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反攻
威廉卡文迪许本应该心碎的。
他接受了他的妻子,可能只是有点……冷淡。
不管当即有多快乐,结束了依旧这样。
她坚持着一个月七次的想法——他这个月只剩三次了。
可这月还有三周!
一周一次?可真节欲。
短暂的温存后,12点他准时回去,一分都没有多呆。
艾丽西亚没醒,相反还搂住他的脖子。
他小心地把人松开,起身盖好毯子。
她是个很喜欢规则的人。
明天要是知道他再耍赖,没准会剥夺掉这项资格。
……
威廉卡文迪许独自躺在卧室时,突然感觉到孤独。
婚姻是如此奇妙的东西,一下就增添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家人。
明明就在长廊对面,但他还是想念她。
他爬起来写日记。
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他只是好奇他堂妹怎么做到写了十年日记,每天如一。
卡文迪许写下,“我确认了,艾丽西亚只是喜欢我,她不爱我,我在想要求的是否有点多。”
“我应该冷待她,让她意识到感情。……但我做不到,我没法伤害她,并对她做些什么。”
也许现在就已经足够了?
丈夫总是这样,相敬如宾,她至少不讨厌他,也接受了两人的同房——只不过削减了频率而已。
他能和她有额外的三个小时。
威廉卡文迪许是个很容易满足,满足后再得寸进尺的男人。
他说服了自己。
……
艾丽西亚睁开眼,旁边什么都没有。
上次后她堂兄躺在身畔,给了她一个缠缠绵绵的吻。
有种清新的口气,他习惯用薄荷味的牙粉。
她伸出手,触及了空荡荡的身侧。
他从床帷后面钻出来吻她,“过七点了,我今早没吵醒你吧。”
他显摆着,得意笑着。
艾丽西亚冲他丢了个枕头。
威廉卡文迪许是个一边放纵一边自制的人。
他沉溺享乐,却又注重自身,不屑于低俗的乐趣。
有一口好牙,牌打的很克制,也不会做过于危险的活动。
一切都刚刚好的那种男人。优雅迷人,富有吸引力,又能给予安全感。
他在伦敦的所有绅士中,是最出挑的那一个。
贵族长子和次子的命运走向很不同。
长子只需要继承家业,次子要有职业谋生。
卡文迪许生来应有尽有,却跟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不同,他的人生很充实,安排的圆满。
一路参军旅行,大使秘书到律师,国会议员。
他的青春非常耀眼,有许多追随者。
兹一成年就在德比郡以高票数当选了下议院议员,作为辉格党人,在政界崭露头角。
当时的报纸形容他,“有着极为出众的外表和犀利的口才,唯一缺点就是那骄纵的脾气,蔑视一切,但这也成了他们追捧他的一点。”
艾丽西亚选择他,也是因为他并非一无所知,而是足够成熟,也许不太稳重,有些轻佻,但见多识广,有进取心。
她以为她和她堂兄婚后的生活,会是彬彬有礼的那种,忙于各自的事业。
她没想到会这么奇怪。
艾丽西亚很难想象,眼前这个过来吻她手背,讨要一个早安吻的男人。
会是那个身着礼服,出席在各种严肃场合,一丝不苟,始终冷静从容,满脸倨傲的年轻才俊。
“你在想什么?”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喜欢他妻子刚睡醒后,那股自然的红晕。
艾丽西亚推了推他,每到这时候他就特意绷紧,恰好能按下的手感。
他握住她手腕,轻佻地低头继续吻她。
艾丽西亚则想,不行了,得赶紧回到伦敦,让他去做点正事。
要不然越来越奇怪了。
……
为了避免打扰,艾丽西亚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怎么驯服她的丈夫。
比如交给他做什么事,可以让他少黏着她一点。
分类订购的期刊,把她标注的内容抄写下来。
查阅图册,给她的植物标本写上双名。
记录好这个月报纸上发生的大事——这个他都有看,还有她要译的拉丁语小诗,去图书室翻阅其他的译本。
威廉卡文迪许这些做的很快。
艾丽西亚第一次发现,丈夫原来还能这么使用。
她很愉快,把自己懒得做的活,全丢给了他。
卡文迪许为他妻子对他的全然信任,感到高兴。
他被授权整理她的画册,艾丽西亚的世界非常充实,她受过很好的教育。
相应的去哪,这些都要带在身边,她很恋旧。
威廉卡文迪许看着那一幅幅素描和水彩。
一张是他的侧脸,五月时艾丽西亚要求过他当她的模特。
他的面容很像希腊雕像,无可挑剔。
卡文迪许停了一下,看了很久。
他描摹着,想起画画时他与她的对视,他眨着眼,第一次没那么从容。
他想去吻她。
威廉卡文迪许本来也很讨厌别人的亲近,现在却很想。
他无时无刻不想跟她靠近。
……
他昨晚其实很温柔,没有尽兴。
关心着艾丽西亚的身体状况。
她今天没那么累,下午还去散了步。
只不过是沿着湖边。
一直走到了对面的大宅。
温布尔登是他母亲的庄园,戴安娜夫人从高外祖母那继承来的。
亲友们为了这对新人相处自在,没来打扰。主宅邸是空置着的。
她每次过来,都住的右侧的一间卧室,金蓝的配饰,一直为她保留着。
从这里能远眺湖泊到远山的布景。
景色最好,他从十年前就种了一排栗树,长成后参差着,补齐了一环。
卡文迪许头搭在她的肩上,两人安静地看着风景。
他比量着,她第一次来温布尔登时,才五岁,这么点高呢。
说着抱起她,他总喜欢这么揽着腿,把人扛起来。
艾丽西亚一开始会被吓到,现在习惯了。
他对她搂住他脖颈很高兴。
“我能吻你吗?”他询问着。
我说不可以你会不吻吗,艾丽西亚心想着,点点头。
卡文迪许满怀期待地把她抱在长窗的软座上,他记得艾丽西亚喜欢整个人坐上去看书。
他有回在藏书室里,和朋友说了好一会话。拉开窗帘后吓了一跳,
“你在这多久了?阿莉。”
他怀疑被她听去了多少。
十五岁的艾丽西亚,当时已经生得极为漂亮,跟她的父母一样,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不过他仍然把她当小孩子。
她半披着金发,“没多久,正好听到——”
他“嘘”了一声,拉回去,把她藏了起来。
“怎么了,卡文迪许?”
他朋友过来拿本卷宗。
威廉卡文迪许站在那,姿势随意,实际遮遮掩掩。
她偏要一伸小腿,满不在乎。
……
他和艾丽西亚间的回忆怎么都说不完。
于是他反复地亲吻着,移到脖颈。
她的手被他握在掌心,又到腰间。
艾丽西亚望着房内,挂着的普桑的那幅风景画。
她第一次全身心地感受着,没有走神。
她好奇她堂兄的感觉,为什么一天比一天兴奋,没有厌烦。
她探究着,突然学着他的模样,碰了碰耳边。
这让他的手捏的更紧,他抬起头看她,带着笑,更深地吻她,满怀渴望。
……
他喜欢来她的卧室,出于一种领地意识。
那是属于她的领域,就像每次的吻和侵入一样,标志着仿佛她也属于他。
威廉卡文迪许更想把艾丽西亚带去他的地方。
但她好像毫无兴趣。
她更喜欢自己的卧室,就连相会的房间也要在隔壁。
艾丽西亚对这规律性的夜晚已经习惯。
用餐时她戴了一条莹莹的珍珠额饰,晃着那对宝石的眼眸。
在更衣室时候,他就过来吻她。
“今天晚上?”
“嗯。”
这样的约定让他觉得幸福。
艾丽西亚看着他穿着整齐地进来。
她堂兄的每套衣服,剪裁都尤其精致,每天领结的系法从不重样。
他宽肩窄腰,腿长,有着一双很适合弹琴的大手。
卡文迪许注意到她看着。
伸过来,白皙柔软,由于经常骑马击剑,指侧带着薄茧,她轻轻握了一下,比了比。
他今晚没那么急不可耐,两个人说着话。
直到艾丽西亚问,他为什么不吻她。
他才亲她的手腕,一点点到手心,目光始终没有移开。
艾丽西亚又问他,为什么不换好衣服再进来。
“你帮我脱。好不好?”
他相当直接,并着可怜的眼神。
他跟小狗不太一样,他比小狗要求得更多。
卡文迪许是个很麻烦的人。
她想收回手,抽不开来。
“你自己脱的话比我还快点。”她蹙着眉。
“这不一样。”
他把她的手放在身上,深色和洁白的对比,她掌心到指尖,都是玫瑰色的。
“我打的结不复杂。你只要拉一下就行了。”
他声音性感,坚持诱惑着。
艾丽西亚听着渐沉的气息。
她探进去,拉出被压进短外套的领结,扯了一下。
纹丝不动,她不悦地凑近,仔细研究着。
他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
她很快看出了怎么解。
她没有给人解过,他是第一个。
卡文迪许一挑眉,他很高兴。
几乎得意忘形。
握住了她的手,侧头用上唇摩挲着。
他多想让她也渴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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