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号，给你打钱
2024年11月1日，谢为知搭子突然打的一通紧急电话，成功把她从自习室召唤到了门外。
“你现在下载一个直播软件，群星，有吗？”电话里的女声透着竭力压抑后的紧张。
“等一下……下好了。”
5g的数据在下软件上确实有优势，而应用市场在谢为知的手机设置里能用快捷手势打开。双方默契地沉默了几秒后，谢为知出声询问下一件事项。
有什么事情需要她专门下一款直播软件？她猜测着搭子的意图，难道对方现在在直播？
这是合理的解释。谢为知刚生起一分对于熟人在网络上露脸的新奇，电话里的声音陡然变大：“好！你现在开播，然后把房间号告诉我！”
她又从中听出了几分激动。
显然，猜对了一半，但弄错了主角。谢为知隐隐觉得古怪，还没想明白这是怎样一个要求，耳边响起抑制不住的笑声。
“谢为知——”她说，单凭语气就能察觉其中的无边喜悦，“我们要上青云了！”
谢为知就近在图书馆里面找了一个朗读室，在旁人练习英语口语的时候，她打开了花花绿绿的直播平台。
办理身份认证，点击直播，发送链接。由于手机角度问题，屏幕里只出现谢为知的下半张脸，以及孤零零出镜的半身常服，桌面一片干净。背景处有一个小组正聚在圆桌旁讨论课题，各式型号的电脑围成一圈，学术氛围浓厚，衬得她像什么不务正业专蹭氛围感的网红。
谢为知决定要是搭子没说什么正经事，以后再想拉着她参加什么稀奇古怪的活动，自己就得斟酌一下了。
大概是因为不太适应镜头，谢为知紧抿嘴唇，动作刻板而端正，思绪却在漫天飞舞，一时竟产生了一种自己在参加组会的错觉。她紧紧盯着观众人数，终于等到一个熟悉的id进入直播间。
【明明如月】：1
她立刻配合地用手指对镜头比出了“1”。
自己是绝对不会说话的。谢为知刚定下了自己的“直播准则”，突然，一簇星火顺着她的指尖蹿出，在屏幕顶端眨成一朵幽蓝色绚烂的烟花。
【明明如月】赠送是【是我是我】浪漫满空1（价值6666星币）！
一条同样幽蓝色的文字出现在屏幕顶端，小字滚动，前面有个金色的喇叭。毫无疑问，这是全平台播报。
66元？还是666元？谢为知一惊，不敢往大了猜，微微收手，比成食指的手下意识松开，倒像是用手指放了一次烟花。
就在她舒展掌心的下一秒，一簇、又是一簇，一簇簇烟花前后错落地自屏幕底端出现。金色、紫色、幽蓝色的烟花竞相开放，色彩和谐，不显杂乱，如同经过插花师裁剪好了一样，拥成一簇更大的、更热烈的花束，或者说花海，在屏幕中无声地绽放。
【明明如月】赠送是【是我是我】浪漫满空123456（价值39996星币）！
恭喜【明明如月】晋升【贵宾】席位！
恭喜【是我是我】突破【十九级】！
谢为知注意到，自己初始头像上多了一个等级的徽标，而搭子名称上更是多了一个炫彩的头衔。
【明明如月】：爽了！
【我是旷工】：录上了！
一堆被平台播报吸引的游客进入了直播间，同一时刻，弹幕区多了两条评论。
谢为知把手贴在嘴角边。
谢为知其实不想说话，她怕自己第一句是一个“啊”字，打扰了后面知识碰撞的进程。但她调出打赏规则左看右看，直到烟花的余晖消散在天空，流火坠入底端，都没看明白这是怎样一回事。
好在礼物送一个，谢为知会为此紧张，送一堆她也放下心来，必不可能是真金白银。不过她也没忍住凑近镜头，一脸惊异地问道：“你这是用欢乐豆冲的值吗？”
这时她稍微缓解了一点尴尬，语气轻快，透露出一股与场下人玩闹般的熟稔。
难怪指定软件，或许搭子负责了一部分内容的开发。但这已足够让人惊喜，每束烟花都满含一有好东西就会叫上她的童趣，以及彼此间分享热闹的默契。
谢为知想，还好她当初没细究为什么搭子非要让她直播，这种毫无预告的惊喜确实会让人一天都开心。
这次好玩，下次有雷还和她一起踩。
【明明如月】：1
【明明如月】【我是旷工】：谢了哈，继续录，等下必有重谢[抱拳][抱拳]
【明明如月】：欢乐豆饱饱的，还想看什么特效？
谢为知笑了起来，配合搭子出起这个风头：“烟花好看，再来点有实力的呗。”
她明白了，现在是搭子的场合。
电脑后面，礼明栎也仰头大笑。
系统告诉她：“你得意什么，给七分女花钱，额度只有每天五十万，返现一百比一，全打赏了也只能得到五千。还不如选刚才看到的八分男，可惜你这一次选择权。”
礼明栎骂了它一句：“我是傻x吗我给男的花钱，他吃鲍鱼人参我喝点汤，你也不怕我晚上顺着网线索命掐死他。”
接着她又开始笑，愤怒到狂喜的切换不过一瞬，脸上的表情堪称癫狂：“你懂什么啊，别小瞧我俩之间的羁绊啊！”
说完，礼明栎猛然坐起，又开始后台充值，挑选起礼物。
五十万，随手就刷了四万，还有四十六万的额度……
“我x，”她眼里隐有热泪，“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手指却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打赏的图标。
【我是旷工】本来想取名为【我是矿工】，这样她就能随口鉴定刷到的视频是金是屎，但无奈名字已被占用，遂取前者。
但是今天，却真给她挖成了！
新开的主播，纯纯小号，自带刷票大姐。旷工看了一下【明明如月】的账号，发现她从未给任何人刷过礼物，而今天给【是我是我】送的礼起手就是六千，第一波礼物就超四万，第二波礼物也立刻接上——这富婆在这里玩这么久，群星一个子都没掏出来？
更“可气”的是，两人明摆着就是来看效果的，【是我是我】一上号，脸都没露，【明明如月】就开始刷礼物。后者特地考虑了礼物组合效果，前者看得也开心，两人没有一人理会蜂拥而至的观众，一副此地无人的模样。
为了看个特效，一半的钱就要给平台，欢乐豆也不能这么打水漂吧？哪家的千金小姐一起网上玩来了？！
视频里的【是我是我】只露出下半张脸，背脊端正，内收下巴，衣服是温柔的奶黄色色系，勾起的嘴角笑意盈盈，旷工这时一看，就看出了一点贵气。偶有几个英文长句从背后传来，屏幕里的大小姐似乎不想打扰到后面的人，声音压得低，和屏幕里的另一人闲聊着，每说一句话，就有一个单价一万的礼物从闪入屏幕中心！
【明明如月】赠送【是我是我】许愿生花1（价值9999星币）！
流星雨从天空中落下，光点溅到草地上，漫山遍野开出了细碎的荧花。
恭喜【是我是我】突破【二十级】！
“好闪！”大小姐配合地说，“今晚来找我吃饭？”
她更多的是出于对礼物的赞美，对数值的反应却平平。
【明明如月】：可
【明明如月】赠送【是我是我】并蒂双莲1（价值9999星币）！
一点水珠坠入池塘，绿芽抽条而上，淡粉色的花瓣轻盈展开，露出莲蕊和一点荷香。
“这个也好看。”屏幕中的女人微微颔首，“但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只能背出‘并蒂荷花一脉香。’”
没有这句诗。关于荷花的诗词，谢为知一时间只能想到《爱莲说》，用在此处并不恰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好在她不介意在礼明栎面前自取短处，也算是态度到位了。这边送并蒂莲，那边说一脉香，观众知道他们是play中的一环吗？
【明明如月】：多来点看看实力？
谢为知想起之前多束烟花一起绽放时，它们自动错落出远近，最后形成完整构图的景象，不禁心念一动。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说完，谢为知静默了一瞬：“随地大小背会不会有些尬？”
这个活动她们高中时玩得多，高考默写古诗词时考到就是赚到。现在要背，还真得“看看实力”，也算两人一种不知道说什么时的捧场方式。
但尬不尬并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在谢为知话音落下后，风吹来一片嫩黄色的雪——是桂花。
一树，两树，直到一片桂花林，细小的花开得热烈、热闹。与此同时，桂树一旁池塘泛着涟漪荡开，高高低低的睡莲错落有致，荷叶漂浮在水面上，一面面清圆。
【明明如月】赠送是【是我是我】月桂香123456（价值39996星币）！
【明明如月】赠送是【是我是我】水中睡莲123456（价值59994星币）！
恭喜【明明如月】晋升【上客】席位！
恭喜【是我是我】突破【三十级】！
十万元图景！
群星特色的礼物组装功能，在此刻被“文人”玩出了花样，旷工再次震惊。这谁还会说尴尬啊，真到了一字一万的程度！
【东风破破烂烂】：那什么，姐姐们，我们也是一环吗？
【蓝点】：她明明可以私下放，偏偏愿意带我们看一眼。好看，抹眼泪了
到了这时，陆续进入的观众们彻底看明白发生了什么，评论区才搭建没几分钟，此刻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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