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如何补偿
元帝看着戚云归的模样，便知他怕是又有什么要事要说了。
不等戚云归开口，元帝便挥手屏退众人。
戚云归将箱子放到元帝的面前，直直地跪了下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元帝错愕不已，“赶紧起来说话。”
“父皇，当年戚蓁蓁死后，逃去边关的人已经捉拿回来了。”戚云归磕了个头，挺直身子看向元帝，“除此之外，戚云棠的身上还背有其他的命案。”
元帝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低垂着眼看向眼前的箱子，这里头怕都是戚云棠的罪证了。
“你起来慢慢说，犯事儿的是戚云棠，与你何干，你跪什么跪？”
戚云归却并未起身，“一年前，戚云棠得了病，宫里的太医没能治好，是市井中的一无名大夫给治好的，那人恰好便是户部尚书府上的二姑娘江似卿的养母杨氏。”
元帝点了点头，江明睿府上发生的事情他是知晓的，“你接着说。”
早前便听说那江晚意的生父生母是开医馆的，却不想杨氏的医术竟然如此高明，连宫中的太医治不了的病都给治好了？
只可惜人却意外亡故了，否则召进宫来，让她做个女医也是不错的。
元帝觉得十分可惜。
“戚云棠的病好后，却并不感激杨氏，反而派人将他们夫妇二人引诱出京，在山林中将他们杀害，在江二姑娘回到江家前，也遭遇了数次暗杀。”只是江似卿够机灵，都躲了过去。
元帝忍不住皱眉，“她戚云棠不感激人家便罢，为何还要将他们灭口？”
戚云归垂眸，缓缓道：“因为当时戚云棠得的病与花柳病极为相似，也是因……”
戚云归没有说下去，他抬起头来，“这病宫中的太医也无法，所以当初前去二公主府替戚云棠看病的人都被她灭了口，杨氏费尽心思将她治好后，她也选择了杀人灭口。”
“她一个公主，怎会……怎会得这样的病？”元帝听得是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置信。
“戚云棠在府里养了不少面首。”戚云归的脑海中冒出了余周的模样来，“有的是自愿的，有的是被她强行抢回去的。”
“简直荒唐。”元帝一巴掌拍在书案上，“堂堂一国公主，竟干出如此多伤天害理丢人现眼的事情来。”
他看向戚云归，道：“你起来，戚云棠犯了这么多事，是魏妃没有管教好她，并非你的责任。”
元帝心中简直是怒火冲天，若非戚蓁蓁的遗骨被发现，才将这些事情牵扯出来，他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儿臣并非因为戚云棠犯错才跪的。”戚云归依旧没有起身，“这箱子里装的是戚云棠这些年来的罪证，就连冯钰，也是死于戚云棠之手，冯钰和戚蓁蓁之死相关的供词，赵立还在整理，明日便能呈上来。”
元帝顿时明白了戚云归的意思，他淡淡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戚云棠犯了这么多事，朕自不会轻饶，但事关皇家脸面，她的事情就莫要公之于众了，否则只怕会引发社稷动荡。”
戚云归又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起身，“父皇的忧虑儿臣明白，只是这死者的家属，是否该有所补偿？尤其是姜离夫妇，救了戚云棠，却反遭杀害，他们何其无辜。”
“你这话说得在理，确实该有所补偿。”元帝思忖片刻，道：“那便将冯钰父亲的官位升一级，至于姜离夫妇，朕记得他们的亲生女儿如今仍旧在江明睿的府上，被当成江家大姑娘养着？”
“是。”戚云归面色不变，“当年被姜离夫妇养大的那个孩子被江家认回去之后，成了江家的二姑娘，江府对外声称江似卿与江晚意二人是双胞胎。”
“既是双胞胎，自然不好只封赏一个。”元帝的手指在书案上来回敲打，思考着该给什么样的补偿合适。
戚云归见状，又拱手道：“江二姑娘的医术尽得杨氏真传，中秋宴时，便是她救了许昭仪的妹妹，另外她还给了儿臣一个止血方子，那方子止血效果奇佳，成本也低，作为军需用品最为合适。”
至于当初江似卿帮他验尸一事，戚云归却避而不提。
他不想让自己的父皇知晓她曾与尸体打过交道一事。
元帝听着戚云归这番看似不偏不倚地话，眼眸转了转，心中觉得新奇得紧，面上却丝毫不显。
“既如此，那是该重赏。”元帝心中有了主意，“那便寻个由头，将她们二人都封为县主吧，各享食邑五百户，至于封号，就交给礼部去办。”
说完，元帝像是怕戚云归误解一般，又解释道：“她们对外既称是双胞胎，明面上的奖赏上便不好厚此薄彼，但别的赏赐，朕自会让皇后看着办的。”
戚云归拱拱手，“谢父皇。”
元帝望着眼前的箱子，又觉得头痛起来，“东西就留在这里吧，朕会一一看完的，待口供整理完后，朕再处置她。”
“儿臣告退。”戚云归没问元帝打算作何处置，行了一礼便悄声退了出去。
上了马车，戚云归便道：“去江府。”
江府。
瑶华拿着一个没写名字的信封走进来。
“姑娘，这是有人送到门房那边，说是给您的。”瑶华说着，将那个信封递给了江似卿。
江似卿接过去捏了一下，拆开一看，里面却是大额的银票和一封信。
江似卿没有看那银票，直接将信展开。
‘二姑娘，你交代的事情已经有人先我们一步办妥了，在下有负姑娘所托，故此将姑娘的银子全数退回。’
落款是先生二字。
信上的字迹笔锋苍劲有力，很有气势。
见字如见人，可见写信之人绝非池中物。
看到这封信，江似卿这才想起之前先生也曾给过自己一封信，只是当时她忙着验尸，事后便把此事给忘了。
想到这里，江似卿连忙将那封信找出来，拆开一看，里面只写了几个龙飞凤舞的草字：二公主府余周。
原来当时先生说送给自己的礼物竟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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