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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搅乱她的心


第六十八章  搅乱她的心

程远扬脸色沉的能滴出墨来,他死死盯着沈清栀,咬牙切齿道:“闭嘴。”

方思宁扯了扯嘴角,没再说下去。

沈清栀拿着药油一转身,正好和程远扬对视上。看见他们二人,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令她意外的是,这次程远扬只是冷着脸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沈清栀有几分莫名其妙,但也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很快一天时间过去,沈清栀收拾好下班。

她走之前锁了门,这次没在门口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想必周妄真的走了。

沈清栀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什么,照常进屋做饭,吃了饭后,她上楼洗漱。

刚从浴室出来,她就听见手机在响。

是陈秋瑾打来的。

沈清栀几步走过去,按下接听键。

“小姨。”

“清栀,还没睡吗?”

“刚收拾完,准备睡了。”沈清栀说着,顿了顿,“小姨,你这么晚打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秋瑾那边沉默了一瞬,“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你和你哥他还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嗯,没事。他今天已经走了,应该是回海市去了。”

听到周妄已经回去了,陈秋瑾略显诧异。

毕竟当时周妄冲进她办公室,追问沈清栀下落时的那副样子,可不太冷静。

他能这么轻易就放手?

陈秋瑾心存疑虑,但也没说出来。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沈清栀便挂了电话。

睡到半夜,沈清栀有些口渴。下楼倒了杯水,等她上来,鬼使神差的走到书房门口。

房门虚掩着,沈清栀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收拾的很整洁,看不出周妄曾住过的痕迹。

只是一眼,她就察觉出角落里那副蒙着白布的画有人动过。

而动过那幅画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沈清栀眸光微暗,正想关上门回房间。突然,她的目光被床头柜上的东西所吸引。

她走进屋内,离得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首饰盒压着一封信。

沈清栀抽出压着的那封信,打开,一眼就认出是周妄的字迹。

【清栀,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不愿意放弃,我会一直等你回来。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可笑,明明是我亲手将你推开,现在却缠着你不肯放手。我想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的自负,所以让我失去了你。

即便我有再多不得已的理由,我也明白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永远存在的。

当初在医院对你说的那些话都是违心之言,你的画很好,很有灵气和天赋。就连你的老师都说,你将来会是绘画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是我的自私毁了你,每每想到这一切,我都悔痛不已。

是我错了,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赎罪,偿还。我只求你,不要抛下我。

哪怕,用我的命来偿罪,我也甘之如饴。

我知道你不信我,可那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心悦于你,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更早的爱上你。

你根本不知道,你十八岁那年向我表白时我有多激动,多想彻底占有你。可我别无选择,只能亲手将你推开。

我知你心中会有疑问,但请原谅我现在还无法告诉你一切。

只是请求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等等我吗?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好吗?】

沈清栀目光落在结尾落款的两个字上,手轻轻颤抖着。

周妄用近乎刨开内心自白的方式,将他的心意落于纸上。

这不是沈清栀熟悉的周妄。

在她印象里,周妄一直都是隐忍,克制的。

她没有想到,周妄会给她留下这样的一封信,几乎让她趋于死水的一颗心被搅乱。

她怎么可能没有感触。

她也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悲观喜乐。

更何况,那是她爱了多年的男人。

哪怕她早已选择放下,学着去释然。

可知道她这些年不是单恋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跟着颤动。

原来,他们曾经有过可以在一起的机会。

原来,他们是双向奔赴。

可为什么,为什么周妄一次次将她推开,那样伤她。

眼泪砸在纸上,晕开了字迹,沈清栀双手颤抖的厉害,她忍不住呜咽出声。

那些酸涩的,难言的悲痛,在胸腔里蔓延。

她突然有些恨周妄。

如果周妄没来找她,如果他不说出这些“真相”,她就可以一直告诉自己,他只是不爱她而已,他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才抛弃了她。

这样她可以释然。

可现在,她要怎么去释怀?

……

这一夜,沈清栀梦到了很多她和周妄的往事。

她看着梦里的自己,看向周妄的眼神从依赖到崇拜,最后变成了爱慕,一点点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

她如同一只扑火的飞蛾,凭着满腔爱意一头扎了进去。

醒来时,沈清栀手中还抓着那封信,脸上是风干的泪痕。

眼泪酸胀的厉害,即便没有照镜子她也能感觉得到,眼睛肯定是肿了。

沈清栀将那封信压在枕头下,起身准备洗漱,她今天还有课,现实不允许她沉溺在过去。

昨晚哭那一场,就够了。

她只允许自己放纵这一次。

去洗漱的时候,望着镜子里泛红的眼睛,沈清栀想了想还是画了个妆遮掩一下,她不想被人瞧出来。

收拾好后,她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目光又看到了那个首饰盒。

她没打开过。

沈清栀犹豫了一瞬,还是将那个盒子打开,看到那条熟悉的祖母绿手链,她不可抑制的轻颤了下,长睫微垂。

在江月薇出现之前,周妄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她多看一眼,第二天那个东西就会出现在她的房间。

哪怕是这四年中,周妄与她拉开界限,却也从没少送过她礼物。只是第一顺位,不再是她了而已。

这条手链,她记得她当时也不过顺口提了两句,她以为周妄不会放在心上,可是他记住了。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在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什么。

再看这条手链,也早已没了当初的喜爱。

那时她很想要得到,可如今……

她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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