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推心置腹的交谈
“谈什么?”燕祈昇并不意外,闻言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出现在别院里的刺客,却是沈太傅的心腹之人,这其中不知道蕴藏了多少的秘密。
而他,也并非没有秘密。
“殿下,当初……我祖父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沈照姮深吸一口气。
将内心的纠结与疑惑和盘托出。她曾想过这样说的后果是什么,轻则夫妻离心,重则反目成仇,再也不能在一起。
不过没关系,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后悔。
她会好好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燕祈昇闻言挑眉:“你都知道什么?”
“不算多。”沈照姮慢慢开口,把见到谢伯之后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燕祈昇一直都平静的听着,听完之后,他目光温柔似水的看着沈照姮:“你相信他的话?”
“一半吧。”
沈照姮纠结痛苦的道:“谢伯毕竟是沈家的人,当年又一直在祖父身边,他的话我没有办法无动于衷,但是……我也不舍得怀疑你。”
之前听到谢伯的话之后,她内心里很是慌乱。
并且暂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燕祈昇,便选择了冷处理,打算给自己一点时间把事情捋一捋。
当然了,她也必须要弄清楚事实的真相。
纠结痛苦了几天之后,沈照姮发现这太难受了,与其这样,倒不如问一问燕祈昇。
正好谢伯刺杀,这样好的机会,她怎么能错过?
“你能有一半儿信我,这真是出乎意料。”燕祈昇闻言很是惊讶,不由握住了她的手道:“阿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当下说出了一件深埋心底多年的真相:“谢伯说的不错,你祖父的死,我……占一半儿的原因。”
沈照姮闻言吃了一惊,脸色都变了。
“跟你……有关系……是你害了他……”她说话都不利索了。
燕祈昇连忙摇头:“阿姮,你怎么会这样想!沈太傅是我的老师,亦师亦父,我怎么可能会害他?倘若真是我动手加害于他,这些年来又有什么面目站在你面前?更不要说娶你这样的话了!”
“那真相到底是……”
“当年沈太傅支持我,碍了三皇子与萧贵妃的路,是陈贵妃暗中动的手……”燕祈昇说到这里,脸上的神情十分痛苦:“而我那时,根本没有能力救下他……就连我母后也不能……”
“他的的确确是为了我而死。”燕祈昇说到这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经历:“我们拼尽全力,也只能洗刷掉太傅大人身上的冤屈,没能让那些人将脏水泼到他身上去,污了他的身后名声……”
“我知道萧贵妃一派赶尽杀绝,抢在她们动手之前,将你哥哥送出了城去,冀州那么远的地方,萧贵妃认为沈家已经够不成威胁,这才罢手……”
“而你那个时候已经嫁进了姜国公府,我以为姜家能够庇佑你……可惜,还是太天真了。”燕祈昇说到这里,苦笑一声。
而沈照姮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事情,亦是心情激动。
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祖父之死,暗中竟然蕴含了这么多的真相。
可是燕祈昇还是没有说出她祖父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沈照姮抬起头来看向燕祈昇,等着他回答。
燕祈昇看到她的眼神,便知道当日真相再也不能隐瞒了,他叹息一声,扭过头去看向屋外,吩咐道:“紫苏。让人守着院子,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紫苏在外遥遥应了一声。
燕祈昇这才看向她,低头道:“这件事情,其实是宫中的辛秘,两年前,皇宫夜宴,陛下单独召见了沈太傅,两个人在养心殿里独独呆了两个多时辰,谁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因为就连伺候的宫人都打发下去了……”
随着他的话,沈照姮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卷画面。
辉煌的宫殿里灯火亮如白昼,一位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养心殿里,皇帝屏退了所有的宫人,跟他单独说话。
谁也不知道两个人谈论是什么。
但是到了第二天,皇宫里的不知道为何忽然传出了一道流言,说是沈太傅昨夜与陛下商定了哪位皇子继承大统,被选定的人即将立为太子。
“其实父皇与太傅大人聊的,不过是你我的婚约罢了。”燕祈昇苦笑着道:“当时虽然传出来了你与姜国公世子定亲的消息,但是父皇总想要为我争取一番,此举遭到了沈太傅的拒绝,他说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既然已经定了亲事,断断没有反悔的道理,这样对姜国公府就太不公平了。”
沈照姮听到这里,苦涩一笑:“祖父就是那样的人,他明明知道将我许配给殿下,好处多多,可是他却不愿违背信诺。”
“不错。”燕祈昇点头道:“太傅大人高风亮节,铁骨铮铮,他不屑于此。”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招了萧贵妃的眼么?”沈照姮说到这里,脸上已经露出一丝戾气:“萧贵妃生怕你得了我祖父的助力,被立为太子,于是不择手段的杀了他!”
“萧贵妃做的事,不光如此。”
燕祈昇开口道:“你祖父死后,她落井下石,还想将脏水泼到你祖父身上,失败之后,她又不甘示弱,与魏妃联手,故意借着魏如月的手,挑拨离间,想将你从姜国公府挤出去……”
唯有看着你穷困潦倒,落魄难堪,跌入尘埃,萧贵妃才会满意!
串起来了。
沈照姮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在祖父死后,为何她在姜国公府里的日子江河日下,再也过不下去了。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姜国公夫人逢高踩低,落井下石,原来这其中还有萧贵妃的挑拨啊!
那为何她和离之后,与燕祈昇订婚,萧贵妃却没有插手?
她哥哥回京了也没有。
这不应该啊?
“因为这段日子,萧贵妃已经自顾不暇。”燕祈昇仿佛看出了她内心里的疑问,当即开口道:“她在忙着老三的婚礼,还有曲聘婷闹出来的一连串幺蛾子,这些年来我也没闲着,已经将她在前朝的势力剪除的七七八八了,她再也不能像从前鼎盛时期那样,为所欲为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宫中新人不断。
皇帝是个喜新厌旧之人,萧贵妃虽然色还没有衰,但爱已经弛了。
她得留一分心思争宠,自然就自顾不暇。
当然了,若是有机会了,她必然不会放过沈照姮与燕祈昇,当然还有回京的沈枫。
沈照姮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如果说,我祖父的死,与你有关系,倒不如说我也要占一部分的责任……祖父他是为了我,才被人害死的。”
“别哭了,都是萧贵妃的错,你不必自责。”
燕祈昇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道:“倘若你祖父在天有灵,必然不愿意看着你难过伤心,快别哭了。”
说完拿出帕子来,轻轻柔柔的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沈照姮梗咽的道:“殿下,我,我想去祖父坟前祭拜……”
即便他们不久前才刚去祭拜过,但燕祈昇听了这话却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好,等你身子养好一些,我便带你过去。”
沈照姮唇边绽放出一抹笑容来。
终于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也终于知道祖父的死,并非是燕祈昇动手加害,她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他怀里面,都不舍得出来。
燕祈昇看着她宠溺一笑,将她拥的更紧了。
……
三日之后的下午,沈枫忽然匆匆忙忙的从京城赶了过来,一看到沈照姮,便神情十分严肃。
“妹妹,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吧,怎么了?”沈照姮靠在床榻上,手里捧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抬起亮晶晶的眼眸看向他。
沈枫却左右看了一看,问道:“妹夫呢?他去哪里了?”
“他刚刚有点事情,出去了,怎么了?”
“没什么。”沈枫摇摇头,走过去一屁股在她床榻边上的锦凳上坐了下来,然后沉声开口道:“我查清楚了,谢伯他不是忽然回京的……他这些年其实投靠了三皇子与萧贵妃。”
沈照姮听到这里,脸上半点也没有意外。
那日跟燕祈昇推心置腹的谈过之后,她就已经猜测着谢伯可能已经背叛了沈家。
果不其然啊!
“谢伯是奉三皇子的命令,来暗杀你与三皇子的。”沈枫的脸色极其难看:“怪不得当初在沈家发现他之后,我怎么挽留,他也不肯留下来,还不停的用语言诱导,说当初害死祖父的人就是三皇子,他这是挑拨离间!”
说完这句话,他就看向沈照姮。
见妹妹脸色平静,没有半点意外,沈枫很是惊讶,他是知道沈照姮派人动了他书房里的东西的。
他又不傻。
看妹妹这个样子,大概率是已经与四皇子谈过了。
沈枫便也不再解释,只道:“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日后再出现什么谢伯,沈嬷嬷之类的,一改不必理会,查清楚没有背叛之后,给一些银两安排在外头养老即可,没有必要再领回来了。”
一个谢伯,伤了兄妹两个人的心。
沈照姮闻言点点头,对此没有意见:“就这么办。”
“我看你这两天的气色好多了,这是好事情啊。”说完了正事儿,沈枫上上下下的打量沈照姮,见她气色变好,很是松了一口气。
“哥,你怪……四殿下么?”沈照姮看着他微微一笑,却忍不住的问道。
“怎会。”沈枫闻言惊讶道:“四皇子殿下与陈皇后这些年在暗中帮了我们很多忙,临安郡王府就是他们授意,才一直帮助你我的,就连祖父的身后名声,也是他们极力维护,我为什么要怨恨……”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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