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心是凉的
单独的付出是非常悲哀的。
我放弃了我的梦想，职业，甚至是未来，牺牲了那么多。
我并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领情。
张澜带我回公司，到了公司之后，张澜就说：“你休息吧，我去跟张总汇报就行了。”
我立马挣扎着起来，我说：“我得去啊，一定得去……”
我说着就挣扎着下车，我走路都感觉跟飞一样。
张澜立马架着我，将我架到楼上，我立马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这样的大美女扛着一个醉汉，实在是抱歉。”
张澜立马笑着说：“看来你还是没喝醉，居然还知道我是美女。”
张澜的玩笑，让我们两都笑的乐不可支的。
张澜是个乐观的女人，阳光，正值，也单纯，我很喜欢这样的女孩子。
我们到了楼上，直接去张总的办公室，一到办公室，张澜就把我放在沙发上。
张美茹有些惊讶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看着我妈妈，她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心里好难受啊，觉得好委屈，我觉得，就算我不是她儿子，只是她的一个下属，我喝成这个样子，她至少也应该关心的问我一下吧？
但是没有，她只关心事情办的怎么样。
心里的悲凉感，一下子就涌上心头。
张澜立马开心地说：“吴飞很厉害，接连拿下了科室主任还有药事会的副主委，对方已经同意开会研究我们的新药了。”
“真的？实在是太好了，一年多了，终于有一点好消息了，你们办的不错。”
我看着我妈妈脸上开心的表情，像是阴沉了许多天的天气似的，一下子放晴了，她笑起来，那么好看，让我心里那股薄凉感，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我记得，我妈妈很少笑，每天都是愁眉苦脸的，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希望能逗我妈妈笑。
能看到他笑，我心里多少有点满足感。
但是，更多的还是悲伤，因为她的笑，只是因为事情办的不错，跟其他的情绪，不沾边。
张澜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夸奖地说：“吴飞很厉害，公关的手段很高明，这一次全都靠他，他也喝了不少酒，还吐了呢，我觉得，应该去医院看一看，千万别出什么事了。”
张美茹立马笑着说：“辛苦你了小吴。”
这句话，让我觉得很难受，我不觉得辛苦，只是觉得，我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
我看着张美茹，我就真的很纳闷，她真的就没认出来，我是她儿子吗？我喝成这个样子，她真的就一点都不关心吗？
我记得她走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也才十几年而已，她居然把我忘的一干二净，就算我的模样有变化，但是名字是没变的吧，就算是同名同姓的外人，也应该让你的内心有一点涟漪动荡吧？
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我是她儿子。
张美茹笑着说：“看来是真的喝多了，都快没意识了，这样吧，小张，你送他去医院吧……”
我立马站起来，我有点要发疯了似的说：“张总，您能，亲自送我去医院吗？”
张澜跟张美茹都有点震惊，两个人都不解地看着我。
我立马说：“没别的原因，就是今天，我觉得我立了大功，我希望张总，能重视重视我……”
我说完就红着眼睛看着张美茹，我真的要哭了，心里的那种憋屈劲，让我真的很难受。
我希望她能认出来我，至少，让我知道，她认出来了，就算她不认我没关系，但是她心里得有我，要不然，我的努力，我的牺牲，我的放弃，算什么呢？
张美茹突然笑着说：“好，刚好，我也要去医院看望我的丈夫，我顺路，送你去吧。”
张澜赶紧过来扶我，我离开了办公室，到了楼下停车场，张澜打开张总的车门，我直接坐进去。
坐在这辆奔驰上，看着里面的内饰，奢华而高雅，那种富贵的气息，让人感觉到不禁自卑起来。
我妹妹现在还在ICU，她这辈子连公交车都没坐过，这种奢侈的轿车，是多么的遥望而不可及，而这辆车的主人，居然是我的妈妈。
再我们受苦受难的时候，她享受着如此奢靡的物质生活，我内心的不平衡，怨恨，让我沸腾了。
我猛然擦掉脸上的汗，我决定，我要带她去见我妹妹，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在见到我妹妹之后，是不是还能铁石心肠的不认我们。
张美茹开车，带着我去医院，坐在车上，我一言不发，怨恨，让我对她已经无话可说了。
车子到了医院，我打开车门，踉踉跄跄的下车，张美茹走过来，没有要扶我的意思，我觉得很痛苦。
进了电梯，我直接按了去重症监护室的楼层，张美茹按了其他的楼层，我直接给她取消了。
张美茹奇怪地问我：“小吴啊，你，干什么？”
我立马说：“没事，就是，想让你亲自送我到病房，做人，得有点良知，我都这样了，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吗？”
张美茹奇怪的笑了笑，随后点了点头，没做声。
到了楼层，电梯门开了，张美茹奇怪地问我：“这，不是门诊啊。”
我没有回答张美茹，直接抓着她的手，强行的把她抓到我妹妹的重症病房，我把门打开之后，狠狠地把张美茹推进去。
张美茹有些愤怒地问我：“你干什么小吴？你有点放肆了。”
我听到她的训斥，我内心像是长了毛似的，我咬着牙指着床上的妹妹。
我愤怒地说：“这是我妹妹，吴悠，我妈妈亲自给她取的名字，我爸爸是个赌鬼，我妈妈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她希望我妹妹这辈子无忧无虑的，但是我妹妹很惨，前些日子，我爸爸赌石输了很多钱，他终于输不起了，就跳楼了，但是，他带着我妹妹一起死，我妹妹这辈子很可怜……”
我说着就忍不住了，眼泪一直掉，我看着我妈妈的脸，她那张本来冷酷地脸，突然变得哭丧起来了，眼泪一颗颗的掉。
我内心突然燃烧起一股炙热的期望，她应该认出来了，她一定是认出来了。
我立马说：“我妹妹十几岁了，才六十多斤，她从小没有妈妈疼爱，还要饱受我爸的折磨，现在，身上插着十几根管子，动了好几次手术，能不能醒过来，都不一定，她现在非常需要妈妈的关爱，你能回来，做她的妈妈，给她应有的母爱吗？”
我说完急就极其期待地看着我妈妈，她泪流满面，哭的稀里哗啦的，脸上满是痛苦后悔的表情。
我内心充满了希望，我觉得我所有的努力付出，都是值得的。
突然，我看到我妈妈猛然像是醒悟过来似的，赶紧擦掉脸上的眼泪，她抱歉地说：“我很同情你，但是对不起，我不是你妈妈，也不是她妈妈，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母爱，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说完就要走，我刚刚燃烧起希望的心，突然像是被她一剑给浇灭了似的。
我立马抓着她，我咬着牙问她：“你真的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哭？为什么后悔？为什么痛心？”
突然，她狠狠地拽开我的手，冷酷地走出去，也薄凉地丢下一句话。
“只是同情你，别误会……”
我看着张美茹毫不留情的从我面前走过去。
我整个人当场冰冻，我顺着墙壁一点点的滑下去，像是滑进深渊一样。
“噗……”
酒劲上来了，让我整个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不，是她紧紧掐着我的脖子，要将我掐死。
我看着病床上凄惨地妹妹，我觉得我好可笑啊。
我浑身无力的倒在地上，酒精让我再也无力挣扎，我昏昏沉沉的睡过去，睡在冰凉的地板上。
但是我能感觉到我眼睛里的哪行泪水顺着我脸颊流淌下来。
我一直以为眼泪是热的，但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错了。
眼泪是凉的，冰凉冰凉的。
因为，心……
是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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