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拔刀相助,太子踏青
“姑娘,得空一定要多回来看看。”
庄子上主事的人都出来相送,香草哭得很满脸泪水。
“姑娘,现下您身边只有如简姑娘一人,恐伺候不好您,不若您便将香草带上吧,这几个月香草跟在您身边您用得也顺手了。”
庄子的管事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对于夏芷歆只带着如简一人回去一事有些担忧。
盛京发生了何事,在姑娘来庄子上住时便告知了他们。
姑娘并非勇诚侯的亲生女儿。
近来听说那位真正的夏家姑娘是个有能耐的,侯府又三个月不曾派人来探望姑娘,姑娘这番回侯府还不知得面对怎样的局面,身边多有个人照应总是好的。
“是啊姑娘,您就带上奴婢吧,奴婢保证会听话绝不给您惹麻烦。星霜姐姐她们不在,如简姐姐又整日里鼓捣她那些瓶瓶罐罐,怕是伺候不好您。”
如简很想反驳,但她无从反驳。
因为香草说的事实。
姑娘明显很看重她这方面的能力,待回了侯府她亦不能荒废。
没好气地觑香草一眼,看向夏芷歆。
眼神里带着劝意。
夏芷歆冲她笑了一下,眼底的意思是拒绝。
如简没有再劝。
“回侯府后我身边若是缺人,母亲会给我安排,你们不必挂心。”夏芷歆看向香草,对她温柔一笑:“香草,你留在这里好好跟着张管事学本事,待时机成熟我自会给你安排事做,闲不了你。”
待素心那边的事做起来,会很缺可用的人手。
听到还可得重用,香草不哭了,眼睛瞬间亮起来:“姑娘放心,奴婢定会好好学本事!”
这些天跟在姑娘身边,她已经大概能猜到星霜姐姐三人是被姑娘派去做大事了。
“姑娘回去后多多保重自己。”
在一众人不舍和担忧的目光中,夏芷歆坐上回城的马车。
由如简驾车。
撩开车窗帘子看路边倒退的景致,夏芷歆心境已不似三个月前。
三个月的静心沉寂让她的心境平和许多,待回到盛京,她定不会像三个月前刚重生回来时一般瞧见那些人轻易便会被影响情绪。
只有情绪不被影响,时刻保持足够的清醒和理智,她才能更好地达成所愿。
这一趟,她来得很划算。
马车行驶过半,陡然止住。
“怎么了?”
如简回:“姑娘,前面好像有人在打斗。”
三个月就偶遇两次打斗现场,她和姑娘也是够倒霉的。
夏芷歆掀开车帘出来。
不远处有两帮人马在激烈缠斗,看样子一方是被另一方在这里埋伏。被埋伏的一方已露败势。
“姑娘,那人瞧着有些眼熟,好似是钟小将军。”
拿着长枪的青年人伤得不轻。
对方应是奔着取他性命而来,大半主力都去对付他了。双拳难敌四手,他应付起来已经有些吃力。
“是他。”
钟南湛,夏家军中元老钟昊老将军的独孙。钟老将军的两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钟家只剩钟南湛这一个独孙。
上辈子,钟老将军的独孙在回京途中被仇家截杀,死在了距离盛京城十里的山林里。独孙死后钟老将军大受打击,没多久便病倒了。
大燕朝兵力强盛,有百万雄兵。
早年太子掌兵五十万,夏家掌兵三十万,崇德帝手中有十万,周皇后娘家周家掌十万;后来太子战场上受重伤险险捡回一条命变得不怎么管事以后,这五年来他手中的兵权断断续续以各种方式被移交出去,到现在太子手里已经只剩十万兵。
而今大燕朝的百万雄兵,有十万在太子手里,其余崇德帝、周家和夏家各三十万。
夏家世代掌兵,手中兵权从未旁落过,是以兵力虽相当,夏家手中的兵论凝聚力却不是其他人可比。
三十万大军,其实真正的夏家军只有五万左右,但因这些兵常年由夏家执掌,故而统称夏家军。
夏家军中,统帅是勇诚侯夏政年,其次便是钟昊老将军。
钟昊在夏家军中的影响力仅次于夏政年。
钟昊老将军的独孙钟南湛在军中职位略次于夏鸿,在军中是年轻一辈里除夏鸿之外的第一人。
他才二十岁,比夏鸿小了整整八岁。
很多人都说,钟南湛无论武功还是领军才能都将追赶当年的夏家二公子夏长风,用不了几年,他在军中成就许便能越过夏鸿去。
可惜天妒英才,他死在了二十岁。
“竟真是钟小将军。这里距离盛京不远,什么人居然如此大胆敢在这里伏击当朝将领。”如简只觉得这些人也未免太大胆了。
“不清楚,先去救人吧。”
夏芷歆转头看她:“如简,救人为次,自身安危为重,如不敌便先顾自己脱身。”
这样贸然孤身前来救人其实很不明智,但她想要的是“碰巧遇上碰巧搭把手救对方一命”,多做准备恐会有所暴露徒增麻烦。好在以她如今的武功与如简的毒术,便是救人不得,她们也能保脱身。
若问她明知钟南湛有此一劫,为何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救人,难道人命在她眼里还没有一个钟家的恩情重要吗?
夏芷歆只能说,她能顾住自己、能护住身边的人不走上辈子丧命于他人之手的老路便已是十分不易,她兼顾不了那许多。
说她无情也好冷血也罢,她都无所谓。她只想报仇的同时,能保自己和身边的人都好好活着。
看出她的认真,如简心中不免触动。
这不是姑娘第一次与她们强调遇到危险要先顾及自身安危了。
姑娘好似尤其在意她们的安全。
诚然这不是什么极特别的事,从她们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待她们就是极好的,只是……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姑娘如今对她们的安危尤为在意。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大概是从姑娘及笄礼被告知不是侯府亲生之后。
难道姑娘是担心侯府会容不得她这个抱错的女儿,连带着容不得她们四个跟在她身边的亲信?
若是如此,姑娘心中怕是不似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
被抱错这件事以及侯府近来对姑娘的态度,恐是让姑娘不安到了一定地步。
侯爷、夫人还有公子们作何要这样伤她们家姑娘!是不是亲生当真那么重要?重要到这十五年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能说忘便忘?
“姑娘放心,奴婢会保护好自己,您也要护好自身。”
飞身一跃,夏芷歆挥出的长鞭圈住正压制着钟南湛的人,那人重重撞到旁边的树上,倒地吐血。
“大姑娘!”
得救的钟南湛手握银枪撑着单膝跪起来。
“钟小将军,叙旧待会儿,先将这些人解决。”
都不用钟南湛应声。
战局激烈,敌人没给他应声的时间。
又是一番打斗。
虽有人相助,但夏芷歆就带了个丫鬟,情况在钟南湛看来依旧不容乐观,他半点不敢大意。想着夏芷歆如此冒险来救他,不想连累夏芷歆,忍着重伤出枪更加凶狠。
“大姑娘,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人太多且个个身手不弱,我们难有胜算。你先离开,不必管我!”
“没遇到便罢,既然被我遇到了,我哪有丢下钟小将军自己离开的道理。钟小将军是夏家军中杰出的年轻将领,这些人要杀你,多半是冲着削弱夏家军的目的来的。于公于私,我都不能置之不理。”
右手握长鞭解决远处的敌人,左手握匕首解决近身的。
出手又快又狠,瞬息间便解决掉四人。
这般身手,钟南湛看了都忍不住大赞一声“大姑娘好身手”。
心中想着几年不见,大姑娘的武功竟精进了这般多。
她才十五岁,这般年轻就有如此身手,放在男人堆的军中都算佼佼者了。待过几年,怕是连他都要不敌。
果然不愧是得武师傅夸根骨好适合习武的人。
到底是谁说的这三年大姑娘专心学着做大家闺秀,早就把武功扔到一旁?
简直是乱传谣言!
夏芷歆解决掉不少敌人,钟南湛奋起也杀了不少,如简在另一边借着她身上各种奇奇怪怪的毒药弄倒了好几个。
局势反转。
却也是以受伤为代价。
不仅钟南湛的伤更重,夏芷歆和如简也各自受了不少伤。
如简好一些,她主要是撒毒药远战,敌人很少能近她的身,夏芷歆就伤得比较重了,手臂上都中了很深的一刀。
衣服划破,有血渗出,霎时将雪白衣衫染红。
他们这样不要命的打法让对方微有退意。
但也只是略略迟疑,复又拔刀朝他们而来。
钟南湛重伤倒地,有人执刀砍向他,夏芷歆连忙出手去救。鞭子挥出,人是救下了,却也给了敌人漏洞。
眼看一人飞身握剑朝她砍来……
“姑娘小心!”
“大姑娘小心背后!”
铿锵——
一声,兵器碰撞。
“呲”地一声,见血封喉。
偷袭夏芷歆的人应声倒地。
“太、太子殿下!”松口气的钟南湛惊讶喊出来人身份。
夏芷歆迅速回头,与来人视线撞上。
太子一袭素雅白衣,仅袖口绣着的五爪龙纹昭示着他一国储君的尊贵身份。
今日天晴,阳光透过树枝窸窸窣窣洒下。他手执长剑立于阳光中站在血泊里,雪白的衣角被血染红,面上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
姿容绝世。
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
他平静着目光朝她看过来。
眼底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夏芷歆却莫名看出了他的不悦。
似是在怪她以身犯险。
“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朝阳郡主不必客气。”
他没有再出手,因他突然吐出一口血,幸得扶住近旁的树才勉强稳住身形。
夏芷歆见状焦急上前要扶住他查看,被他抬手拦住。
“孤无事。”
“身有旧疾,轻易不得动武,让朝阳郡主见笑。”
既是不能随便动武,他方才为何还要出手,分明他带的几个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完全不必他亲自出手救人。
这般疑惑,夏芷歆心中未必没有答案。
太子可是这三个月唯一来庄子探望她的人啊。
她何德何能。
盯着萧旭尧看了良久,夏芷歆只说出一句:
“……殿下方才,不该亲自出手。”
萧旭尧看了看她,没有接她的话,只将目光转向她受伤的手臂,“朝阳郡主受伤了。”
“小伤,不碍事。”
匕首划破衣角撕下一块布料往伤口上一裹,便是止血。
夏芷歆动作很粗暴。
至少在萧旭尧看来是这样。
“朝阳郡主,孤带了伤药,先给你上些药再包扎。”话未落,手却已经隔着袖子将她受伤的手握住。
“郡主不必挂心钟小将军,孤的侍卫身手都不错,足以解决掉那些人。”动作很轻地将药粉撒在夏芷歆的伤口上,没有用夏芷歆撕下的布料包扎,而是从自己怀中拿出一方墨色手绢。
“郡主的衣衫染了血,不适宜包扎伤口。”
包扎,打好结。
夏芷歆看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微垂着眸遮住眼底的情绪:“多谢太子殿下。”
“举手之劳。”
伤口包扎好,萧旭尧退开些许拉开两人的距离。
夏芷歆看在眼里,面上平静。
就着方才撕下的布条擦干净匕首收好,将鞭子握在手中,抬头去看近前背靠着树以树支撑站着的人:“太子殿下怎会在此?”
“来接人。”
四目相对,萧旭尧笑说:“说笑的。”
“今日天气不错,孤出城踏青。”
夏芷歆抿唇不语。
他出现在这里是来接人,而他来接的人是谁,她心里其实有数。
敛了敛略微复杂的心绪,夏芷歆回以微笑:“今日天气确实不错,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说来最近我倒是常与太子殿下碰面。”
迎着他的视线,夏芷歆浅浅笑道:“三个月前才在侯府与太子殿下碰见,如今又见着了。太子殿下不常外出,旁人想见你一面都难,你我这般短短三个月便见两次,用一个‘常见面’来形容倒也不算过。”
“朝阳郡主醉酒会忘事?”
“什么?”夏芷歆疑惑。
“……没什么。”忘便忘了吧。
他转开了视线,没有看到夏芷歆忽而变得复杂的神情。
重活一世,为达目的她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但若这个被利用的人是端着一颗真心靠近她……
只愿是她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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