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派胡言
“割喉案的真凶，是当时还是二公主的戚姑娘府上的人，宸王殿下赏了戚姑娘一顿板子，将戚姑娘打得下不了床，当时为戚姑娘上药的人正是江似卿。”
元帝面色微沉，戚云棠挨了打的事情他自是知晓的。
他知道戚云棠在府中养了面首，甚至还强行将男子抢进府中时，他真的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江似卿垂眼，心中已然猜到江明城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江似卿在为戚姑娘上药的时候，趁机往戚姑娘的药中加了些东西。”江明城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来。
坐在一旁的魏妃惊呼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元帝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一惊一乍的作甚？若学不会闭嘴，那朕便让人来替你将嘴堵住。”
魏妃心头猛地一跳，顾不上许多，连忙跪了下来。
“皇上恕罪，臣妾方才也是太过惊慌了才会如此，臣妾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魏妃跪在地上，心中却在打鼓。
入宫以来，这还是皇上第一次当中斥责她……
江明城也合上了嘴，心中有些忐忑。
皇上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苏公公适时地给元帝奉了茶，元帝端起茶杯喝了两口，才不冷不热地道：“起来吧。”
“谢皇上恩典。”魏妃行了个大礼，这才缓缓起身坐下。
御书房内，除了苏公公外，其余的宫女太监都被遣了下去。
魏妃身边伺候的宫女自然也不例外。
景阳长公主斜眼看了一眼魏妃，很快收回了视线。
元帝冷冷地看着江明城，道：“你说江似卿给戚云棠的药中加了些东西，她加了什么？”
“回皇上，江似卿往戚姑娘的药中添加的是蜜见子，此药会令伤口血流不止，难以愈合，若长期使用，伤者便会因伤口无法愈合，从而一命呜呼。”
江明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若非当时二公主府上的大夫及时发现那药有问题，只怕戚姑娘当时就会死于非命。”
元帝听完，不喜不怒。
“江似卿，你可有话要说？”元帝淡淡地问。
江似卿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手腕，“敢问江侍郎，戚云棠府上的那个大夫的医术，和我相比如何？”
江明城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想到自己后面要说的话，便道：“自然是你的医术要更高明一些。”
“当初许昭仪的妹妹难产，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可我却将她救了回来，是否说明我的医术比当日那两名太医要强？”江似卿又问。
“是。”这次江明城没有犹豫。
“既然如此，我若是想害戚云棠，自然有的是法子让人看不出来，又怎会让区区一个普通大夫就察觉了异常呢？”江似卿勾了勾唇，眼底含着淡淡的嘲讽。
江明城迟疑了一下，道：“当日事发突然，你并未有机会提前准备，所以这才有所疏漏吧。”
“简直一派胡言。”戚云归突然出声，“你既知道当日事发突然，就该知道永宁县主事先并不知戚云棠会受伤，又如何能提前准备好蜜见子？”
“江似卿的养父母曾是开医馆的，她手里有蜜见子这并不奇怪。”江明城道。
“那日除了本王之外，无人知晓戚云棠会受伤。”戚云归冷冷地道。
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可江明城却隐隐感受到了来自于他的威压。
“那日永宁县主去二公主府时，是空着手去的，医治伤者所用的药箱，也是瑶华回江府去取的。”戚云归抬眼，冷冷地睨了江明城一眼。
“你难道想说，永宁县主会未卜先知，提前在药箱中准备好了蜜见子？”
“更何况如若当时戚云棠真的被下了药，以她的性格，又岂会忍气吞声？”
戚云棠的性格，元帝又何尝不知？
他看向江明城，问道：“江爱卿，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明城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江似卿医术高明，身边又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婢女，想避开大理寺天牢中的守卫并非难事。”
“她之所以要毒害戚姑娘，便是为了报当日的掘墓之仇，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幸亏她当日不慎将手钏遗失在了天牢之中，否则微臣如论如何，也断然不会联想到她身上去的。”
“除此之外，你可有人证？”元帝问。
“有。”江明城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喜色，“戚姑娘遇害当晚，府里的丫鬟曾亲眼目睹江似卿和她那个婢女，行色匆匆地从外面回来。”
元帝点了点头，“江爱卿，你且在一旁候着，宸王，你来说。”
虽然顺利将准备好的说辞都讲了出来，江明城的心中却十分没底。
他方才所言，涉及了两位证人，可皇上却丝毫没有要传召那二人的意思。
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去。
可皇上既然如此吩咐了，他也只能噤声，默默地站到一旁。
戚云归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这才缓缓道：“江侍郎方才还真是令儿臣大开眼界，原来刑部之人竟是如此办案的。”
他站在御书房中，整个人散发着清冷气质，与周遭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戚云棠遇害前一晚，儿臣的人将近日京中失踪的孕妇们都解救了出来，其中有些孕妇伤情紧急，儿臣便做主，将她们全数带回王府，并从宫中请了太医前去医治。”
“嗯。”元帝点头，“此事朕知道。”
“可当时袁相府中的少夫人与另一名临产的孕妇情况十分危急，太医和产婆都束手无策，不得已，儿臣便派人去请了永宁县主，来为袁少夫人和那名孕妇接生。”
元帝没想到江似卿还会接生，他有些意外地看了江似卿一眼，突然道：“江爱卿，你先替永宁县主将她手上的镣铐解开，既是医术高明的医者，这双手自是十分宝贵的。”
听到元帝对江似卿的称呼，江明城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仅仅是江明城，就连景阳长公主和魏妃的脸色也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是，微臣遵旨。”江明城掩去眼底的不情愿，从袖中掏出钥匙，替江似卿打开了她手腕上的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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