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输得彻底
“你在说什么?”杜幽兰问。
我摇头,“没什么,猜测……”
阿伊慕,或许就是看似已经死掉的二十一人王虫。而如果她真的是王虫,她能够闻到我身上少许虫毒的气味,而我却始终无法察觉她的虫毒,只能说明在王虫等级上,她已经优于我,或者说,优于其它所有王虫。
包括米娜。
我与杜幽兰逃的非常快,可这样的速度,似乎仍然无法甩掉身后的追兵。
“很热,那家伙正在靠近,”杜幽兰开始察觉四周温度的变化,不过,也有好消息,“但相比之前,我觉得自己的状态更好了些,应该距离那个增幅的核心位置,更加近了。”
“这种能量增幅,是否能够恢复你更多的实力?”我问。
“理论上是,很多之前用不了的术法,现在也可以试试。但别指望我能对付那家伙。”她指的是阿伊慕。
“我知道,我说的是逃跑。能做到吗?全身而退。”
杜幽兰看向我手中的包袱,“你是需要把这些东西带出去吗?那是什么?”
“一些机关核心,还有还有控制机关的卦盘,因为之前与你合作的这具尸偶加机关偶,我有了些新的想法,如果成功,能创造出更厉害的机关。”
“呵,果然,和他一样都是天才。”
“魏恒吗?说到他……”我将干尸的出现,以及关于之前障眼法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杜幽兰。
“原来是他。魏恒过去的确从我这里学会过障眼法,可我不知道他能做到怎样的程度,那时,也不过是学着玩的。”杜幽兰若有所思,突然眼前一亮,“不过,你说的全身而退,我倒是也想到了办法。”
接着,对我伸手,“你这些东西,交给我保管一阵。”
虽然她还没有说究竟是什么办法,但对于杜幽兰,我总是可以无条件的信任。
而接下来,我们则继续逃命。
迷宫一样的结构,在杜幽兰感应能量增幅的情况下,很快便找到了最终的出路。只是这里再度出现一扇机关门,圆门,整扇门分裂为二十七块,每块散片都雕刻着未知含义的纹路,漂浮于圆框之中,拼接为一个整体圆形。
而这机关,并未出现于尽黄泉的记忆之中。
杜幽兰径直走向这扇门,在距离门前大约半米的位置停下,抬起手,逐渐向门靠近,但又未真的碰触那扇门,“就在这后面,感觉十分强大。”
“我知道,我也有所感应,但是……”面前的门,让我十分纠结。
我脑中虽有不少关于机关术的信息,可对这扇门,却是一无所知,关于打开它的方法,完全没有头绪。
但这却并非关键问题。
除了这未曾见过的机关,我的心口,我本体的心口正在疼痛……
而这时,我们来时的路,却突然暴起一阵火光!
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似乎阿伊慕的脚步再次被人拦住。
“干尸吗?看来他又追了上来。”我暂时松了口气。
“虽然只是魏恒的尸体,但能力还是十分优秀。应该还可以再抵挡至少半个小时。这期间,你尽快破解这扇门。”杜幽兰对干尸以及我,都充满了希望。
可是我……
“怎么了?”她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未等我给出回应,便继续说道:“这可不像你。明明以及根据尽黄泉记忆中的内容,自己升级了机关偶,还收集了这么一大堆机关核心。你的想法和自信,怎么在这里止步?只是因为这里完全没了尽黄泉记忆中的模样?我认识的佐乐,似乎不该这么没有自信。”
我点头,又无奈一笑,“的确不该。如果那件事没有发生,我应该已经开始试验了。”
“什么事?”她问。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它在跳,黄金心脏,但你知道问题是什么吗?这次的跳动,不是威胁我的性命,而是我身边之人……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这么跳,也不知道这扇机关门操作失误后,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
“你的身边之人有谁?我或者姚倩雯吗,放心,我们死不掉的。”
“还有静夜……”
“但什么都不做,她的结局,也不会被改变。那丫头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个悲剧。可推动者不是你。而你,是唯一有可能拯救她的人。你不是向来自信吗?是你的话,不会有错的。”
相比我对她的信任,其实杜幽兰对我,也是一样。
我终于鼓起勇气,将手,碰触到那一块块碎裂的门片之上。
而远处的战斗声,依旧在继续,且更加猛烈。
“你大概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嗯……”我移动其中一块。
四周门片突然全部变色,红黄两色,那红色,就像破开人类皮肉伤口喷涌而出的血浆!刺激着我的视觉!而黄色,看上去却相对安稳。
“为什么会是两色呢?”
我试着移动黄色,晃红黄碰触一刻,黄色吞没红色。
可偶尔,红色也会吃掉黄色。
那其中似乎有着某种规律。
但让我不安的是,无论红黄,每一次的碰触,都会牵动远方我本体黄金心脏的跳动。
每次跳动,我的心都会疼一下。
就在这种提心吊胆又纠结的情况下,我终于完全掌控了吞噬规律,最终黄色彻底包围红色。机关门内传来齿轮移动的声响,门逐渐打开。
我听到了里面隐隐传来声音。
“哥……哥哥吗?”
是静夜的声音!
我本就悬着的心跳,这一刻更快了!
“是,是我!静夜别怕,我很快就进去,今天一定带你回家。我答应过你,会让你过喜欢的生活,一直快快乐乐……”
“哥哥,我,我好久没吃过东西……”
“放心,哥哥身上的肉管够。”
“可是……可是为什么有点疼……”
“疼?”
我疑惑,门打开的浮度越来越大。
“好疼啊,哥哥!”
静夜的声音也随之变得痛苦。
黄金心脏狂跳,已经达到狂跳不止的程度!我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虽然我还不清楚究竟会发生什么,但无论是什么,一定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双手抓住逐渐分散的门片,企图将其阻止,或者暂缓。
可就在这同时,透过缝隙,我看到了静夜。此刻,她的身体悬浮于半空之中,干瘦到皮包骨的程度,如同一具骷髅。她一双大眼睛的盯着我,似乎透过这缝隙,也看到了我。
她嘴角逐渐露出欣喜的微笑。
可笑容又渐渐凝固,她努力想控制,不让自己的脸上出现任何痛苦的表情,但剧烈的痛苦又让她无法控制。
她的身体,随着门片的分裂,逐渐裂开……
“不,不行……怎么会这样?!不,我一开始就该知道的,为什么还要打开这扇门……停下!米娜!停下!”
我吼得撕心裂肺,可机关不会因为我任何的吼声而停止。
就在我的眼前,在这扇门逐渐打开的过程中,静夜,被撕碎了。
她的身体,她的声音,永远消失。
悬浮于半空之中的,只留下了半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对,是半颗心脏,静夜也只有这半颗心脏。
“我……打开了门,却毁掉了静夜。”我站在门口,突然觉得自己魂魄的一部分,永远的失去了。
我的确隐约察觉到静夜的价值,的确一直都想要利用她。
可是我从未想过以杀掉她的代价,去利用她。
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那一瞬间,她的价值对我而言,仿佛再无意义。
我只知道,静夜死了,我输了,且彻底无法挽回。
“原来增幅的东西,就是静夜的心脏。”杜幽兰走了进来。
“还……有救吗?”
我问了句可笑的话。
“没救。虫不是蛇,蛇人留下双眼,生命就不算消失。但虫只剩下心脏,即便它还在跳动,静夜也永远无法回来。”
她说出残酷的现实。
“不过这颗心,你该拿走它。这才是米娜看重的东西。”杜幽兰提醒我。
“是吗,她在意的东西……米娜。”
我深吸口气,走向那颗心脏,那种不断回忆着我与米娜的记忆,与静夜的记忆。
二者逐渐重合。
然后破碎成虚无。
残留于心中的最后一点能够被称之为爱的情绪,彻底染成了黑暗的颜色。
我伸出手,要带走最后的“静夜”,可还未碰触,一把锋利的刀刃突然从天而降!在我最为虚弱的一刻,将我抬起的手臂整齐斩断!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落在我与“静夜”面前。
那身影顶着一张静夜的脸,收回飞刀机关,对我露出静夜一般甜甜的微笑,“哥哥,看来你果然不乖呢,我,居然被你给杀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癫狂,笑得前仰后合。
“你知道吗,如果你乖乖听话,送完虫卵就安静的等着我,不去自以为是的想要破坏我的天空城。那么,静夜我一定会完完整整的送还给你。可惜,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信,为什么总是那么多管闲事?明明你的使命已经全部结束了,明明可以恢复到从前日子,可你居然自己找死,如你所见,我没有杀掉她,是你杀了她。你杀的!”
静夜的声音,米娜的口气。
那是机关偶,静夜模样被米娜控制着的机关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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