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殿试
朝堂上，元帝有些慵懒地倚靠在龙椅左侧的扶手上，参与殿试的考生们正在下方答题，官员们则在两边看着。
大殿中一片寂静，无人敢交头接耳。
就在这时，赵立突然从内殿走出来，他靠近元帝的身侧，低声将宫外所发生的一切简单说明。
元帝面色微沉，他起身走到内殿，赵立连忙跟了上去。
大臣中虽有人注意到元帝的离去，但却不敢声张。
“究竟是怎么回事？”元帝皱着眉问。
赵立道：“宫外传来消息，今日京中突然谣言四起，称江尚书府上的大公子之所以能拿到会试头名，是因为宸王殿下提前将考试的试题泄露给了他。”
“简直一派胡言。”元帝怒道，“江映之本就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若非三年前他靠前出了事故，三年前他就能高中。”
“更何况选定主考官的人选后，朕就已经派人直接将主考官接进宫里，在考试结束前，宸王与主考官都从未有过联系。”
“所有的考题都是朕一手抽选的，宸王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到考题，又怎能提前将考题泄露给江映之？”
元帝怒极反笑，“依朕看，只怕是有人想往宸王和江映之的头上泼脏水吧。”
赵立正色道：“科举结束后，宸王担心会有落榜的学子生事，所以便命微臣时刻关注京中的动静，这则谣言昨日都还未有人提起，今日却突然传遍了整个京城。”
“微臣猜测，这幕后必有推手，但动机还有待商榷。”
元帝露出赞许的目光，“你跟了宸王一阵，确实有了长进，朕命你即刻去查清此次谣言的源头，若有人阻挠，无论对方身份如何，朕都特许你可以先把人拿下的权力。”
所有人都知道他偏宠宸王，江映之又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嫡子，此案必定会认真彻查，根本不会伤及宸王和江家的根本。
所以幕后黑手的目的必不是奔着一举拉下宸王或者江映之而来的。
“是，微臣领命。”
元帝挥了挥手，“去吧。”
他重新走到大殿中坐下，苏公公在一旁小声提醒：“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元帝垂眼向众考生望去。
所有考生都已经停笔，在埋头检查自己的考卷。
江映之端坐在最前面的位置。
江家的几个孩子的容貌都生的极好，江映之在众考生中显得格外出众。
元帝的目光不由转向定国公。
听闻会试放榜后，就连定国公府都有意与江府结亲……
元帝的目光闪了闪，给苏公公使了个眼神。
苏公公上前走了两步，扬声道：“时辰到，众考生停笔。”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内侍上前去收卷。
元帝继位初期，遵循先帝在位时的规矩，殿试只指派了王爷和部分大臣监试。
殿试结束后，由读卷官阅后，会在答卷上标注圈、叉等标识。
所有考卷都会由所有读卷官轮阅，最后再由总读卷官进行综合评议。
在此期间，所有读卷官均可发表自己的意见，得圈数多的答卷将列前位。
由读卷官共同拟定的殿试前十名会交由总读卷官亲自呈到皇上面前，由皇上钦定名次。
夺得殿试前十名的考生，还将获得面见皇上的机会。
元帝彻底坐稳皇位后，便改了这规矩。
原本由王爷、大臣监试的殿试，元帝决定亲自监试，以此来考验考生的心性。
殿试结束后，元帝便让戚云归留了下来。
元帝坐在御案后，“你可知朕为何单独将你留了下来？”
戚云归答道：“儿臣不知。”
他站在殿中，一如往常的平静，丝毫不显慌乱。
元帝静静地看了他一阵，才开口道：“今日京中出现了一则流言，称你提前将会试的考题泄露给了江尚书府的大公子，帮他夺得了会试头名。”
戚云归皱了皱眉，“江公子得了头名靠的是他的真才实学，儿臣并未接触过考卷。”
“朕知道。”元帝淡淡地道，若非他十分确定宸王没有做过这样的事，那他也不会单独将他留下来。
“朕把你留下来，是想提醒你，免得你出宫时，什么都不知道，丝毫准备都没有。”他不确定是否会有过激的考生会前去宸王府质问。
但多些准备总是没错的。
“多谢父皇提醒，儿臣明白了。”戚云归行了一礼。
元帝道：“此事朕已经派赵立去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这几日你就先待在府中吧，免得被那些昏了头的考生迁怒。”
传出科举有人舞弊后，上榜的考生会觉得自己的名次还能再靠前一些，落榜的则会觉得自己本来是有机会上榜的。
在利益的驱使下，再怎么理智的人，也会变得不可理喻。
“是，儿臣遵命。”
“行了，下去把。”元帝挥了挥手，“朕已经让人给你重新准备了马车，现在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会儿你直接坐着马车回府。”
“儿臣多谢父皇。”戚云归心中有数。
他进宫时所乘坐的马车上刻有宸王府的标记，所以父皇才会命人重新为他准备马车。
出了宫门，戚云归便见到了等候在此地的陆英。
自把赵立送回元帝身边后，陆英便在明面上跟着戚云归了。
戚云归让车夫停下马车，陆英以迅雷不及掩耳跳上马车。
“王爷，京中出事了。”
“本王已经知道了。”戚云归面色平静，“可有查到是何人所为？”
陆英摇头，“还未，永宁县主让瑶华前来王府通知属下，让属下派人去刑部大理寺等地守着，以免有人前去闹事，属下担心王爷出宫时还不知道此事，便让陆戎去了。”
若是王爷出宫时被落榜的考生围攻，那可就是他的失职了。
不过幸好并未有考生前来宫门口蹲守闹事。
戚云归心中一暖，“二姑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种时候，的确会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即便考生不去闹，传播流言的人也会想法子找人去闹的，否则这流言就白传播了。
只是他不明白，幕后之人传播流言的目的何在？
“可有人来王府闹过？”戚云归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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