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崩溃
白芷大脑一片空白，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魔怔似的不停重复一句话。
“不可能，这不可能……”
“为什么！”她歇斯底里大喊。
仇视地看着李嬷嬷，不顾身体疼痛，冲上前拽住李嬷嬷衣领嘶吼。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我都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去做了，为什么还要对我爹娘下手？人命在她眼中就如此轻贱吗？！”
李嬷嬷一脸凶相，就这样看着白芷发疯，用无声的态度告诉其真相。
白芷如一头发疯的猛兽，对着李嬷嬷胡乱挥舞。
奈何身子虚弱使不出力气，干脆上去撕咬，已然完全失去理智。
“贱人！”李嬷嬷被咬的吃痛，反手甩了她一巴掌
白芷被甩的跌倒在地，嘴角渗出丝丝血迹，她眸光呆滞地望着地面，口中喃喃自话。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已完成小姐交代，往后你好自为之吧。”李嬷嬷说完后径直离开。
白芷衣衫凌乱，头发缠绕在一起，独自一人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放声痛哭。
无尽冰凉的水将其包裹，下一刻就要窒息。
“我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放过我，放过我的爹娘……”
凭什么，人命在这些人眼中犹如蝼蚁，好像手指一收一放就能将他们全部碾死。
爹娘被切断手指的时候该有多疼，她根本不敢去想象。
那日的梦境仿若与现实重叠，白芷眼前出现幻影，霎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如果一切都是梦该有多好。
“我不甘心！”
白芷胸闷气喘，好半天才喘一口气，她紧握双全，指甲陷进血肉都没有察觉。
她要一步一步向上爬，要将这些残害自己，残害家人，侮辱他们的人狠狠踩在脚下。
一连几日心情烦闷，不知怎的走到一处汤泉。
她心中一喜，见四处无人便伸手去触碰波光水面。
然而手却碰见一硬物，正当疑惑之时，白芷惊呼一声，猛地被拉下水，整个人浸泡其中。
一双大手从白芷腰间穿过，掐着她抬出出面，她被水呛的连声咳嗽。
沈淮序将其抱到石头上坐着，见其手肘渗出血丝，拧了拧眉沉声问道：“撞破了？”
白芷下意识捂住伤口，瑟缩脖子不敢对视，慌乱道：“回世子，奴婢无事。”
“抬起头来。”
白芷僵硬抬头，目光触及沈淮序白皙健硕的肌肤，瞬间面色涨红，眼神躲闪，怎么也不肯直视他。
沈淮序轻轻皱眉，这小丫头脖颈细的仿佛他一只手就能掐断。
“怎么，小爷是洪水猛兽让你如此畏惧。”
“难不成以后再房中伺候也要躲躲闪闪？”
“回世子的话，”白芷耳垂红的仿佛滴血，面颊发烫，“奴婢是试婚丫鬟，按照规矩三日后就会回去薛家。”
世子身份矜贵，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最厌恶旁人挑衅，若她能加深身子对薛家的厌恶，说不定能够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
“回薛家？”沈淮序冷笑一声。
回去都不知有没有命出来。
双手在白芷腰间软肉处狠狠一捏，疼的她冒出两滴眼泪，楚楚可怜，眼中满是委屈。
白芷不知自己那句话得罪了世子，紧紧咬住下唇，不再多话。
“小爷我的规矩才是规矩，薛家算什么东西。”
沈淮序捏住她的下巴强迫二人视线对焦，白芷瞬间感觉身上血液凝固，像是蝼蚁一般若不遵从他的话，下一刻就会血溅当场。
“奴婢懂了。”
白芷唇色惨白，眼眶酸涩，竟流下一滴热泪。
沈淮序抬手用大拇指将她眼角眼泪擦拭掉，心中微微烦躁。
“哭什么？”
白芷想到爹娘卖身契都在薛婉手中，若不回薛家恐会性命不保，再加上心中委屈，滚滚热泪倾泻而下。
“奴，奴婢只是个卑贱的丫鬟，求世子不要为难奴婢。”
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
“待我家小姐嫁进来后……”
话未说完，白芷再次被沈淮序拖入水中，喝了好几口温泉水，被沈淮序抗在肩膀上。
两人身上水都没擦干，所过之处皆是水线。
沈淮序将白芷抗回房内，居高临下睥睨着说道：“收拾干净过来磨墨。”
片刻后，白芷梳洗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迈着碎步低眉顺眼站到沈淮序身侧，紧张地吞咽口水，心中打鼓。
沈淮序下笔如有神，笔锋凌厉杀伐，正如此人一般。
“愣着做什么，还不磨墨。”
“奴婢从前只是洒扫丫鬟，不知该如何伺候笔墨，请世子恕罪。”白芷不知所措，急的眼泪快掉下来。
沈淮序倒是没想到这一层面，思索片刻后从身后环住白芷，攀上她的手指引使用墨锭。
“蠢笨。”
灼热的呼吸倾洒而下，弄得白芷耳垂发痒，瞬间羞红了脸。
下一瞬沈淮序毫不犹豫抽身，抬手在纸上龙飞凤舞般写了两个打字，目光落在白芷身上。
“世子的字写的，呃，入木三分，笔走龙蛇，真好看！”
沈淮序嗤笑一声，“不识字？”
白芷羞愧低头，点点头却又迅速摇头，嗫嚅道：“奴婢仅会一个‘人’字。”
“过来。”沈淮序语气冰冷。
见他侧过身子，让出书案的位置，白芷惶恐地瞪大双眼，双腿发软。
半晌没有动作，沈淮序等的不耐烦，一把将她扯过来禁锢在自己怀中，小丫头身形消瘦，仅到自己下巴。
白芷欲哭无泪，无力挣扎，带着哭腔开口求饶。
“奴婢只是个下等丫鬟，没资格识字。”
沈淮序眉眼略冷，挑了挑眉，“侍寝便有资格了？”
白芷哪里还敢多话，随着沈淮序的手在纸上画去。
“小爷教你写名字。”
然而白芷的字始终像是狗爬一样歪歪扭扭不成形，看得沈淮序脸色一黑，欲言又止。
“回去将这两个字抄写百遍，学会了再来。”
“是。”白芷面上一囧，低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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