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应
领结是柔软的亚麻材质,解开来就跟拆礼物似的。
“为什么你们要绕这么多圈?”艾丽西亚懒散地问着。
他低眼看她。
“把脖子遮起来。”
这是绅士装扮的一大要素。他每次这样就斯斯文文的,格外端庄。
“就像我们出门必须要戴帽子。”艾丽西亚喜欢举一反三。
“嗯。”他坐得笔直,垂着眼睫。
摘掉领结后,就露出了漂亮的脖颈。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
艾丽西亚伸手,试探地摸了一下。
“别——”他看她。
“你好容易紧张,卡文迪许。”
他喜欢她叫他的名字,哪怕是姓氏。
艾丽西亚想,他的皮肤很光洁细滑,没有瘢痕。
不确定背后有没有,等下看看。
短外套非常贴合,不好脱下。艾丽西亚一枚枚解开双排扣的纽扣。
她的指尖穿梭,他低头含住了一根手指,温热地包裹着。
艾丽西亚看他,抽了出来。
他笑了一下,协助着,帮着一起,脱下了外套。
露出马甲包裹的,挺直的腰身。
她开始对他的身体好奇。贴在缎质的马甲上,听着那一下下的跳动。
“你心跳得好快。”
似乎更快了。
她感慨着。
再一看,他脸有点红。想拥抱的手,收回。
没有打搅她的探索。
艾丽西亚摸索着,比量着腰的宽度,他吸口气,往后倒了倒。
她抱了抱他的肩膀,感受着流畅的弧度。他绷得更紧。
“其实放松后,肌肉应该是软的。”她戳了戳,“你每次都故意这样。”
卡文迪许无奈笑着,他总算让艾丽西亚满意,摸到了柔软的一处。
颇有弹性,她指尖捏了捏胸前的肌肉。
“你不准摸那。”他气息一乱。
“可你喜欢摸我这。”
他哑口无言,下巴轻轻搁在她肩膀上。
“艾丽西亚,你有时候真是——”
像个小怪物,天真又残忍。
他不会想着她爱他,也不会用这点爱感动她——艾丽西亚有来自亲友足够的爱了,她一向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在意。
为什么他会对她那么着迷呢?
她终于剥掉马甲,他松口气望着她。
男士衬衫的样式都很简洁,只有卡文迪许这种精致讲究的,会件件都不一样。
他给她看领口上的绣花,她嘴唇离他很近。
“aac”
艾丽西亚念了出来,“是我的名字吗?”
“嗯。”他捧住她的脸,靠近吻了一下。
他从头脱了衬衫,身躯修长,体温滚烫。
艾丽西亚总是嫌弃,他抱着她太热。
但是夜里冷起来,又喜欢他抱她。
她把他推到床上,观察着皮肤的痕迹。很年轻,很滑,富有弹性。
她摸过的地方,都能看到肌肉线条的滑动。
背后看了,没有伤疤。
他压着喉底的笑容。
艾丽西亚如他所愿,很喜欢他的身体。他目光追随着她。
“你不是上过战场吗?”
她摸着他,他身上随着呼吸起伏,克制又渴望。
“是,作为副官。当时太年轻了,恢复得很快。”
他给她看手臂内侧浅淡的白色,这里曾经嵌入过一枚弹片。
他说那时要是骑马再快点,那枚炮弹正巧落到他头上啦。
他没有夸耀过。
贵族尚武,他们的头衔和领地基本都是祖辈凭借军功得来的。
对于年轻气盛的男孩,尤其是次子们来说,都渴望能上战场建功立业,宣泄多余的精力。
但战争不是玩笑,也不仅是鲜花和荣誉。
不少不幸中弹的,为防止感染,都要截肢,还有的伤了眼睛,落下手颤腿瘸的毛病。
卡文迪许很幸运,或者说他作为堂叔的继承人,必须保证安全,放弃了这条路。
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就有限制。
老德文郡公爵只有伯林顿伯爵这一个弟弟,还有妹妹,嫁给了波特兰公爵。
伯林顿伯爵子嗣颇丰,可除了卡文迪许的父亲,其他三个叔叔结婚都很晚,最小的那个到现在还未婚。
这意味着,艾丽西亚只有这位年轻的堂兄年纪相当,其他的,她最大的堂弟,现在才六岁呢。
他们俩作为家族内唯二的血脉,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威廉卡文迪许不能有任何意外,他逆反从军,去了战场的那几个月,以调回告终。
所以,他一边心里要对他堂妹负起责任,一边又很讨厌她,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个比他小九岁的女孩,会是他的妻子。
她才那么一丁点大,却决定了他未来所有的可能和走向。
这在他十四岁之前毫无影响,直到哈廷顿侯爵的妻子,被诊断再也生不下个继承人。
他其实并不需要德文郡公爵的爵位和土地,他本来就会是伯林顿伯爵,还有一笔要继承的庞大财产。他们家族里两个未婚的亲属,已经给了他每年六万镑的收入。
——虽然他母亲对此很执着。戴安娜夫人一直耿耿于怀,她父亲的爵位给了堂弟,而不是她的男性子嗣。
卡文迪许把这看成负担,可为了法理只能继承。放弃的话要顺延到他叔叔,天啊,他叔叔当时28岁,还没结婚呢。
指望未来还没准的堂弟做什么吗?
他困惑不解,他开始说服自己关照她。
威廉卡文迪许庆幸自己选了这条路,他发现责任原来还能转变成爱。
艾丽西亚的指尖抚摸着那道伤口,这一下转变成了无端的柔情。
他那时咬着刀柄让外科医生取出弹片,额角流着冷汗。
他逃离了英国的安逸,想为自己的人生做主。
裹着毯子睡在野地里,少年的悸动,睁眼想象着自己未来的妻子。
他更喜欢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对流行的男女年龄差不感兴趣,社会普遍认为男子要在快三十时结婚——他们足够成熟又有能力,而女孩在十六七岁就得嫁出去。
他握紧了她的手。
这个年龄的差距,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可接受起来。
艾丽西亚回应着她堂兄的这个吻。
他的身躯光洁滚烫,有力的心跳在她的脖颈跳动。
他们同房是为了生育,为了更符合道德的神圣义务,但他总想让她体会到快乐,不至于勉强。
他想要什么啊?
艾丽西亚总会困惑,他执著地说着他爱她。她听他的心跳,仿佛真感觉到了。
……
“卡文迪许,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奇怪。”
“什么?”
艾丽西亚说出了她的想法。
“你好像没自己的事做。”
他明明有很多职责和义务啊,比女人们能做的很多很多。
当然全权交给代理人也行。就是,他去做自己的事,没准就不会让她这么困扰了。
“卡文迪许,你要学会节欲。”她顿了顿,“听说白天太累了,晚上就好了。”
艾丽西亚靠在他的怀里。
她第一次面对他,享受着两人的温存。
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拥抱着。
卡文迪许听到理由后,缓了神情。
他以为她又要抛弃他。
想着积压如山的文件和报告。
“你指要管理的那些产业吗?”
结婚了就意味着要独立出来,英国传统是男主人负责庄园事务,女主人全权管理宅邸,前者不能插手。
“那等到回伦敦再说吧,现在是蜜月期。”
他谨慎地挽着她的头发,免得被压到。
艾丽西亚的生活,除了同房,比起婚前没太多差别。她也没有新婚夫妻会在蜜月期的焦虑,比如担心对方会不会爱彼此,她好像从不怀疑,也不在意这一点。
从小到大,爱她的人太多了。
“我这才是正常的。”他扬着眉说,“一般新婚后的那几周,夫妻双方都渴望取悦对方,得到欢心……”
艾丽西亚抬起眼,“你想让我取悦你吗?”
她堂兄想要的是这个吗?
卡文迪许停住,目光停留。
他一下下描摹着,缓缓摇头,
“不,我取悦你就行了。”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你的爱人。
她还是挺爱他的,只是冷淡了一点。
比如她现在开始关心起他的感受。
他们接吻,唇瓣碾过,他柔情蜜意地吻她。留恋地松开,拿过枕头垫上。
她脸色微红,不解地看着他停止。即使他的脸也是,她也能感觉到欲望。
“你想做什么?”
艾丽西亚看着他滑到了身下,臂膀揽住腰际。
“取悦你。”他坦荡地说。
“什么?”
“我能感觉到你做那些并不愉快。”
“也不算是。”
她喜欢他的拥抱,和有力的手臂。
“我想我知道你最喜欢那种。”
他轻轻地笑着,“第三天晚上的那次?”
艾丽西亚疑惑地看着。
“那太奇怪了。”
“那就尝试一下。”他手指搭上她的。
她回忆起那晚的感受。是的,那晚她格外的难言,回应着,他想离开,她摇摇头抱得更紧,让他低头吻她。
“艾丽西亚,我很高兴,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
他的脸贴住,微凉的肌肤触及滚烫的脸颊,认真地说。
他喃喃地说着情话,细碎吻着,一直往上。
艾丽西亚觉到蔓延的那股情动,她昂过头,品味着这一新奇的感受,还有——期待。
她坐起身,他扣住她的手,拇指相触。
“如果你不喜欢,就让我停止。我们总能找出你愉悦的部分。”
艾丽西亚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夫妻间重要的一环,这也是为什么都是陪伴,有的是婚姻,有的却是亲情。
她看着他的蓝眼睛,他纯净的黑发。
“艾丽西亚。”
她动了动唇,回复道,“威廉?”
这一声烟火似的迸开,他的眼中满是光亮,怔了半晌,绽放出笑意。
他高兴得热情洋溢。
艾丽西亚嘴角牵起,她偏头看他。
她对他的反应很感兴趣。
伸手摸了摸他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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