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提出退婚,爱情护卫
“父亲,大哥。”
正厅只有夏政年和夏鸿两人,夏维则没在,应是听夏芷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好生提升自身。
看到夏芷歆,两人都有片刻恍惚。
似是突然忆起这是他们宠了很多年的女儿和妹妹。
从前每每见面,她都是活泼娇俏的蹦到他们面前来,可此番,她在距离他们有点远的位置站定,规矩地给他们行礼。
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
心情有些难明。
“父亲,大哥。”
还是夏长风出声才将两人的神志拉回。
夏政年:“来、来了啊,坐吧。”
以往家中人少时坐一起吃饭,夏芷歆都是坐距离夏政年最近的位置,此时却不是。她选了个离夏政年最远的座坐下。
夏政年看着,心中怪异感更甚。
若是从前,夏政年见乖乖女儿离他这么远,肯定会忍不住酸言酸语的暗示。这会儿,他张了张嘴,竟是半晌不知说什么。
良久,他道:“歆歆这几个月在庄子上住得可好?”
夏芷歆闻言抬头,微笑:“挺好的,多谢父亲关心。”
“你……”
话音止住。
“父亲想说什么但说无妨,你我父女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父亲可是还在怪我不听您的偏要住到庄子去?”
“父亲莫要怪我了,我只是去散散心,这不,我散完心便回来了。父亲若与我这般生疏倒是有些叫我不自在。”
笑容不变:“我会以为父亲是不是不欢迎我回来。”
“胡说什么!”夏政年一把将筷子砸在桌上。
“这里是你的家,我是你父亲,怎么会不欢迎你回来!你这样说话无疑是在扎我的心!”
若是刚重生回来时,面对这样的夏政年,夏芷歆情绪或许还会有点波动,但现在……
她已然整理好心情,轻易不会再受影响。
三个月的沉淀很有用。
不疾不徐道:“父亲莫生气,我只是开个玩笑,并非当真会这般想。从小到大父亲便是最宠我的人,哪会不欢迎我回家。”
微笑望向夏鸿:“大哥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可是许久不见,瞧着我觉得陌生了?”
陌生是真,却不是因为许久不久。
才三个月,算什么久。
这份陌生是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
他看着夏芷歆这个妹妹长大,自诩对她足够了解,然而此时,夏芷歆却给他一种完全看不透的感觉。
“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大哥,你那么小一团的时候我就时常抱着你到处去玩,不过三个月不见,怎么就能陌生了?先用膳吧,也不知道你这几个月在外面吃得好不好,桌上都是你喜欢……”
本来想说桌上都是她喜欢的菜,一看全是夏欢言喜欢的。
夏鸿尴尬愣在当场。
夏芷歆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他们。
不止夏鸿表情尴尬,夏政年也一脸不自在。
“……今日我与你大哥都当值,下职比较晚,你母亲又不在家,不知你今日回来,忘了吩咐厨房做你喜欢的菜色。先将就吃着,明日我吩咐厨房做一整桌你喜欢的菜好好补偿你。”
“父亲言重,我其实没那么挑食,从前闹着喜欢吃这个喜欢吃那个,不过是仗着你们的宠爱恃宠而骄罢了。”
她动了筷子,“这些菜我也很喜欢,吃吧,都别看着了。”
被困致王府那几年她连冷馒头馊菜馊饭都吃过,有什么不能吃的。
她早已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高门贵女。
这顿饭夏芷歆吃得很好,其他人却是食不知味。
夏长风也不例外。
他先是愁要怎样才能让夏芷歆不生他的气,随后瞧见桌上愈发尴尬的气氛,见着他们粗心地让厨房做了一桌夏欢言喜欢的菜,没有一道菜是夏芷歆喜欢的,心中便余不悦和愧意。
愧意是对夏芷歆,不悦是对夏政年和夏鸿,也是对他自己。
是他的疏忽,他原以为府中下人得知歆歆回来,厨房做晚膳会照着歆歆的喜好来,毕竟从前也是这样。
这些下人一向很会事。
对啊,他们就是太会事了!
惯会捧高踩低!
他应该早意识到这一点着人去给厨房提个醒。
是他的疏忽。
吃过晚膳,夏政年没有让他们马上离开。
原本夏政年只想留夏芷歆一个人,可对上夏芷歆带笑的眸子,他莫名有些不敢单独与她待在一处,便将夏鸿和夏长风也留下。
下人都被遣了出去。
“歆歆,听说你没去侯府的庄子,而是去了陛下赐给你的庄子?”
“是的,父亲。”夏芷歆端着婢女方才拿上来的茶正要喝,忽而闻到是她最不喜的花茶味,又放回去。
她喜欢吃的那些菜当真没有一个是夏欢言喜欢的吗?
未必。
只能说夏欢言为了恶心她做得很到位。
私下里将她的喜好都打听了个透彻,连她最不喜欢什么茶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就等着她回来故意恶心她。
瞧见她放下茶盏动作的三人面色各异。
他们显然也意识到了这是她最不喜欢的花茶。
夏欢言喜欢喝这个茶,最近他们都喝习惯了,一时忘了提醒下人换掉。
“父亲别多想,我并非不愿去侯府的庄子,是陛下赐予的庄子有一院果树正是花开的时节,我想去看看,与旁的无关。”
她这个解释说得过去。
夏政年没有再抓着不放。
“便是这样,你去庄子上安顿好后也该给家中送个信以免家中担忧。你这一去三个月连个信都没有送回,你还当这里是你的家吗?”
想到这里,夏政年积攒了几个月的火气便再也压不住。
“我知因着我将言言接回来一事,你心中不痛快,可我说了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看到,事情既已发生,唯有接受。你一向很懂事,为父还以为你会和大家一样很欢迎言言的到来,可你……”
“你知不知道你执意搬去庄子住给言言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外面的人都说是言言回来就将你赶走。你的任性却让言言来为你付出代价,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夏政年以为他这样说,夏芷歆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认错。
事实是他想错了。
夏芷歆不仅没有照着他预想的做,听他说完,夏芷歆还直直迎着他的目光坦诚道:“父亲说对了,我的确不太欢迎夏欢言的到来。”
“父亲也别与我说什么大道理,换作父亲在我立场,你会欢迎一个回来夺走你的父母亲人夺走你的家的人吗?”
“夏欢言一回来,我的父亲母亲没有了,我的兄长没有了,我的家没有了,我难道还要举双手欢迎她吗?”
“更别说夏欢言回来后将我的未婚夫都要夺了去。”
她的话让夏政年和夏鸿皆是一惊,齐齐朝夏长风看去。
用眼神质问夏长风是不是他和夏芷歆说了什么。
“你们别看二哥,二哥自来身子不好不常出门,外面的事他大都不知情,不是他告知我的。我在盛京长大,结交了的人也不少,你们以为这么长时间不会有人给我传信吗?”
“要怪就怪夏欢言和萧旭谦行事太不知收敛,勾勾搭搭的事闹得几乎人尽皆知。”
“这样你们还想让我欢迎夏欢言?很抱歉,我没这么大度。”
“此事是你误会了。”夏政年拧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言言只是与致王殿下有些生意上的合作,故而来往得多了些。他们是君子之交,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是与不是,大家心知肚明。”
夏芷歆笑着看他:“倒是听到父亲这话我才发现,原来夏欢言与我的未婚夫交往过密一事,父亲是知情的啊。”
“父亲自来重规矩,明知夏欢言如此与姐姐的未婚夫交往过密有失妥当,为何不加以阻止?难道这便是亲女儿的待遇?”
“因为夏欢言是您的亲女儿,我不是,所以夏欢言做什么您都会纵着,我的死活便不重要了,是吗?”
“你——你放肆!”
“我是你父亲,你就是这么与为父说话的?是谁教你的规矩!”
“歆歆,过了。”夏鸿道。
夏芷歆并未被他们吓住。
视线扫向他们,平静道:“我不是父亲亲生,不是勇诚侯府真正的女儿,父亲要偏向妹妹一些,我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父亲,我好歹当了您十五年的女儿,便是看在从前的情分上,您也不该纵容妹妹如此作践我。”
“我与萧旭谦的事盛京谁人不知,她这样一回来就与我的未婚夫勾勾搭搭,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父亲您是知道我的,我向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我与致王这门婚事是注定不成了。父亲若不想到时大家闹得都没脸,便主动去帮我把这门婚事退了吧。”
“什么?你要退掉婚事?”
“你要退婚?”
“歆歆,你……”
别说夏政年和夏鸿,夏长风也有些震惊。
尽管这是他最初的打算,可他委实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没人比他清楚歆歆有多在乎萧旭谦,若非完全破坏不了他们的感情,他也不会出此下策将夏欢言找回来。
“胡闹!胡闹!”
夏政年气得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案桌瞬间四分五裂。
夏鸿起身让开,而一旁的夏芷歆依旧淡定坐着,丝毫没有受影响。
“原本以我们家和贵妃娘娘的关系,你要与皇后娘娘所出的五皇子在一起我就不同意,是你来求我点的头!”
“这是你自己求来的婚事,你说退就退,当这是玩笑吗?”
“那是陛下的儿子,是陛下亲自赐的婚,你说退便退,是想打陛下的脸吗?你觉得我有这么大的脸面能去与陛下开这个口退婚?”
这显然不是主要原因。
夏欢言和萧旭谦走得近并非夏欢言一人过错,萧旭谦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真去寻陛下开这个口,陛下未必不会应。
可勇诚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真将婚退了,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
说他的亲女儿回来后抢走了养女的未婚夫,而他们向着亲女儿选择了支持。
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此事不可再提!言言那里我自会去约束她,让她注意着一些与致王殿下相处的分寸!”
“只是注意相处的分寸怕是不够。”夏芷歆淡淡道。
她得让他们以为她是舍不得这门婚事,提出退婚不过是为表达自己的不满。
“我会盯着言言让她不再与致王殿下往来,这样总行了吧!”
夏芷歆起身,行礼:“女儿谢过父亲。”
“女儿有多喜欢致王,父亲您是知晓的。女儿不是逼您,女儿只是有些害怕。女儿不是您亲生,与致王在身份上就差了一大截,近来又听到一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女儿心中委实担忧。”
“女儿什么都不会与妹妹争,父亲母亲兄长们的偏爱,女儿都可让给妹妹不会与妹妹争。唯有这桩婚事,女儿想抓住不能让与妹妹。”
她笑得一脸苦涩:“父亲,女儿非您亲生,再不是从前那个勇诚侯府尊贵的独女,女儿想要在盛京立足,想要往后余生有所依仗,唯有牢牢抓住这桩与致王的婚事。”
她当然不会以为这般开口挑明,父亲便会同意退婚。
真这样去退婚,不仅会毁掉夏欢言的名声,勇诚侯府的声誉也会受损。这可不是父亲愿意看到的。
她将此事这样提出来,仅仅是想要给夏欢言和萧旭谦之间制造一点磨难。
他们太顺利了,这样不利于他们的感情发展。
不经历一点磨难,感情又怎么能变得坚不可摧呢?
夏欢言她不清楚,萧旭谦她还算了解。
萧旭谦眼下对夏欢言已然生了心思,却还未到为卿甘愿付出一切的地步,适当的危机感可以对他们感情的提升有所帮助。
她今日这么一闹,父亲出面拦着不让夏欢言见萧旭谦,这不就达到了目的?
闹吧,最好把事情闹大。
这两人想暗度陈仓?
夏欢言想几手抓这也不丢那也不落?
她偏不让他们如愿,偏要让他们闹得人尽皆知然后脸丢尽在盛京再也抬不起头来!
“是女儿让父亲失望了,可是女儿……委实是没法子了。自妹妹回府,父亲母亲和兄长们眼里就只有妹妹,连下人们都不将女儿当主子看了。女儿不过才去庄子住三个月,回来院中的下人便跑了大半。”
“女儿让人去打听,得知那些下人有大半都跑到了妹妹院子去。”
她没有哭,她笑着。
却胜似哭。
“父亲,不是女儿舍不得将手底下的人让给妹妹,若妹妹喜欢,女儿院中的下人全给她送去也无妨。可……妹妹不能趁着女儿不在家问也不问一声便将这些人要去啊,这不是在打女儿的脸吗?”
“自然,妹妹可能是无心的。妹妹才回府,从前又是生活在乡下,有很多事不懂,许只是被底下人蒙蔽了。”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
“这是从女儿院中跑掉的下人名单,妹妹刚回府,身边可不能留这些三心二意还会蒙蔽主子的下人,便劳父亲将这些人都处理了。”
她将名单给夏政年,行礼离开。
屋中说话声不小,守在门外的下人都听了个真切。
面面相觑间,全然是心有余悸以及对夏芷歆的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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