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仪式
关昊?
那的确是他。
虽然此刻,我的视觉非常模糊,但我确定,这一定不是幻觉!那么为什么会是他?他先前不是异变为怪物了吗?而现在,他是一个完整的人类,只是衣服破损严重,就像程海东一样狼狈。
不过看他此刻的神情,却没有如程海东一般痴傻。
他是个正常人,而且正目光火热的看着我,就像在看一样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道具……
那个眼神,让我心中发冷。
脑海中闪过石塔第一层的浮雕,我立刻准备起身!可这时,我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双脚被捆住,双手也被绳子缠绕,而且掌心处很痛,我低头看去,除了手腕上的绳子,我的双手还被匕首贯穿,血液在不断的流淌。
“你醒了?”他伸出一只手,将我的头按下:“别看了,这不能怪我,我早就发觉你这个人非常不老实,我实在担心只是捆住你的手脚,你还是有办法逃脱,所以只能让你疼一点,才好控制。”
“你……”隔着关昊的指缝,我与他对视:“是要用我献祭么?”
“你知道了?还是你早就知道?”
关昊有些惊讶。
“如果我真的早就知道,就该把你干掉的。”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你不会,你不是会杀人的人。”
“原本你也不是。”
关昊点头,放开手,他笑了,“现在也不是……没有人会死,仪式,是为了让人重生,明白吗?你既然知道,你不会不明白的吧?”
“那不是重生!你是在哪找到的我?那座石塔吗,那石塔中的浮雕记录着所有仪式的过程,是怪物寄生于人体,复活的不是人,是怪物!它们是有目的的!还记得之前死掉的那些人吗?你知道杀了他们的是什么吗?就是那些怪物,而你,你所谓的仪式就是用牺牲人类的方式,去创造为那种怪物!”
“那又如何!我……我也变了……可我现在,还是我,那就够了!变成怪物,总比死了要强吧?为了活下去,我可以杀更多的人!为了活,陪着娜娜活下去!”
关昊已经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让阮娜娜活,成了他生命唯一的意义。
这是我此刻完全无法改变的。
可我也在疑惑,先前我觉得只有完成仪式,才能够让人类的身体发生异变,甚至脱胎换骨,成为那种怪虫。可关昊显然没有经历过仪式,种种迹象表明,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所知道的只是这里的部分地形图而已。
但是,关昊刚刚也化身为怪物。
虽然此刻他又成了“人”。
想想之前的叶天泽,他也并非在这山洞之中被感染。
虽然我很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很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猜测,但也许感染他的人,就是我。我的体内,极有可能寄生了浮雕中记录的母虫。
那么,关昊的身边,也存在母虫吗?
这时,我扭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们仍然在洞穴之中,此处的空间面积不小。手电筒的照射点,在我与关昊这边,所以周围很黑,我看不大清楚,可也隐约能够听到其他人的呼吸声。
关昊刚刚对我说话如此自信,又将我捆绑控制,大概已经有了完成仪式的十足把握,所以我猜测,这里或许就是完成七人仪式的地点。
而关昊所知的地图,便是指引向这里的。
仪式开始之后,我不知道这里究竟会发生些什么,我的生命不能止步于此,得想办法自救!可手脚被捆住,我暂时无法脱身,只能先将话题转移,以拖延时间,“其他人呢,都被你找到了?”
他将手电筒的光照向四周,我这才看清楚洞穴的全貌。
这里与先前经过的粘液水池洞穴很相似,但整体面积应该小上许多,中心处同样是水池,水池之中躺着一个人,那人正是阮娜娜。
围绕着阮娜娜的有我,程海东、姚倩雯、管大伟、夏楠,若算上关昊自己,那么,刚好七个人。
“凑齐你们,废了我好大的劲儿。你知道,本来我是准备用很舒服的方式,送你们到这个洞穴,之后再对你们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下。可是,你为什么那么让人厌烦?你察觉了,而且你似乎还知道一些,我也不知道的事情,我觉得你会坏事,我想除掉你,如果不是现在我们只剩下最后七人,我真该杀了你的。”
关昊拧着刀,我的双手传来剧烈的疼痛。
我咬紧牙齿,没发出声音,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继续说道:“我觉得有你迟早坏事,但还好,娜娜很久之前就与我分享了那种粘液……安稳带你们过去,是不可能了,我只能把你们逐个击破,接着绑你们过来。”
关昊说的“那种粘液”,是这洞穴中的粘液吗?他先前说过一个关于米娜的故事,故事中米娜给阮娜娜吃下了什么,就是这种东西?
那么,我又有了新的猜测。
或许,这粘液本身就会让人感染,逐渐异化为怪物。
但似乎有着某种选项,可以选择形态的改变,或者是人,又或者是怪物。
只是这种异化,会让人类的身体逐渐衰弱,最终走向死亡。
为了改变这一现实,关昊将被感染的阮娜娜带入这片深山,而他似乎知道,这里或许会发生一系列凶险之事,于是,他没有一开始就选择准确的七人数字,而是多了几人备选,同时,自己也早早服用了异化阮娜娜的那种粘液。
“现在好了,便宜你了。我知道,这个仪式对除了娜娜以外的人,可能不太友好,但没关系,只要娜娜还在,只要我还能陪在她左右,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听关昊这话,那仪式似乎随时都可能开始,我努力挺起身体,对他吼道:“你疯了,你知道她会变成什么吗?你真的是在救她吗?”
“我自己在做什么,自己非常之清楚。”关昊冷淡一笑,起身,走向一旁,那里躺着的人似乎是姚倩雯:“有些事情,天都在帮忙。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进入那片废墟,但是,那里的发生过猛烈崩塌!废墟之中,是成群的虫海尸体!但你们却没有死,为什么?因为天意!这是上天的安排。”
说完,划破姚倩雯的手腕,疼痛令她苏醒,她充满恐惧的看着我,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咒骂我攀爬的决定。
而我却无言以对。
初次受到致命伤时,我觉得我们彼此的血液都已经流尽,而现在,血液仍旧顺着姚倩雯的手腕,流向地面。
我也一样。
关昊连续将我们所有人的手腕都划破,血液在地面流淌,最后,轮到了他自己。他平躺在那个属于他的位置,划破手腕的一刻,他喊出了阮娜娜的名字:“娜娜,我会永远陪伴你,忠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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