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兴师问罪
这几天一直住在父母家,自己的家,真的不像是家了,像旅馆。
夏枫不愿意见到张强,想到她就心烦意乱,恶心。不是怕她,是怕她的蛮横无理影响到自己的心情。但今天,他想回家,想看看张强怎么表现,听她怎么解释。
张强真的变了,比过去爱打扮,更爱交际。晚上十点,带着满身酒气的她回到家中的时候,见到夏枫很是惊讶,先是一脸的不屑,后又阴阳怪气地说:“夏大局长,还知道回家啊。狡兔三窟,你有几窟呀?是不是人家都闭门谢客啦!”
话语粗俗,但脸上笑嘻嘻的,看来,她的心情不错,是不是又揽了什么生意?
“参加应酬,要注意形象,不要为了几个臭钱连脸面也不要了。”
“嘿,还真让你说着了,谁跟钱有仇啊。实话告诉你,今晚上揽了个大单,提成就是十几万,赶上你半年多的工资了吧?别在老娘面前装正经,老娘这是正当收入。这社会,离了钱,什么也玩不转。只有钱,才最靠得住,才最值得信任。你能挣多少钱,你就值多少钱。”
张强的语气不断强化,显得十分狂妄。她右手一扬,把坤包扔在了沙发上,吼道:“其他的,都他妈~的狗屁,狗屁都不是!”
这“狗屁”,显然是在骂夏枫。
夏枫强压住怒火,说道:“喝成这熊样,一点尊严也不顾了!”
“尊严?你也懂得尊严?尊严多少钱一斤,你用秤称一斤我看看!还尊严呢,没他妈钱,什么尊严都没有!你跟我谈尊严,你不就是一个副处级吗?除了有几个人跟在你屁股后边捧捧你,哄哄你,说你几句好话,你能有什么?他们不就是像耍猴一样耍你吗?除了这个,你能有什么权力?能挣多少钱?就凭你那狗胆,再给你十年,再让你升三~级,你也是穷光蛋一个。”
张强在客厅转了一圈,换掉高跟鞋,又回来指着夏枫说道:“你感觉你有尊严是不?你在你们张民富那个婊~子跟前有尊严吗?你还不是跟哈巴狗一样低眉顺眼、吮痈舐痔,恨不得叫爹喊娘?”
张强越说越离谱了,夏枫不想与她争辩,知道说什么都会激起轩然大~波,便不吱声。谁料不吱声也不行,张强没有了攻击的靶子,反而更显得猖狂:
“一个臭不要脸的还谈什么尊严,一个破副处级能有多大的尊严?老娘说句话就有人送钱上门,有了钱什么尊严都能买的来。一句话,一个电话,老娘就能办成事,你能吗?你不能!你个臭不要脸的,给你机会你都不会把握,你就是个猪脑子,你把握不了,你也不知道怎么把握!”
这臭娘们,不知从哪儿学来的“臭不要脸”这话,频繁地使用,让夏枫更加恼怒。他强压着心头怒火,说:“那你也不能不给我说声,就cha手局里的事情。”
“我怎么cha手你们局里的事了?我才不稀罕你那点破关系。我找张志业,是因为张所长的家属在我们单位工作,我们关系好,我才找的张志业。人家张志业不比你,在你手下,但是人家有人味,人家知情达理。你认为我在利用你的关系?你那是自作多情!”
尽管如此,张强也是在利用夏枫作为张志业分管领导的影响力。夏枫本来还想分辨几句的,转念一想,跟这样的泼妇讲道理,与异于与虎谋皮,枉费心机,还是息事宁人为好,便不再吱声,不料张强却来了精神,好似恍然大悟,疯狗般叫道:
“原来你回来是向我兴师问罪的啊,你个臭不要脸的,平时你装的人五人六的,其实你白披了一张人皮,一点人味都没有。我们家哪个地方对不住你们啊,你们家大事小事哪件离开了我们?现在没有大事了,用不到我们了,六亲不认了,你个臭不要脸的,你还回来干什么,有本事你死在外面,死在外面多利索!”
兴师问罪?这到底是谁在向谁兴师问罪呀。夏枫苦笑不得。
张强越说情绪越高涨,伸出了手指,在夏枫面前一窜一跳。夏枫马上意识到,她这是借着酒劲,装疯卖傻,寻衅滋事,要找他打上一架。
女人,长期缺少爱~抚,皮肤会产生强烈的饥~渴感,会导致内分泌失调,或者心理失衡,她就会找理由与人打上一架,寻找强烈的接触,或者爱~抚,表皮神经才会得到抑制,进而调节内分泌系统,从而解除心理上的障碍。这个道理,记不得从哪本书上看来的,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
夏枫是不会打人的,更不愿意打老婆,因为讨厌,更不愿意打她,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言不发。
然而,背后却是连珠炮似的咒骂:臭不要脸的,哑巴了,你还是个人嘛?白披了一张人皮......
离婚,真的该离婚了,这样的日子,一刻也不想继续下去。夏枫躺在床上,痛苦得直薅头发,不知不觉中,眼泪灌满了耳窝。
不只一次有过这样的念头,离开张强,离开这个冰冷的家,奔向知冷知热的关丽娜的怀抱。但是,彪悍的张强不开口,他如果先提出离婚,她肯定会大吵大闹,那就会鸡飞狗跳,最后搞的他声名狼藉。她,神经质一般,可是说到做到的人。只是,如此忍耐下去,何时是个头呢?
万般愁肠诉与谁?他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满腹的苦水,通常情况下会选择关丽娜。今晚不行了,张强的话,深深刺伤了他的心,伤的太深、太深,他不想让关丽娜娇弱的身躯替他接受如此沉重的伤害。而且,时间也太晚了,微~信里也说不清楚,一来二往,天也就亮了。
在痛苦的思索中,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是被关门的响声惊醒的,这声音带着强烈的情绪。知道张强已经上班而去,一看手表,早晨七点半多了,连忙起床洗漱,赶到局食堂吃早餐。
食堂中,有一间小屋,是专供局领导用的。吃完饭,走出小屋,恰巧遇见徐静,只见昔日精精神神的她今天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神情沮丧,无精打采的。
“夏局好。”徐静端着盘子,正要送到存放处。
夏枫点了点头,认真看了眼徐静,想问句怎么会没精神的,但环境不合适,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看着徐静离去的背影,夏枫预感到发生了什么。回到办公室,他马上通过微~信发信息给徐静,关切地询问什么情况?感觉像是熬夜了似的。
起初,徐静还说没什么,夏枫说肯定有事,你瞒不了我的,徐静才说:“老公住院了,连续几夜去医院陪床,累的。”
“什么病?”
“白血病,突然发烧,反反复复,现在已经得到了有效控制。局长请勿担心。”
夏枫吓了一跳,这是急性白血病啊,弄不好是要人命的。他立即打电话把陈昌浩叫了上来,让他准备一下,买点礼品,一起去医院看望徐静的老公。
徐静不让去,但陈昌浩说夏枫局长坚持要去,徐静便放下手中的工作,陪同一起去医院。
“夏局,其实不用去看的。”在车上,徐静说着,哽咽了。
“不用担心,我们找最好的医生。现在的医学水平,已经很高了,会有办法的。”夏枫安慰道。
来到市人民医院血液科,见到了徐静的丈夫,一个体格强壮的青年,只是有些精神不振。安慰了一番,夏枫电话联系了医院的业务副院长李兴盛,请他多加关照。李兴盛答应马上组织专家再进行一次会诊,确定最佳治疗方案。
回来的路上,夏枫问徐静:“探讨过致病因素是什么吗?”
“目前还不太清楚,但是近两年,办公室和家都新装修过,他的办公室甲醛超标是肯定的,刚装修完就搬了进去,当时熏得眼睛都挣不开。家里装完后,不到一个月搬进去的,气味也很重。”
“为什么这么急?”
“公司是个人的,急着用。新家离他公司近,也是为了图个方便。”
“都没搞过甲醛监测?”
“没有。”
许久的沉默过后,夏枫说道:
“科学规律这个东西,是不能违背的。违背了它,它就会反过来讨伐我们,对我们兴师问罪。”
这话,像是对大家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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