了条九宫格动态：[准备完毕//鼓掌]
照片是复北中心的一家艺术展厅，明天是曹念的生日，她哥哥曹野特地托关系差人把这家展厅租借下来，为曹念办一场个人画展。
温知语抬手点了个赞。
刚退出朋友圈，曹念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念念：[知语！明天过来一起玩呀，下班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去接你[亲亲//]。]
曹念的生日肯定是要去的，大寿星要接待人，温知语担心她忙不过来，打开地图查看路线。
wzy：[好，给我发地址就行，不用来接。]
下班之后，温知语先搭地铁到附近的商场，挑了个木质黑框，打算用来装送给曹念的生日礼物。
曹念最近在追星一个男团爱豆，一个月前muse二组要做这个男团的采访，温知语主动提出帮忙，一直等到最后结束特意请对方写了祝福的to签签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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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六点，温知语刚下班，曹念踩点一样，直接在微信上发了条语音过来。
“我在过来的路上啦，马上就到。”
温知语看到消息忍不住笑，回了一条“好”，也没跟她客气。
下班时间一到立刻提上包，打卡，先一步下了楼。
日暮十分，街道上的车流肉眼可见地开始多起来。
温知语在路边耐心等了会儿，一辆冰晶银的porsche918在跑车的低鸣声中越过车流停在面前。
车窗降下，驾驶座的女人挂脖吊带性感热辣，粉调渐变的美甲指尖旋着一只墨镜腿，曹念一手撑在方向盘上，热情洋溢地朝温知语抛了个眉眼：“走啦小宝贝~”
女孩子一段友谊的开始往往都简单，高二那年温知语把外套借给月经突至的曹念，从那天起两个人就打下了友情的基础。
温知语坐上副驾，扣上安全带，打量了下这俩崭新的918，不太像她的风格：“什么时候换车了？”
“我哥的。”曹念重新架上墨镜，一踩油门干脆利落冲出去。
曹念常用的座驾是辆宝蓝色大g，她对这种噪音厚重外形闷骚的把妹专座有点嫌弃，皱了皱鼻子：“我车不知道谁开走了，只好开他的来接你，委屈你了宝宝。”
原本打算搭地铁过去的温知语：“搞不懂你们有钱人。”
许是沾了大寿星的气运，918在大道上一路绿灯疾驰，畅通无阻。
二十分钟后停在玻璃建筑的艺术中心门口。
曹念将车钥匙随手抛给泊车员，绕过车头亲自给温知语开了车门，挽上她的手往阶梯上的大门走，笑嘻嘻地给她解释说：“这边今天展到七点，你要是自己搭车过来的话肯定来不及看啦。我特意把家里收藏的几幅画搬过来了——你之前不是说照片漂亮，这次看看实物怎么样咯。”
曹念是学油画的，国际美术大师wilhelm heyser的学生。
温知语对艺术一窍不通，只是因为她名义上的哥哥方屿也学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算耳濡目染好些年，艺术朽木如温知语，这么多年下来便也对油画了解了一些。
前不久曹念在朋友圈发了几幅画作，其中两幅温知语曾经在方屿的专业书里看到过，于是跟着在底下闹哄哄的评论当中也夸了一句漂亮。
随口的一句，没想到曹念还记得。
数百平的展厅宽敞明亮，曹念带着温知语看了一圈之后一起去休息大厅吃饭。
有钱能使鬼推磨，绿野仙踪请来的大厨，今天将厨房直接开进了平日里饮食都不能带进的复北艺术中心大厅。
大厅里的长形方桌铺着米白色的丝绸桌布，法餐为主的自助式的取餐模式。
长方形的广阔大厅人群来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看见她们进来，大厅中央餐桌边，几个衣着打扮张扬艳丽的女生赶忙招手：“念念这边！”
曹念挽着温知语走到长沙发中间腾出的空位坐下，亲密地揽着温知语的肩膀，弯着脑袋给人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大美女知语宝宝了，怎么样，漂亮吧。”
温知语平时很少参加这些千金小姐们的姐妹淘，曹念今天把她拐出来，非常得意，连介绍的口吻都像是炫耀什么小宝贝一样，语气特自豪。
曹念没介绍身份，所以在场这些世家小姐并不知道温知语的背景，但曹大小姐的交友圈子物以类聚，身边的普通人寥寥无几，能让身为大寿星她在生日当天亲自去接，交情可见一斑。
眼前的女生素白收腰泡袖短t阔腿牛仔坐在中间，简单得格格不入，却又莫名有种随性坚韧的美，像是翠绿里的雾凇。
让人忍不住侧目。
这样的气质，一眼不是普通人。
在座脸上笑意加深，迎合欢迎。
吃过饭后一群向来擅长在夜场活动的人直接转去brutal，温知语还是坐曹念的918副驾。
入夜后的京宜街头灯火通明，富人区酒吧更是一片金迷纸醉。
音乐鼓点和酒精在空气中回荡，brutal上下三层灯红酒绿。
一楼舞台上有男模在跳舞，氛围很嗨。
上了二楼专门的看台，曹念仰头靠着栏杆，转头看到旁边温知语乖乖巧巧安静盯着舞台的侧脸。
这模样有点格格不入，在这样的场合里也更加引人侧目。
曹念忍不住笑嘻嘻地打趣问她：“温大记者觉得怎么样呀。”
台上男模舞跳到高潮，抬手直接撕掉了身上紧身t恤，毫无遮挡地露出垒块分明的小腹肌肉。
温知语只在网络上看到过这种男模上场的r18，没想到今天撞见现场。
灯光和气氛都太火热，温知语脸颊泛粉，心跳还算平静，轻轻“唔”了一声，配合地点头：“惊艳刺激，视觉盛宴。”
“太奢靡了，如果拿出相机拍一段，再标题为“直击！富婆美女娱乐现场”，点击率应该会很火爆。”
被她一本正经地冷笑话戳中笑点，曹念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才哪到哪，要是在海上能比这刺激呢，那才叫好看。”
曹念突然凑近，纤长手臂挂到她脖子上，贴上她的耳朵小声道：“要是结了婚可就没这乐趣了，虽然你那位准未婚夫是个大帅哥，但肯定不会这么开放，是不是？”
“——所以趁着你俩还没结婚，就应该多玩玩。”说着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温知语的脸，曹念努努嘴：“可真是便宜贺靳淮了。”
京宜世家不少，都在一个圈子，消息传得也快。
贺方两家有婚约的事不是秘密。
温知语没接前面半句——在这件事上，曹念的消息来源甚至都要比作为当事人的她要丰富得多。
曹念看她向来是闺蜜眼里出西施。
温知语黑泠泠的眼眸望着她，笑道：“我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宝石？”。
曹念搂着她满不在意地切一声：“宝石哪有你好看啊。”
温知语笑着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你是钻石。”
工作群里来了消息，温知语从包里取出手机。
这时包间里有人说：“念念，刚看到你哥他们在那边。”
温知语听见有女生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倪雪好像也来了。”
“倪雪？”
当红女明星对这群富家小姐来说也不过只是随随便便的普通人，曹念顺着对方的视线往对面阳台上的包间看了一眼，隔着玻璃门，只瞅到几道模糊的身影，也没太在意。
“我没邀请她，我哥他们今天也在，估计是来找周灵昀的吧。”
话音落地，坐着的人脸上浮现几分了然，往对面看去时眼神里都藏着点别的意味。
各大圈子很少有人敢扒周家那位的消息，所以有关男人的新闻真真假假，八卦混杂。
唯独一点。
——这位大少爷身边从不缺女人。
圈子内外人尽皆知。
周生阴晴不定，出手阔绰。
喜欢的时候把人捧着，什么资源随手给就给了，一句话的事。
但在以为他陷得最深的时候，下一秒说断就断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
甚至不止一次两次。
多情也冷漠。
十足的纨绔浪子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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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rutal坐了一会儿，温知语接到工作电话，说边赞工作室那边突然联系，否了采访稿上两个问题，稿子要重新改。
温知语接完电话回到沙发，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曹念，包装好的签名照和一条手工披肩。
“念念生日快乐，我得先走了。”
“我家崽崽！”曹念惊喜地打开包装：“知语宝宝我果然最爱你啦！”
918都嫌弃的曹家大小姐什么没有，只是对温知语爱屋及乌。
温知语眼底染上一点星星般细碎的笑意，真诚地柔声说：“你喜欢就好。”
“我喝了酒，这边不好打车，我找人送你。”
曹念手机没电，正准备招手让人去叫车，刚好在一楼楼梯口碰见正往外走的曹野和他的一行朋友。
“哥，你们要走了？”
“嗯，你们玩，别喝多。”
曹野交代了一句，视线扫过被错身的曹念挡住小半张脸的温知语，目光探究似的停了小半秒。
接着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没露什么情绪。
“正好，”曹念晃了晃手机，说，“我手机没电了，哥你帮我叫下司机。”
今晚场子人多，一群公子哥都喝了酒，司机都被叫走开车了。
曹野抬眼看过去，问：“要回家？”
温知语左右看了下，发现他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于是点了点头：“嗯。”
“顺路的事儿。”曹野操着口京腔，两指拎着手机率步往外。
“一起出去吧，我找人先送你。”
门口路边两侧豪车陈列，连准备离开的架势也声势浩大。
曹念对自己家的哥哥也不太放心，皱着眉扫了一圈路边两排五颜六色的“泡妞专座”，在旁边忍不住叮嘱：“你别随便安排人，我们知语可不是谁都能送啊，你整个单独的车，正经点儿的。”
“咋呼什么呢。”
曹野正在打电话，闻言举着手机回头“啧”了一声：“你哥什么时候不正经了，你真是我祖宗。”
“等会儿。”
说着一边往前面走去，一边低声问对电话那头的人：“灵昀，你们没走吧？”
没过一会儿，一辆幻影在面前停下。
熟悉的座驾和连号车牌。
温知语盯着车窗，眼皮轻轻一跳。
门童迎上来恭敬拉开后座车门。
确实是那天高架桥上见过的座驾。
曹念表情满意，赞许地吹了个口哨：“不错，这才配得上公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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