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真相

怪物没有杀死李悦，还割开了她的绳子，她疯狂的逃跑，却在地道之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本该死掉的小女孩。那是她的玩伴，大她两岁的小姐姐。她想拉着小姐姐一起逃，却发现对方好像已经不认得她，甚至被她吓坏……

李悦逃掉了。

可那段记忆，她没有对任何人说，她时常会再去那破庙，也会来到山上，那块被石头盖住的地道口。终于有一天，她又遇见了那个小姐姐，将从前的玩具，送给她，她们再次成了朋友。李悦也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姐姐本来应该是死掉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活了过来。那个虫子一样的怪物，很像是小姐姐的父亲。活过来的小姐姐吃不下任何食物，只能依靠吃人的肉为生。于是，每隔一段时间，怪物就会外出，为小姐姐杀死一个人，在将人剃肉，给她做食物。

……

“……他，应该就是申屠叔叔。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跳崖之后没有死，还用某种方式，把静夜复活了。”恐惧中的李悦，将视线转移到另外一个角落的尸体上，接着又看着满屋子碎掉的瓶瓶罐罐，以及那里面早已干枯的虫子尸体，“大概和这些东西有关吧？这味道我记得，申屠叔叔家的隧道里，也闻到过。”

“所以你引他们过来，是为她做食物？”我问。

“对……申屠叔叔越来越虚弱，没办法再杀人，他死了，静夜太饿了，我要帮她，我不能让她饿死。所以申屠叔叔要做的事，我来做就好了。可是静夜只吃过肉，没有杀过人……”说到这，李悦看了一眼佐子腾身上的包扎，“她或许还不知道，那些东西，就是自己的食物。”

我大概懂了李悦的意思，虽然我不知道她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但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倒确实和拉国那些巫蛊师很像。至于那个姓申屠的男人过往的经历，现在恐怕已经无法知道。

可惜那些书我看不懂，或许杜幽兰可以。否则，我应该能够知道更多的信息。

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个疑问。

“尸体十年前就不再被发现，但她不可能十年不需要吃东西。你说申屠一直在杀人，尸体呢，之前的尸体又为什么一定要送到尸庙？”

“申屠叔叔虽然变成了怪物，可多少还有一些人类的意识，他大概明白了，继续往尸庙送尸体，随着调查力度的增加，他迟早会被发现。所以那之后，被杀死的人，都藏在地道的一间房间里。至于为什么喜欢把尸体放在庙里……也许他觉得，恐惧和罪恶，就该出现在那吧？”李悦回答。

“死那么多人，没有被察觉？”

李悦恐惧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个不太合适的微笑，看着有些诡异，她问我：“你听过走出古井镇的人，都不太喜欢回到这里的故事吗？”

我皱眉，“你是说……”

“有些人，离开古井镇外出打工，或者去过别的生活。他们的亲人，留在这的，多是年纪大的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嘛，如果病死了，谁会在意那些外出的人，是否会再回来呢？”

李悦的后两段话，信息量很大。

我问她：“你都做了些什么？”

“……”她却没有说明。她的眼中还有恐惧，但除了恐惧，还存在别的东西。我突然明白，面对来自我的死亡威胁，她的求救是身体反应，可在意识中，她似乎祈求着另外一种结果。否则在叙述时，不会如此淡然，不会讲得那么清楚。她就是想说出来，让我听，又或者说，她只是想让多一个人知道，不管那个人是谁。

她很压抑。

“你究竟为什么做这些？”这是我想不明白的问题，只为友谊？我不相信，这个理由完全不合理。

“她是我的朋友……”

绝不是这么愚蠢的答案。

我盯着她的双眼，从李悦的眼睛里，我渐渐看清了恐惧之外的那种东西究竟是什么，内疚。

这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父母，为什么失踪？”

她突然一笑，那笑把恐惧吞没，显得无比邪异，接着她摇头：“不知道。”

……

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始终没有回答我，我想也永远不会被她说出口，对任何人。

我没杀她，也没有杀那只小怪物。

李悦或许有罪，可我没权利决定她的生死。因为持弩箭伤人，李悦被当地警方带走，而后，警方在这地道之中，发现了一处堆满白骨的房间。事情之后会怎么发展，又该如何调查那些白骨的死因，身份，就与我无关了。

我早早脱身，带着小怪物，来到古井镇中二叔的另外一间房子。

佐子腾与叶阎只是中毒昏迷，没有生病危险，苏醒后，他们也来到这。

二叔的这间房子不大，平常用来储存些茶叶，这里被我安置了两张床，一张给我，另外一张给那小怪物。佐子腾来时，满屋子张望，问我：“哥，静夜呢？”

“你倒是挺关心？”

“毕竟救了我，没她，说不定那天我真就摔死了……她不是让你弄死了吧？”佐子腾紧张的看着我。

我来到房间另外一张床前，拍了拍床板，“我说多少次，以后别给我睡床底下，到上面来。”

这时，那女孩才从床下慢慢爬出，怯生生的看着我，以及面前的佐子腾、叶阎。

她洗了澡，换上寻常女孩的衣服，头发也被我修剪过。

现在的她，已不再是那只小怪物。

她叫申屠静夜，十年前惨死一家中的小女孩，死后被父亲以巫蛊之术复活，然而却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身体还如正常人类一般生长，却对除了人的肉以外的食物，强烈抗拒，勉强吃下去会无法控制的呕吐。幸运的是忍耐饥饿的能力很强，最长可以一个月左右不进食，期间体力仍然充沛。

她应该不是人，但具体该叫什么，我也不知道。

好在只要不张嘴，目前来看，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模样。

“这……这谁啊？”佐子腾有点懵。

“静夜。”

“这，这有点不像啊，不过这个样子也不错。哥，那接下来你准备把静夜送到哪？亲人大概联系不到了，要不先送到一些孤儿院之类的……”

我打断佐子腾的话，“哪都不送，这丫头以后得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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