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出事了
接下来的旅程平安无事。白袍牧师大概认识到了沈如初这个人不好对付,至少在口头上他讨不到便宜,所以并没有再骚扰我们。
不过,他倒是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一下,那鄙夷的视线看得我火大,简直想要问问他既然那么难受要不要去和附近其他的乘客申请换一下位置?
不过沈如初却说,我们就应该这样膈应他,到最后,我都觉得有点同情那个半路就开始拿出《圣经》反复翻看的家伙了。
趁着对方不再招惹我们,沈如初也将和圣堂之间的恩怨简单地和我说了一下。
圣堂之中,最低级的是黑袍牧师。那些牧师都是普通人,只是灵感比较敏锐而已。这些人大多负责基层的信徒招募、传教之类的工作,也有一些资历深的可以负责文书一类的后勤工作。
根据沈如初的解释,圣堂的总部坐落于上帝的心脏——梵蒂冈内,是整个上帝信仰权利组织中的一个隐秘存在,其身份和乔慕安的特案办差不多,都是得到官方认可和资金援助的驱魔人组织。
再往上一级的,是白袍牧师。这些就是普通的驱魔人。据说,他们通过日复一日的虔诚祈祷,能够从神那里获得恩赐的力量。当然,这样的说法是不是可靠,那就有待商榷了。
白袍牧师向上,是圣堂骑士。
沈如初说,赛罗曾经就是一名圣堂骑士。
虽然骑士这个称号听上去很好听,但说白了,他们就是圣堂的奴隶。所有的骑士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多甚至是风餐露宿有上顿没下顿的流浪儿。圣堂“收留”他们,给他们以温饱、教授知识、进行培训,但同时带来的还有严苛的驱魔训练。
这些训练的危险性极大,那些天赋比较差的孩子,很快就会被淘汰掉——这也是圣堂转找流浪儿的原因:这样的孩子就算哪天突然消失掉,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尸体在梵蒂冈神圣的街道之中被人发现,也只会让人们感叹又一个可怜的灵魂拜托了人世的折磨,回归了主的怀抱。
简直就是神经病。
沈如初的描述听得我觉得恶心。旁边的白袍牧师好几次插嘴,似乎是受不了我们当着他这个圣堂成员的面进行半点情面不留的对话。可没想到沈如初直接就喊了空乘来投诉,害得那个白袍牧师被警告了。接下来的旅程中他只能黑着一张脸,一句话都不说。
看来沈如初说得没错,圣堂的人的确死要面子。在他们看来自己必须是最完美的、是上帝的代言人、羔羊们的楷模。被人投诉甚至被空姐从头等舱驱除这种事情,也自然不能发生在圣堂成员的身上了。
啧啧啧,真可怜。
难怪死要面子后面总是接着“活受罪”三个字。
同样的情况,换我站在对方的立场,肯定毫不犹豫地就在高空动手了。
“不用理他。”沈如初抬起手来在我的眼前挥了一下,把我的注意力唤回来。
我点了点头,因为喝了酒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要了一大杯苹果汁咕嘟嘟喝了个干净,然后才说:“嗯,你继续说,我听着呢。”
沈如初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诉说赛罗的往事。
我不知道他这么将赛罗的事情都告诉我到底好不好。我始终记得沈如初以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有时候知道得多了未必是好事。
但是他既然足够信任我,能把自己兄弟的过去都告诉我,那我就不能让他失望。
反正我身上都已经不知道卷了多少事了,再多一件也无伤大雅。
沈如初接下来告诉我的,是赛罗的爱情故事。这一切应该都是他听赛罗讲的,毕竟,他们认识的时候,赛罗就已经脱离了圣堂成为了和佣兵差不多的自由驱魔人了。
不过,赛罗的故事比我想象当中的要简单得多。他的一切,大概就是十几年前的幻想言情小说的线:无依无靠封闭内心的骑士遇到了圣堂年幼无知的萝莉圣女,瞬间被治愈了。
于是,骑士孜孜不倦地陪伴在小萝莉的身边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自己也从少年渐渐成为了青年美大叔。
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直到两人的地下恋情曝光的那一天。
圣堂炸毛,而赛罗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他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西尔维亚私奔,但这一举动被圣堂润色一下之后,他就变成了“绑架亵渎圣女的背叛者”。
从此,双方势力再无安宁之日。
沈如初说:“赛罗带着西尔维亚,辗转颠簸的,虽然能够应付,他却觉得委屈了自家的小圣女。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干脆利落就投靠了千机。”
原来,赛罗投靠千机是为了寻找避风港?后来,则是为了救西尔维亚了。毕竟那些神奇的地狱药物,只有千机那里才能有。
沈如初看了我一眼,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落地之后会不会遇到埋伏的问题。我估计,现在机场那边已经打起来了吧。赛罗先我们一步回了意大利,就是为了帮我们扫清障碍。毕竟,是他要请我们帮忙。”
我翻了个白眼,说:“你也别把话说成那样。你自己明明也很紧张很上心。”
“有么?”沈如初一挑眉头,酷酷地说,“你的视力不好吧。”
我撇了撇嘴,懒得去戳穿他:果然,这世界上的傲娇都是外冷内热的。就算做好事,也死活不肯让别人知道,简直别扭到家了!
接下来的旅途平平安安。沈如初出门之前给我在平板电脑上下满了游戏和小说。我刷刷文、打打消消乐,然后发发呆,漫长的旅途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飞机广播内传来开始降落的提醒,周围不少西装革履的头等舱乘客都已经等不及,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而我和沈如初的手机刚刚打开,就被无数的信息轰炸了。
原来赛罗单独拉我和沈如初的微信号建了一个群组,而此刻,这个群组里二十几条未读消息和图片,差点把我的手机给卡住。
“赛罗那里出事了。”
沈如初先是故技重施把我移出了群组,然后才检查了一下消息对我说道。
我看着突然情景下来的微信界面,有些无语,但也感叹他们这些驱魔人的群组的确不好加,说刷屏就刷屏,说出事就出事。
我刚才匆匆看了几眼,虽然没来得及阅读消息,但照片还是看得真切。
赛罗发来的照片之中一片狼藉:并不是他和白袍牧师们在交战,而是他与圣堂的人齐心协力在对付着什么东西。
那东西究竟长什么样我不知道。赛罗应该是趁着暂时脱离战场的一瞬间拍的照片,所以不仅距离远,而且镜头抖动得厉害,从记录里就只能看到一片巨大的模糊的黑影而已。
而过道对面的那个白袍牧师显然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出乎我预料的是,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选择向我们进行求助:“沈先生,您是强大的驱魔人,还希望您能够与我们合作,保护主的子民。”
对方这样的举动让我有些惊讶。这么看来,圣堂未必如沈如初所说的那样是一群迂腐虚伪之辈。
毕竟是信奉着神和慈爱的组织,说不定,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虽然自诩为天之骄子而心高气傲,但是骨子里其实也是真的忧国忧民的好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圣堂这个敌人就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至少,他们身上有值得我尊重的地方。
但我也知道,善意虽然难能可贵,但并不是解决一切问题的万精油。事实上,李合的事情就是血淋淋的好心办坏事。
果然,只听沈如初冷笑一声,说:“你的主和他的子民与我无关。我会出售,但那只是身为驱魔人的义务,并不是与你们合作。”
对面的白袍牧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论如何,还是谢谢沈先生了。”
只不过,我却敏感地注意到沈如初在回答的时候使用的是单数的“我”、而不是腐熟的“我们”。我因此多上了心,压低声音问道:“你打算一个人去?不需要我和你一起?”
果然,沈如初摇摇头说:“暂时不要暴露你的实力。何况,我有其他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战斗这种事情你我谁来做都无所谓,不过,我觉得你好像更享受躲在暗中布局的滋味,既然如此,我当然要扬长避短。”
可什么扬长避短,说到底沈如初是体谅着我,特地让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请。
我的心头因此一暖。我点了点头,并没有推辞:毕竟我身上那红色符文的诡异还没有解开。这种情况下,避免战斗听上去的确是比较明智的行为。
“你多加小心,不要受伤了。”我仔细地叮嘱了一声,想了想,又贴在他耳边补充道,“实在不行,还有圣堂的人顶着呢!我总觉得你最近半僵尸化的频率似乎变高了,所以……”
“顾冉,你最近管得有一些太多了。”沈如初却忽然正色说道。
我一愣,正好看尽他深邃的双眼里,隐约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他是僵尸猎人。在遇到我之前,那么多年的日子也都是那么过来的。
我要担心他无可厚非,但不能担心到觉得他事事都需要我叮嘱关照的地步。
他是男人,想必是会觉得自尊受损的吧。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那我就不管。总之,你自己小心。”
“自然。”沈如初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开始和我交代落地之后我需要做的工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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