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开窍
贺敏之听出了自己母亲的弦外之音,身子微微一震。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若是母亲发现他和柔儿表妹的事情,不会如此隐晦的跟他提什么开枝散叶。
她老人家应当只是觉得,他抬了姨娘却不去,便是做无用功。
贺敏之暗暗松口气,表面上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模样。
要搪塞过去,也不能承认自己昨晚留宿书房没去小草那儿,是因为跟季敏柔在书房里荒唐呢?
那就只能将昨日来赴宴的司徒祯抬出来当借口了。
“母亲,您是否知道昨日咱们家的席面上来了贵客?我便是因为那位贵客才多喝了几盅,最后在书房歇下的。”
“自然是知道的,石头还说,那位贵客贵不可言,你不让随便将其身份往外说。”刘氏不知他为何这么问,反问道:“那位楚公子,是何许人也?”
贺敏之左右环顾,确定屋里只有黄妈妈和他带来的石头,便上前在刘氏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
“什么?你说昨日于四公子带来吃宴席的是……”诚王世子?!
贺敏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母亲,不可说。”
刘氏连连点头,贺敏之这才松了手退下。
天老爷啊,那可是诚王世子,陛下的亲侄子。
陛下看的跟眼珠子似的亲侄儿啊!
刘氏虽然是个妇道人家,可架不住诚王世子受宠之事在大盛,人尽皆知。
谁能不知道这位诚王世子在大盛朝的分量?
“大郎啊,这……那位怎么会突然驾临?”
“说来也是凑巧,于四公子赏脸前来,却在路上遇到了那位,那位只听说是要喝喜酒,便跟来了。”
贺敏之说着,又说了自己的猜想,“那位兴许因为武安侯府知道了咱们家,却不知道咱们家的具体情况,只是认识于四公子,又听说是咱们贺家才来了。”
“结果到了才知道是那样的席面,不好走了,才坐下来吃的。”
刘氏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儿啊,那你昨日没说错什么得罪了那位吧?”
“母亲何意?”
贺敏之原本只是觉得司徒祯身份贵重,谨慎为之不敢随便提,但刘氏的态度让他的心都提起来了。
刘氏紧张道,“于四公子只说是吃喜酒,事先并没说是纳妾的席面,那位来吃便吃了,可若是传出去,外人不会觉得他纡尊降贵是看得起贺家的。”
贺敏之原本还觉得那位纡尊降贵大驾光临是喜事,但经由刘氏这么一说,也暗暗捏了把汗。
“母亲的意思是,外人只会觉得贺家是想仗着武安侯府的姻亲关系,在那位跟前露了脸,但咱们贺家却用一顿纳妾的席面来折辱他?”
若是那样,陛下就头一个不答应了。
第二个不答应的,便是诚王爷。
但无论是哪一位,他都得罪不起,贺家也得罪不起啊。
刘氏紧张的捏住他的手,“儿啊,你确定没什么地方开罪了那位吧?”
“没有,没有,儿子定是没有的。”贺敏之三连否认,心里却是没底的。
昨日诚王世子说去解手,之后便离开了,莫不是真哪里惹了他不快?
还是说,他是发觉席面有问题,才恼怒之下,不告而别的?
刘氏不知他的思虑,只因为他确定的态度而松了口气,然后便倍感惋惜。
诚王世子驾临是好事,但得分场合,昨日纳妾的席面,请亲朋好友便罢了,请那位,确实是不够格的。
真要传出去,非但不利于贺家,反倒要叫贺家陷入困局。
若是能迟几天,如意的婚宴上再来,该有多好?
到时候,女嫁崔家,请来诚王世子为座上宾,那定是能为贺家好好扬名的!
“儿啊,你若是担心那位的态度,还是得寻人去探听探听。”
贺敏之问:“找何人探听?”
于四公子虽然也认识诚王世子,可他也没有到诚王世子跟前去探听消息的分量啊。
“你是不是傻呀?”刘氏没好气的拍了他的胳膊,“方才不是还说武安侯府的姻亲关系?”
“别忘了,你的正头娘子——咱们贺家的当家主母,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而武安侯,是那位的武师傅。”
刘氏朝东北面拱了拱手。
姻亲关系。
若是之前有人当面说这四个字,贺敏之怕是要跳起来否认的。
但经过跟于四公子的结交以来,他带自己进来出去认识的那些人,不是于家的世交就是于家的姻亲。
于四公子带着他,则是朋友之谊,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若非如此,他根本没有机会结交那些人。
尤其是昨日见到诚王世子司徒祯之后,他这种念头越发强烈。
“母亲的意思孩儿明白了,迟些我便去寻薛氏。”
“大郎,如今你真是开窍了!”刘氏眉开眼笑,倍感欣慰。
从前让他娶薛氏他还一千个一万个不乐意呢。
如今可算是明白娶薛氏的好处了。
“母亲放心,孩儿已经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了。”贺敏之胸有成竹道,“若是能借由这种姻亲关系,得到更多的人脉和助力,孩儿何乐而不为。”
“那就好,那就好。”不枉她辛苦谋划一场啊。
母子俩合计了半天,更确定昨日诚王世子来过的事情不可声张。
想来诚王世子自己是不会往外说的,只要他们的嘴闭严实了,外人也不可能知道。
而且,昨日来的诚王世子还是用的化名,这样他们就更加放心了。
走出慈文院时,贺敏之抬头望着夜幕和月亮,似乎已经看见自己的未来光明坦途。
他虽有文才,但要直上青云,光有才华是远远不够的。
那些世家子弟有家中长辈提供的帮助,诚王世子那样的,更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他只是一个落魄清流之后,祖上并没有多少余荫给他,便只能自己寻求外界的助力。
姻亲关系,并非就是贬义的。
当初他最后肯答应娶那薛沉鱼,也是看准了武安侯府没有一个读书的料,而他们又急需要一个文官来帮助侯府稳定局面、保住侯府的富贵。
换句话说,各取所需的情况下,侯府自然要助他。
所以,武安侯府这层关系,为何不用呢?
“薛沉鱼,你便是要我写了借条按了手印又如何?你武安侯府空有富贵却无权势,如今已然岌岌可危,你们若想保住那泼天的富贵,便只能靠我!”
贺敏之捏着拳头信誓旦旦。
总有一日,他要将薛沉鱼的骄傲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
好叫她知道:谁才是天,谁才是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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