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指桑骂槐 主子威风
次日。
简兰宜再去给王氏请安时,就发现一众管事妈妈都改为了到朝晖堂回事领对牌之类。
她便知道,简清霜昨晚被哄得妥协归妥协,但还是趁机把管家的挑子给撂下了。
倒不想竟还没蠢到家,也不知是她自己想的,还是李妈妈趁机劝的?
简兰宜少不得又是一阵心情大好。
以王氏的无能和爱财如命,关键侯府现在还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还不知道得把这个家管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步……啧,又多一重期待呢!
王氏脸色蜡黄,眼睑下一圈明显的青影。
一看便知道昨晚睡得很不好,心情也很不好。
跟管事妈妈们说话自然也是没好气,“……还吃什么燕窝,当家里有金山银山呢?往后都给停了,我的……我的当然也停了,只要一日三餐吃饱不就够了?”
“往后所有下人一日三餐也改为一日两餐,月钱也不发了,冬衣也不做了。”
“哼,既是侯府的奴才,连命都是主子的,就算活活饿死了他们,他们照样该忠心耿耿。”
“何况还没饿死他们,还让他们都吃饱穿暖,已经该烧高香了!”
“往后除了主子住的几个院子,其他各处和廊下的灯也都别点了,当灯油钱不是钱呢?”
“还有……”
众管事妈妈听得偷偷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苦相。
这可怎么做事,各行当上没什么体面、法子的都发卖了,剩下的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谁还会听她们调停?
都不说底下的人了,就她们自家,就先得挨饿受冻不成?
但众人都听得敢怒不敢言。
这还不如二少夫人继续管家呢,虽然二少夫人威风大脾气大,但好歹顾忌面子,不会克扣大家,让大家生计都困难……
王氏打发了众管事妈妈,方没好气看向简兰宜,“你这会儿过来做什么?”
“人家都是娶了媳妇就享福了,只有我,一个个都指望不上,还得自己操心。”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简兰宜淡淡一笑,“我放心不下母亲的身体,所以过来看看。”
“不想母亲这么快就恢复了元气,我也可以安心了。”
王氏咬牙,“我不恢复行吗,上下这么大一家子都要吃要喝要穿。”
“偏我又没生个好儿子,没娶媳妇时已经忘了娘,何况……”
想到红莲早就“无意”跟杨妈妈说过,顾怀璟临出发前留了一封信给她,让她但凡觉得简兰宜受委屈了,就立时把信送去给崇安侯看。
后面的话到底还是咽了回去,改为了逐客,“你既看过我了,就回去吧。”
“我这里忙着呢,懒得再跟你啰嗦!”
简兰宜仍是淡淡一笑,“那我就先告退了。”
行了个礼,就要出去。
杨妈妈正好进来了,“夫人,我仔细瞧过了,后罩房旁的还罢了,就是墙确实得粉一下。”
“再就是家具怕得再添一些,按二爷的要求,地毯也得换……”
王氏本就一肚子的火。
都是贱—人,外面的就拿私藏罪臣之女的罪名来威胁侯府、威胁她。
家里的也不省油,同样威胁她、逼她不得不哄着让着。
弄得现在屋子得她收拾、家得她管,一切残局都成了她的事,生怕累不死她、气不死她。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她又往哪儿变银子去?
关键还不知道往后会怎么样……
既然正好杨妈妈撞上来,自己的奴婢,生死都捏自己手里的,王氏当然用不着再客气。
直接便撒起气来,“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你是他的人,还是我的人?”
“不然就是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迫不及待的吃里扒外?”
“看来我确实上辈子造了孽,不但儿子一个靠不上,连养的奴婢都靠不住。”
“还愣着干什么,没见我渴了,瞎了你的眼不成……”
杨妈妈被骂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却还不敢辩解吱声。
忙上前小心翼翼斟了茶奉给王氏,“都是奴婢不好,还请夫人千万息怒……”
王氏却才喝了一口茶,便把茶杯劈头盖脸砸向了她,“你这贱婢,是想烫死我不成?”
“看来嘴上说着让我息怒,实则心里巴不得我烫死了才好是吧?”
“立刻滚出去,休要再碍我的眼……都滚——滚——”
杨妈妈脸色就更难堪,眼睛也更红了。
到底屈膝一礼后,掩着脸快速出去了。
剩下简兰宜当然知道王氏这一通指桑骂槐、借题发挥都是给她看的。
可惜她一点不在乎,都不敢直接说她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于是当什么都没看见般,转身也出去了。
就见杨妈妈正躲在院子的角落里哭,瞧着好不可怜。
简兰宜想了想,轻手轻脚走了上前,“杨妈妈可是烫着哪里了?”
“我那儿有上好的烫伤药,待会儿让人给你送些去吧……放心,我会让人悄悄儿去,不会让人看见的。”
杨妈妈忙胡乱擦了脸上的泪,强笑道:“多谢世子夫人,我、我没事……我就是刚才不小心让沙子迷了眼……”
“世子夫人快回去吧,不耽误您了。”
简兰宜低叹,“刚才我又不是不在,杨妈妈何必还要遮掩?”
“何况阖府谁不知道你服侍母亲几十年,最是尽心尽力?我们当小辈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是感激的。”
“只是母亲这脾气……真是委屈你了,该承受的承受了,不该承受的也承受了。”
“等过些日子世子回来了,我看能不能跟世子说一说,给你放籍荣养吧。本来这也是该的,谁家伺候了几十年的老人儿,不该给个好结果呢?”
“届时也好让杨妈妈你当一当使奴唤婢的老封君,也是主子的体面不是?”
杨妈妈让她说得眼泪又要来了。
好不容易才忍住,“世子夫人言重了,都是奴婢应该的。”
“也不敢奢望旁的,能一直在夫人身边服侍,为夫人分忧,已经很满足了。”
“何况夫人也不是经常如此,她也是心里烦……”
简兰宜趁势递上自己的帕子,“再烦也不该对几十年的身边人动手、摆主子威风才是。”
“多伤脸面多伤情分啊,虽说天生主仆有别,但说到底大家都是人,心都是肉做的不是?”
顿了一下,点到为止,“对了,刚才听你说来,好像是要收拾屋子。”
“是家里谁要搬家,还是有客人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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