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皇帝心慌了
“不要！不要杀随风，有什么你就冲着我来。”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沈昭姮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猛的翻身坐起。
屋子里天光大亮。
一切的陈设都是那么的熟悉，这是她在东宫的卧房。
昨夜那一场厮杀已经结束了。
沈昭姮用了好久的时间，才终于慢慢的清醒过来。并且接受现实。
“太子妃，你清醒了。”
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杏霜与杏雨两个人都推门进来，上前服侍她起身。
要在往常，这样的事情都是紫苏来做的。
沈昭姮不由开口问道：“紫苏呢？”
话音落地，她脸色一变，想到了随风。
随风牺牲在了昨夜，那么此时此刻，必然是伤心欲绝的陪伴着他。
自然不可能服侍她了。
想到随风，沈昭姮难掩悲痛，当下一边下床更衣，一边问道：“太子殿下呢？”
“回太子妃的话，太子殿下一大早就进宫去了，此时还没有回来，需要努力派人去传话吗？”杏霜恭敬的开口问道。
“不必了。”沈昭姮开口拒绝了。
昨夜的事情，她还没有与燕祁昇两个人推心置腹的谈一谈。
燕祁昇此番进宫必然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绝对不能拖他的后腿。
因此，沈昭姮这样想着，一颗纷乱的心，便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她梳妆完毕她就去找了紫苏。
紫苏不在东宫。
昨夜在尸堆里面，她一具具的尸体翻找着，碰到那没有死透的刺客，就一刀一个解决了。
等找到随风的尸体了以后，她就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不顾他浑身的鲜血，如同妻子抚摸丈夫一般，温柔的擦拭掉他身上的鲜血，将他拥抱入怀。
随行的暗卫营的人，昨天夜里全部都与随风一样牺牲了。
现在调派过来帮忙收敛尸首的都是宫中的禁卫，他们看到这一幕都十分的震撼。
久久也没有人上前去打搅。
紫苏抱着随风的尸首，抱了很久很久。
她在他耳畔呢喃：“其实你当时向太子妃求娶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答应了，在心里面答应了。”
可恨她当时。因为害羞，没有大声的承认。
这个答案随风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现在紫苏一边伸手擦掉他脸上的血迹，一边对着他缓缓开口：“不用怕，等处理了这里的事情之后，我会亲自去陪着你的。”
之后她便伸手将随风的尸首背了起来。
亲自背着离开了这片死亡之地。
她没有带着他回去东宫。
而是去了这京城之中的某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这是她临时置办的一个小小的家，这是一境的小小四合院，虽然小却很温馨。
她将随风的尸首停放在堂屋里面。
随后便亲自出门去购买棺材，敛衣，香烛纸钱，自己替他置办了一个小小的灵堂。
等到沈昭姮终于找到这里来时，紫苏已经将。一切的事情全部都布置妥当。
在这期间她没有掉下过一滴眼泪。
沈昭姮让跟随的人都退在门外，她怀着悲伤的心情缓缓的走到堂屋上，就看见了那一抹跪在灵堂前的瘦弱身影。
紫苏什么时候竟然变成这个憔悴样子了？
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
明明一天之前她还是明眸善睬，活泼灵动的娇俏女儿郎。
沈昭姮忍不住眼眶发红。
却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灵堂前，拿起了放在案子上的香，郑重其事的为随风上了三炷香。
“随风，你放心，那些昨夜的刺客都已经全部辅助，没有一个活口，他们背后隐藏的幕后主使，本宫向你发誓，必然会将他查出来，然后亲自为你报仇雪恨。”
沈昭姮一字一句的道。
话已说完，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太子妃。”紫苏亦是泪流满面，主仆两个人默默相对，都没有太多的力气来说话。
而此刻皇宫之中。
皇帝坐在养心殿的龙椅上，听着宫人的禀报声，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慢慢苍白，扶着椅子把手的手也微微用力，几乎按的发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失败！”
他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几乎触动了他所有豢养的暗卫杀手，几十年来所精心培育的势利，就这么被一朝摧毁了。
若是摧毁也就罢了。
能杀了目标人物也是好的。
但是现在非但没有杀得了沈照恒，还损失惨重，几乎全军覆灭。
皇帝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被打击的他才刚好转一些的身体，再次病倒了。
但是这远远不是结束。
有宫人在店外禀报，太子殿下求见。
皇帝从疲惫之中抬起了头来。疑惑的开口问道：“这个时候太子进宫来做什么？太子妃才刚刚遭遇了刺杀，他不是应该在府里边陪着她安慰她吗？”
难道是他已经猜出了刺杀幕后的凶手？
不会的，这不可能。
皇帝心中闪过了一抹心虚之色，但是他很快便将这个念头打消了。
“陛下，太子殿下还在大殿外等候……”
见皇帝脸色阴晴不定，一直都迟迟，未曾开口，高公公在这一旁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皇帝听到这句话，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沉声开口道：“算了，让他回去吧，就说朕太累了，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高公公点点头，立刻便出去了。
“太子殿下，陛下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高工到了，在店外看着燕祁昇开口。
燕祁昇眸光沉沉。
听了这句话以后，并没有其他的表示。
他在养心殿门外站了很久之后才转身离开。
大殿之中，皇帝看到高公公回来迫不及待的问道：“他走了吗？”
高公公点点头：“走了。”
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再过一会儿他又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昨天夜里太子妃一行人之中死的人多吗？”
“没有什么重要的人吧？”
“回陛下，应该是没有，听说只是死了一些暗卫，还有随行的宫女太监，这些都无关紧要。”高公公开口回答道。
“那就好！”皇帝点点头，算是彻底放了心。
随风停灵了7天，然后便是下葬。
同时安徽营里的其他牺牲了的暗卫们也都是在同一时间里下葬。
在这一天，沈昭姮早早就换上了素衣，他要亲自送随风一程。
就我还没有出府，便得到了宫中的宣召。
皇帝邀请太子夫妇进宫参加宫宴。
同时还有许多的朝臣女眷一起参加。
“我不去。”
沈昭姮一向都是一个喜欢做面子功夫的人，从来不肯让人在礼数上指责自己一句，像这样的宫宴，她即便是心里不情愿参加，但也是会为了燕祁昇而参加。
但是这一次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在提到皇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极其冷漠。
燕祁昇看见了。
并没有丝毫劝说的意思。
但是在没有人看见，只有夫妻俩在一起的时候，这才低低的提醒了沈昭姮一句：“有什么仇恨都在心里面藏着，千万不要在人前露出来，那样会给自己招惹来极大的危险，得不偿失。”
“最后的真相查出来了吗？”
沈昭姮。今天一直都忙着随风的葬礼，并没有时间来与燕祁昇说话。
此时此刻终于能够开诚公布的谈一谈了。
“查到了。”燕祁昇缓缓的点了点头。
其实真相早在刺杀发生的第儿天，他就已经调查清楚了。
只是他一直都对沈昭姮难以启齿。
如今她已经开口问了出来，燕祁昇就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看着她，满脸愧疚的开口道：“阿恒，下手的人是父皇，我一直都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所以一直暗中提防，并且派了人保护你。”
“昨日在宫中，我像往常一样处理完了公务，便打算出宫离开，结果边关却传来了急报，陛下当即召集的文武大臣全都到了养心殿里来商讨，这一商讨就是两个多时辰。”
“在这期间整个皇宫都被封锁了。”
“等我终于得到消息，并且匆忙赶出工来救你时已经晚了。”
“阿恒，对不起。”燕祁昇说到这里，满脸都是愧疚之色。
沈昭姮却听得疑惑不已：“等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提前就知道皇帝要打算对我动手吗？”
她的脸上全都是不可置信。
燕祁昇这才开口道：“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刘侧妃，去她那儿住几夜，就是因为她告诉我这件事情，还是她的父亲那儿探得的口风，原本我一直都不太相信，如今直到事情发生才知道原来父皇的心一向如此铁石心肠。”
“他发现废不了你这个太子妃，便打算一劳永逸的除了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对，你是没有保护好我！如果你保护好了，安排妥当了，随风根本就不可能为了救我而死！”
连日来的愧疚与自责，几乎快将沈昭姮给折磨疯了。
此时听了燕祁昇的话，一股巨大的怒火从心底里升起，她几乎是口不择言的开口道：“看到随风死的时候你伤心吗？那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他的死是你造成的，是你害死了他！”
“阿恒。”
眼见得沈昭姮说完这句话便打算离开，燕祁昇慌了，连忙伸出双手，紧紧地从背后拥抱住了她，开口哀求道：“是，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只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如果你提前预防到了，随风就不可能死……”
沈昭姮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魔咒。
只要想到这一点，她便愧疚自责到无以复加。
她连自己都唾弃，更何况是燕祁昇？
“我不走，只是最近两天我不想看见你，让我一个人好好的待一待，好不好？”沈昭姮推不开他，忍不住开口哀求起来。
燕祁昇哀求道：“可以的阿恒，但是你能不能让我抱抱你，就一会儿？”
沈昭姮看着他愧疚自责的脸，发现这件事情之中，自责难受的人不光是他，还有燕祁昇。
这不是燕祁昇一个人的错，是他们夫妻两个人共同的错。
他们必须要一起面对。
想到这儿沈昭姮没有伸手推开他。
她也很需要这样的拥抱，让自己暂时喘息一口气，脱离那样深重的自责。
过了好一会儿，燕祁昇才慢慢的松开了她。
沈昭姮开口道：“宫宴你一个人去参加，怎么去向皇帝解释，你自己应该能应付吧？燕祁昇，不光是今日的宴会，还有以后大大小小的宴会，只要是那个人还在宫中，我便再也不会去参加……”
“嘘，别说这样的话。”燕祁昇慌忙去捂她的嘴，最后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出现的，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愤怒吗？这么些年我也早已经受够了……”
燕祁昇一忍再忍。
他早就告诉过皇帝，沈昭姮是他唯一不能动的底线。
可惜皇帝偏偏不在乎，就非要将沈昭姮从自己身边弄走。
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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