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晨
他上身只留了一件衬衫,细亚麻布的材质,开到胸前,映着象牙白的肤色。
他有着精心保养,最符合贵族审美的,苍白透明的皮肤。
他参过两年军,喜欢骑马击剑射击,保持着最完美的身材。
宽肩窄腰,和流畅的薄肌。
但是他最亲爱的堂妹,他可爱的新婚妻子,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威廉卡文迪揉着那只细腻的左手,心中是蔓延的情动,他才觉得她身上到处都是美好。
“艾丽西亚。”他呢喃着。
他们一贯以堂亲相称,但在这里,他只想要叫她的名字。
“艾丽斯。”
他吻着手背,到自然垂下的指尖。
他求她牵住衬衫一角,帮助他脱下,展现健美的身躯。腰侧的线条,握住手贴到那里,薄软的。
艾丽西亚不耐烦地行事着。
她觉得她堂兄今晚的要求有点匪夷所思。
“你喜不喜欢?”他邀请地问着,孔雀开屏似的。
“嗯嗯。”
她被抱在怀里,那双手四处游离。
终于能够肌肤相贴,热的,肌理细腻的,柔软的。
他一下下地吻着她,记住她愉悦的每一个点。
他喜欢听她的声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即使到了秋天,不一会还是流满了汗。
艾丽西亚侧着头,脖颈到脸畔都是蔓延着的红,玫瑰似的。
她张着唇,捋着气息,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我要看看。”
威廉卡文迪许抬起头,顺着手臂攀回来,低头吻她。
她已经会揽上他的腰,每到这时,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似的,青涩地激动。
“什么?”
“妈妈说过,我很好奇。”
她堂兄沉默了,他已经习惯了今晚的忽上忽下。
“好吧。”
拒绝了两次无果后,他还是屈服了。
低身解开马裤的纽扣。
威廉卡文迪许偏过头,有点不好意思。
艾丽西亚起身,她身段就像威尼斯画派下的维纳斯。
凑过来,用种探究的目光和观察手段,触碰后,他伸手搂住了她,靠在怀里,竭力压抑着,闷哼了一下。
低声抗议着,“不!”
艾丽西亚觉得很无聊,又躺了回去。
“很丑陋。”她锐评着。
威廉卡文迪许黑着脸,把人压了回去。
扣住手腕,紧握在头上。
“你逃不掉了,你真是个讨厌鬼,艾丽。”他恶狠狠地说道。
“嗯哼。”艾丽西亚习惯了任性和耍赖。
她清澈干净的眼神,让他停了一瞬。
威廉卡文迪许叹了口气,“那我开始了啊。”
“你好拖沓。”
……
“要吹掉蜡烛吗?”他又问。
“灭掉烛火还有壁炉,这个天不烧炉子会冷。”
艾丽西亚解释着。
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提这么个蠢问题。
“我以为你会害羞。”他垂着长睫。
“你今天晚上话好多。”
谁新婚夜话会不多。
不解风情。
威廉卡文迪许平复着雀跃的心跳。
但无济于事。
他诚恳地吻了上去。
……
至少在这个方面,他是个好丈夫。
威廉卡文迪许有点不太自信,这对于他这么个自恋到极致的人很难得。
他没有经验,他排演过很多遍,在脑海里。
但实践后步骤再也分不清了,只有本能。
他们沉浮着,他想她也是。
……
艾丽西亚做好了准备。
她还是觉得很怪,时不时地睁开眼。
她一看他,他就扑过来吻她。
到最后她也想要亲他。
那一刻他记上了仇,模仿着她今天的话,“我可不喜欢你亲我。”
她要捂住他嘴——他最喜欢学她说话。
艾丽西亚有时都懒得生气,觉得她堂兄要比她来得更幼稚。
他覆上她的手,没有拂开。
认真地亲着手心到手指。
他别扭地过来问她觉得怎么样。
他知道她的尺码,腰围只有二十英寸。
现在才明白实体是什么概念。
他迷恋她。
威廉卡文迪许意识到了。
他胡乱地把她大名,小名,昵称,中间名叫了个遍。
艾丽西亚掀起眼皮,“那是我祖母外祖母的名字。”
他精力旺盛,非常愉快。
她从脖颈到脸上一片微红。
他哄着她可以咬他。
但她抗拒地偏过头。
于是他堵过去,让她咬他的舌尖。
看到她不快的样子,他就更愉快。
但她蹙着眉,他又要去问怎么了。
……
最后他把人揽在怀里。
艾丽西亚昏昏沉沉的,不想再动了。
他吻着她光滑的脊背。
相拥的冷静后,刚想说什么。
女孩,或者说女人,他的妻子。
自然地开口道,“回你自己的卧室去。”
贵族夫妻会分开住两间房,睡一张床太粗俗了,不符合习惯。
“我不要。”他满心的喜悦,他不想跟她分开。
“你想做清洁吗?”
他知道她的习惯,她很爱干净,擦澡沐浴都比旁人要勤点。
他今晚来之前,特地洗了个冷水澡,用了她最喜欢的肥皂,这才没被赶出去。
“嗯。”他亲了亲她。
艾丽西亚觉得汗都流到浸得头发一绺绺的,她不懂她堂兄为什么会这么邋遢,碰咸津津的汗珠。
他给她裹了毯子,摸着自己的衬衫套了上去。
转手摇了摇铃。
他没看到她怎么沐浴,即使他很迷恋那副胴体。
因为威廉卡文迪许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艾丽西亚表示下次要用个专用的房间,这一所都没法睡了。
她还得换到新的一间去。
威廉卡文迪许说他的房间就在长廊另一边,意有所指。
艾丽西亚皱眉看着他,礼貌反问,“你不懂礼数吗,堂兄?”
可怜的卡文迪许先生独自徘徊在走廊上,看着那扇关起来的镀金大门。
他愤愤地想,究竟是谁规定的,新婚夫妻不能睡一张床!
……
威廉卡文迪许醒的很早,或者说根本没睡,辗转反侧。
他觉得自己昨晚昏了头了。
见色起意,什么也不顾,屡屡被呛了回去。
他应该今天不理她。
但他记得艾丽西亚惯常起床的时间。
他有时候真觉得自己这位表妹真有点古板,是不是跟长辈一块长大的原因。
在伦敦年轻人习惯十点起床的日子里,雷打不动地七八点就起。
用早饭前先去散一圈步。
从德文郡公爵府走到转角处的伯林顿府,再回来。
——是的,他宿醉通宵后路上经常能遇到她。
她遮住鼻子,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装作不认识他。
他穿了身最鲜亮的衣服,用了她不反感的橙花味的古龙水,浅浅淡淡。
照了下镜子,确定自己没那么愣头青后,才走了过去。
蹲在了门外。
女爵的习惯是,她没起来摇铃,谁也不能进去。
以往这个点该醒了。
威廉卡文迪许看着怀表,过了两刻钟。
他有点担心。
在想自己昨晚是不是粗俗了点。
他好像,确实,太激动。
要写信问问那些已婚的堂亲表亲吗?
胡思乱想着,又等了一刻钟,总算听到了拉铃的声音。
他没有即刻进去,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才装作满不在乎地敲了敲门。
“进来。”
她喜欢用命令式的口吻,可他偏偏很乐于这样。
门开后,他瞧见了那身洁白的脊背。她弯着手抱住前面,恰巧优美的线条。
到下面,匀称圆润的长腿。
她就像刚诞生的维纳斯。
女仆们轮流拿着柔软的棉布,给她擦身。
艾丽西亚的习惯就是,每天早起一定要擦澡。
这在洗澡不太方便的现在,已经很洁净奢侈了。
威廉卡文迪许刚想转头,又一想,他们是新婚夫妻了。
是啊。
他做出噤声的手势,悄悄地过去。
从背后抱住,旁若无人地吻她。
她身上有种鲜甜的气息。
艾丽西亚偏过头,躲着。
她一皱眉,“你太恶心了。”
她用这种词没有恶意,全是表达内心感受的评判。
威廉卡文迪许停下来,松开手。
“好吧,我最亲爱的堂妹,我的丽莉娅。”
他没有出门,在一边报复性地看完了所有。
艾丽西亚无所谓,自在地完成了她晨起的沐浴。
从小到大被人服侍,就是这样不看在眼里。
威廉卡文迪许又觉得被她当成男仆了。
他俩之间有种奇怪的关系。
他闷闷不乐,想着明明昨晚还不是那样。
他记得她的神情,她搂住他的脖颈。
他想叫她艾丽西亚,最后开口却是,“堂妹,你等下用早餐吗?”
他问了个傻问题。
艾丽西亚看了他一眼,都懒得回答。
一时静默。
卡文迪许想到了个合理的说辞。
“已婚夫人,可以在床上用早餐。”
“不想。”
“那你要去散步吗?”他给她挑着衣服,讨论什么衬裙配什么外裙,方巾,长袜和鞋子。
昨晚的一地狼藉,他刚才看过,都被收拾干净了。这更显得就像一场绮梦。
艾丽西亚由着女仆给她穿上裙袍。
威廉卡文迪许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就跟昨晚那样,反了过来。
依次套上衬裙,胸衣,坐下,穿着丝绸的长袜和吊袜带。
还是他送她的,那对粉蓝色的。
尽管他们订婚是既定的事,越过了恋人的阶段,但卡文迪许还是颇有仪式感地完成了定情送礼物的过程。
再是外裙。
“我像是能散步的样子吗?”艾丽西亚终于回答道。
对方看着她。
她腿很酸软,她不喜欢这种对习惯的打破,她的眼神充满责怪。
她注意着她堂兄的脸色千变万化,最后摆出个得意的笑容。
“不准吻我。”她伸出手,把人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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