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你脾气还挺大的
她盯着沈璨的发旋看了会儿，又伸手摸了摸，说：“你要不要去看看姜颜衾，我觉得她情绪不大对劲。”
下飞机后，她就发现了，不只是沈璨情绪不对劲，姜颜衾也是。
沈璨停下动作，抬头与她对视，“你不是希望我跟她保持距离吗？”
陆言欢垂下眼眸，盖住眼底的情绪，淡淡弯了弯唇，“我是希望你跟她保持距离，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我就准许你去看看她了，但也不能太久。”
说着，她又掀起眼皮看着他的眼睛，笑得纯真娇嗔：“十分钟，够吗？”
沈璨心里微漾，像是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十分钟哪够。”
陆言欢眉心皱了皱，想了想，犹豫道：“那……十五分钟，够吗？”
“不够。”
沈璨摇了摇头，忍着笑低下头，认真给她按摩着脚。
听到这话，陆言欢有些不高兴了，下意识轻跺了下脚，盆中的水溅起些水花，少部分溅到了沈璨脸上。
两人都愣了下，陆言欢回过神，忙弯腰下去，伸手去给他擦，着急解释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沈璨抓住她的手，摁在唇边亲了亲，说：“言言，你脾气还挺大的。”
“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陆言欢用力抽回手，她的手刚擦了他脸上的洗脚水。
“怎么不讲卫生了，你的脚我不也亲过吗？”沈璨又低下头，将注意力落在脚上，说：“言言，你说你在女生中也算高的，怎么脚就巴掌小。”
听他这话，陆言欢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小吗？”
她穿三六的鞋，其实也不算小，只不过她骨架小，即便脚上有肉，视觉上也属于细窄的那种，显得很秀气，但脚趾圆润，莫名又添了几分憨态。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脚趾长的不好看，所以夏天非必要场合也不穿露脚趾的鞋。
“我一只手就能握住，还不小吗？”沈璨说完，握住她的脚试了试，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言欢不再跟他辩驳，正色道：“你去吧。”
沈璨随口：“去哪儿？”
陆言欢看着他停顿了下，“姜颜衾那儿。”
“不去。”沈璨拿起一旁的毛巾，给她擦脚，说：“刚才逗你的，她现在不会想看到我，没必要过去。”
陆言欢怔愣了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沈璨低垂着头，眼皮也垂着盖着眼睛，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脸上的神情很淡，迟迟没有回答她的话。
就在陆言欢以为她不准备回答的时候，沈璨忽然开口道：“姜叔叔是为了救我去世的。”
听到这话，陆言欢微怔。
跟着她轻抿着唇，盯着沈璨看了会儿，转了话题，说：“我饿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到译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路上只吃了点小零食，随着月份大起来，她也越来越容易饿，加上这边天气太冷，即便房间里开了空调，还是觉得不大顶用，就想吃些暖和的东西。
沈璨给她重新穿上干净袜子，问：“你想在房间里吃，还是去外面？”
陆言欢坐了一天的车，也想活动下脚，说：“要不然出去吃吧？”
“好。”
于是两人穿戴好衣服，出了酒店。
译县并不大，由一条河分隔开，一边是新城区，一边是老城区，他们入住的酒店位于新城区，新城区还有些冷清，吃的东西也不多。
两人找了家面馆，各点了一碗牛肉面吃了。
然后，在附近转了转，又去面馆打包了一份，便回了酒店。
沈璨拎着打包的面，带着陆言欢先去了姜颜衾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应门，沈璨拿出手机给姜颜衾打了过去，也没接电话。
陆言欢看他一眼，见他眉心微锁，提议道：“要不要让酒店工作人员开门进去看看？”
沈璨收起手机，沉默了片刻，说：“不管她，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牵着陆言欢回了房间。
夜里，不知道是因为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在处于陌生的环境中，陆言欢睡得不大踏实，恍恍惚惚醒来好几次。
隔天一早，沈璨就起床了。
陆言欢没睡好，还犯困，但沈璨起来，她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不过没什么精神，坐着不想动。
外面在下雨，不知道从哪儿灌进来的风，冷得难受。
沈璨洗漱完，她才下床去洗漱。
从洗漱间出来，见沈璨已经穿好了衣服，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连鞋袜都是黑色的，整个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肃穆。
陆言欢过去，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两人对视了两秒，沈璨温声说：“姜叔叔的坟地在乡下，今天又下着雨，路上肯定不大好走，到了那边你走路要小心点儿。”
陆言欢弯着眼眸淡淡笑着应道：“好。”
车，还是昨天那辆。
两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停在那儿了。
姜颜衾也在车上，身上穿的跟沈璨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黑色的，不过她戴着帽子、口罩，甚至还架了副墨镜，整张脸都挡着，什么都瞧不见。
沈璨给司机指了路，先去了一家卖丧葬物品的店。
他跟姜颜衾下了车，陆言欢坐在车上等着。
透过车窗，她看到沈璨和姜颜衾熟悉又默契的买了几样东西，几分钟后，便从店里出来，将东西放在了后备箱，又各自上了车。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走的都是乡间小道，很多悬崖陡壁，看着都吓人。
终于，车子停在一个村庄前。
说是村庄，其实也就几幢房子，还有些已经破烂不堪，都垮塌长满了杂草。
三人从车上下来，陆言欢四处看了看，这地方，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想象不到的世界。
村庄里平时外来人很少，所以突然有辆车进来，不免生出了好奇心，大家都从屋子里出来看，大多是是一些老人，还有一些小孩，也有几个中青年男女。
“呀！是衾衾回来了！小沈也来了！”
一位中年女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噙着笑，很是热情。
其他人也跟着过来了，老的小的，好几个。
中年女人扯着笑，看着沈璨和姜颜衾从后备箱拎出的东西，问：“你们又回来看大哥？”
姜颜衾冷冷看了她眼，没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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