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幕后之人
江似卿走近一看，之间院中放着两只箱子，其中一只箱子里放着一条看起来仿佛是刚宰割好的鹿腿。
另外一只箱子里放着的则是几种这个季节京城中极难见到的水果。
“张二公子身边的小厮说这水果是刚从南边运回来的，还新鲜着呢。”
“怎么就把东西给收下了？”她与张武可没什么交情可言。
当初治好张武后，他便将诊费一并结清了的。
“宁平伯府的人把东西放下就走了，根本就没给奴婢拒绝的机会。”冬雨苦着脸道。
“罢了，把鹿腿和水果分一分，给母亲和大姑娘、大公子那边都送些过去。”江似卿吩咐道。
如今这个季节，想吃点新鲜的水果可不容易。
京城靠北，冬日很是寒冷，冬日里几乎是吃不上新鲜的水果的。
江似卿看着那一大条鹿腿，突然道：“鹿腿多切一份出来，我有用处。”
得了江似卿的吩咐，冬雨便让人拿来篮子，将鹿腿均匀切成几份，又将水果分好，便让丫鬟拿着，自己亲自挨个去送。
江似卿命人将鹿腿装好，叫来瑶华。
“你去趟宸王府，把这块鹿腿给宸王送去，顺便告诉那两个产婆，我给袁少夫人她们缝合伤口的线是特制的，伤口愈合后，不需要拆线。”
昨夜情况紧急，她一时间倒是没想起来把这事儿告诉那两个产婆。
瑶华把装好的鹿腿拿在手中，问道：“姑娘可还有其他吩咐？”
“如果方便的话，你再去打听打听孕妇失踪案查得如何了。”她有预感，幕后指使的人，身份只怕高贵得很。
瑶华点了点头，“奴婢尽力一试。”
事关重大，她也不敢保证赵立会愿意把这事儿的进展告诉她。
让江似卿没想到的是，瑶华回来的时候竟把戚云归给带了过来。
“此事牵连甚广，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戚云归的面色看起来有些凝重。
江似卿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在屋里候着的瑶华等人，“你们先下去吧。”
既然牵连甚广，说明这事儿不是丫鬟们能听的。
“是。”瑶华等人出去时，还不忘把房门给轻轻关上。
“这事儿与你当日的猜测一致，对方抓孕妇，为的就是孕妇们生产时排出来的胎盘。”
“若对方只是需要胎盘，大可以等这些孕妇们生产的时候，暗中派人去将胎盘拿走便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把人全抓了去？”江似卿问。
当初虽然会有那样的猜测，可这个问题，她却始终想不通、
那些人的身手都不差，想偷偷拿走个胎盘，并非难事。
更何况这玩意儿许多医馆都是有售卖的，并不算稀奇。
“你可知服用这紫河车的人是谁？”戚云归突然问。
江似卿摇了摇头，“我不知，但对方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毕竟可不是人人都敢抓相府的媳妇儿的。
“是景阳长公主。”戚云归面色微沉。
查到景阳长公主身上时，连他都愣了许久。
“幕后的人是景阳长公主？”江似卿惊讶地问道。
她对景阳长公主还有些印象，她并不像是会为了变美就昏头的人。
更何况她不仅贵为长公主，又还是个寡妇，并不存在要讨好谁这个说法。
戚云归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茶壶上，“前些日子，景阳长公主不慎在府中摔了一跤，脸上破了道口子，自那时起，她便开始福食紫河车。”
“起初她只是让府中的人去京中的医馆里购买，但医馆中的存货很快就被公主府的人给买完了。”
江似卿静静地听着，没有打岔，还贴心地给戚云归倒了杯热茶。
“戚云棠当初时常和仙乐郡主见面，便在无意间知道了此事，在她被贬后，不甘做个一辈子被囚在她的二公主府里，便暗中联络上了景阳长公主。”
戚云归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她同景阳长公主做了个交易，她去替景阳长公主弄紫河车，等皇上的气消了之后，再让景阳长公主出面，让皇上撤销对她的处罚。”
“可二公主府里的人不是都被遣散了吗？她哪来的人手？”江似卿问。
“景阳长公主给了戚云棠一笔银子，戚云棠买通了负责每日给她送菜的奴才，在外头招募了一批江湖中的亡命之徒。”
抓走袁少夫人则是意外，因为那伙人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
“那些孕妇被他们抓走后，生了孩子之后，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戚云归的眼底划过一抹杀意，道：“那伙人拿走胎盘，便将产妇和孩子都扔在外头自生自灭。”
他的人找到那些人的时候，已经生产了的孕妇，还活着的，已经没剩几个了。
至于那些婴儿，就没那么幸运了。
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
江似卿顿时沉默。
她还是太高看了人性。
她没想到戚云棠为了恢复身份，竟然会如此丧心病狂。
只是可怜了那些产妇。
“此事皇上可知道了？”戚云棠犯下这样的罪行，不知元帝这次又会怎么处理。
戚云归摇了摇头，“我还未告诉他，戚云棠如今已经被我关押在大理寺的天牢中了，待我今晚将证据和口供都整理完，明日一早便会告诉皇上。”
至于景阳长公主，他已经派人将她的公主府团团围住，不许公主府的人进出了。
他能处置戚云棠，却不能处置景阳长公主。
此事最终还是需要父皇去判。
江似卿双手抱着暖手炉，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暖手炉的盖子。
戚云归抬头望向她，视线不由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还记得初见她时，她那一头长发就宛如枯草一般。
如今再看，上面的头发看起来却乌黑柔顺，漂亮极了。
他不着痕迹地移开眼，“此事太过骇人听闻，必不会公开审理，你也莫要在外头提及，以免惹上麻烦。”
戚云棠估计是活不成了的，可一旦公开她的罪行，整个皇室都会蒙羞。
父皇是绝不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来江府走了这一趟。
同时，他还想验证一下他的另外一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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