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傅砚珩,你是想造反?
中秋,到了傅砚珩回老宅子的日子。
助理催了三次,傅砚珩才不情不愿地坐上车准备出发,临走的时候,还特地把正在院子里除草的沈知闲叫了过来。
“我今晚可能不回来。”
沈知闲点头,软软糯糯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乖巧,“我会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
傅砚珩心微软,嗯了一声,面不改色又道,“不准出去。”
“去医院看我妈行吗?”
“天黑之前回来。”
得到他的许可,沈知闲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这几天傅砚珩一直把她关在别墅里,不停让她洗洗刷刷,但总归活都不累,她的精神和身体状态都比前几天好了很多。
起码比刚从派出所出来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很多。
傅砚珩看着她的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把窗户摇上。
车子刚刚开出去,他的右眼皮就忍不住跳了一下。
为什么他感觉,又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傅砚珩终于在即将开席的前五分钟姗姗来迟出现在大厅里,老爷子本来就气不顺,看着他板着一张臭脸进来气更不顺了。
“傅砚珩!你现在架子可真是越来越大,叫你回来吃个饭比请玉皇大帝还难?”
“您要是嫌我慢大可以提前吃,不用非等我。”
“你……”
“好了好了,砚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爸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还是傅秋雅出声打了圆场。
然而傅砚珩也没有多领情,自顾自地落座。
“听说你前些天带了一个女人回去?”老爷子又开口。
“不是听说,您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二十四小时的眼线吗?”傅砚珩不咸不淡地怼了回去。
“你的身份和地位你自己清楚,你平时又太过招摇,我安排人都是为了保护你。”
“您真以为你安排的那几个废物能保护得了我?”
傅砚珩是傅家最不服管的,每次回来势必会跟老爷子呛上几句,其他人除了打圆场也不敢多插嘴。
毕竟一个是傅家前半壁江山的开创者,一个是后半壁江山的开拓者,他们两个随便谁动动手指都能让H城变天。
所以没人能插话,也没人敢插话。
“傅砚珩,我只问你一句,你带那沈家的女人回去做什么?”
“玩”
“一个流落街头的扫把星有什么好玩的?砚珩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无聊,改天姑姑给你介绍几个大家闺秀,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
傅秋雅笑眯眯地给傅砚珩夹了一块松花鳜鱼放进他的餐碟。
傅砚珩只是瞄了一眼,并未吭声。
他对鱼过敏。
他这个亲姑姑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记住过。
见傅砚珩没接傅秋雅的话,老爷子又开口,“沈家的事,不仅仅是贩卖假药这么简单,后面牵扯多少势力,你知道吗?”
“知道。”依旧是不冷不淡的回答。
老爷子更生气了,“那你还敢把沈知闲带回去?”
“这才更具挑战性,不是吗?爷爷。”
“傅砚珩,你是想造反?”
“爷爷你这是什么话,大清都亡多少年了,当今社会又没有皇帝,我能造什么反?”
“没有皇帝?”老爷子冷哼一声,“我怎么觉得你在这座城里都快成称王称霸了?你虽然有点本事,但是你别忘了,这山中不是没有老虎,你这猴子,也称不了霸王。”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尴尬,就连平时最爱打圆场的傅秋雅也不敢再开口。
傅家是七代单传,傅老爷子一辈子也就才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到了傅砚珩这一辈,他又是傅家唯一的独苗。
傅家虽然家大业大,但若是人丁一直这样稀少,傅砚珩又如此不自爱生命,这傅家的家业迟早要落到别人的手中。
两人分明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老爷子率先叹了一口气,既然管不了他为非作歹,那管点别的总行吧?
“傅砚珩,你今年也二十八了,什么时候给傅家延续香火?”
傅砚珩扬眉,“不着急,我在医院冻了精子。”
“你……”老爷子一拍桌,“你这是什么屁话?你是不准备结婚不准备成家了?”
“成家的目的无非就一个,那就是替傅家延续香火,只要爷爷想要抱孙子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抱上。”
“那你为什么不先结婚,然后让我再抱?”
“女人只会影响我的事业。”
“一个女人能成什么气候?还能影响你的事业?能被女人左右那就说明你是没本事!”
“那确实不如爷爷换了三个老婆才有我爸这一个儿子有本事。”
“傅砚珩!”
老爷子气得饭都不吃了,一把掀了面前的盘子。
“爸,你消消气,砚珩他也是有嘴无心……”
“你闭嘴!许文珠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被呵斥的许文珠立马慌了神,她的性子向来软弱,平时在家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别提教训傅砚珩半句。
一顿饭不欢而散。
许文珠泪眼婆娑的在房间里跟傅砚珩念叨起他的父亲,自从十年前他去上山出家为僧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因为这件事,她这么多年在傅家如履薄冰。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是笼中鸟,而是那山中虎,但是放任他的才华并不代表放任他的教养。
“砚珩,好歹他也是你爷爷,你不该跟他那样讲话。”
“妈,这是我们爷孙俩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妈怎么能不操心,你说你这一年半载就回来这几次,还次次跟你爷爷吵的不开交,你这是让妈为难啊……”
许文珠眼眶红红,拍拍自己难以顺畅的胸口不断摇头。
这么多年,丈夫一去不回,儿子也常年在外奔波。
她一个人的日子并不好过。
傅砚珩皱起眉,“妈,你要是真觉得为难就应该跟我一起走,而不是继续留在这里日日受罪,我那两个姑姑和姑父究竟是什么为人,你我心知肚明。”
但是许文珠还是一如既往地摇头,坚持留下来,什么都不说,只说她有不得已留下来的苦衷。
这么多年,傅砚珩劝了没有上千次也有上百次,既然劝不动,他也不想再坚持。
人各有命。
谁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或许他就是随了他那一走了之的爹,对这世间冷暖真情本就那么重视。
在他看来没有什么是丢不下的,金钱不例外,感情也不例外。
在这鱼龙混杂的圈子里混多了,傅砚珩早就变得麻木又冷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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