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一只猫
“你就是刘夫人?”身着宫装的人上下打量了女人一眼。
方才在房间里特地打扮过的女子盈盈福身,扯着声音柔柔道,“正是,我就是孟柔儿,不知各位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孟柔儿温婉说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礼仪,前面带头的绿意侍女面露不屑,这种姿色平平满身风尘的女子根本不及自家娘娘风姿一半,真不知道大将军是怎么想的,竟会看上这种女子,以她看就是红楼里的花魁也比的上她。
绿意女子愈发不屑,抬高下巴傲慢道,“我家娘娘近来听说刘将军夫人生的灵气讨喜,是京都诸位夫人小姐中难的可人儿,正巧这几日我家娘娘犯了头疼的毛病,夜里都睡不好,太医也没看出个缘由来,只说是太过劳累,当好好放松放松,这不娘娘就想找几位灵巧的夫人进宫小住几日,陪娘娘说话,娘娘看上了刘夫人,命我等即刻出来接刘夫人进宫陪侍,刘夫人请吧,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宫里的娘娘?可是皇贵妃娘娘?”孟柔儿诧异含着惊喜不敢相信问。
“自然,我等能半夜出来接夫人,这宫中除了皇贵妃娘娘还能有谁,我家娘娘看上夫人那是夫人的福气。”绿衣丫鬟本就看不起区区副将的夫人,行为举止粗俗,根本没见过世面,若非因为大将军,就凭这种女人,就是站在凤栖宫门口也是侮辱了她家娘娘,一想到如此,绿衣丫鬟又将这事情的始作俑者好生埋汰一番,这种女人怎么比的上娘娘一根头发丝儿。
“能被皇贵妃娘娘看上,是妾身天大的福分,不知可否请这位姑姑稍等片刻,容我去更衣。”孟柔儿心中雀跃道,召她进宫的不是别人,那可是皇贵妃娘娘,如今何人不知宫里头凤栖宫的这位娘娘,不仅她自己在宫中稳坐皇贵妃位,虽然不是皇后却掌管六宫的凤印,大小事务都要她首肯,就连皇上也颇听她的话,日日宠幸,宫中嫔妃能去伺候皇上听说都是经她默许的,而且她的父亲不仅是国舅爷还是权倾一方的丞相,这样一个顶尊贵的人竟然能知道她这种小人物,一定是他在皇贵妃面前提起过她,没想到她也能有今日,真是老天看不过去都在帮她。
绿衣丫鬟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惊天笑话一般,冷笑“稍等片刻?夫人可是在说笑吗,我们是下人,等夫人自然是无事,不过夫人可担得起娘娘等夫人吗?我家娘娘极少如此喜欢一个人,既然夫人这么不识趣......”
“不不不,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妾身自然不敢让娘娘等,只不过要进宫面见娘娘,没有梳洗一番,恐怕污了娘娘的眼,还请姑姑不要误会妾身,妾身真的没有那意思。”孟柔儿急忙解释道,她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上面的那位等她。
“如此最好,夫人也不用梳洗了,娘娘很是随和,此等小节不会怪罪夫人的,我们走吧。”绿衣丫鬟有些不耐烦,说完便带头离开,孟柔儿一脸欣喜急忙跟上宫里的人,说到底这还是她平生第一次入宫,都说皇宫金碧辉煌,也不知这宫中倒底该是如何恢弘气派。
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
趴在屋顶上叼着一口草的傅灵渊无趣的随便听听,等着所有人都离开,这才从墙头三两下跳了下来,正准备原路返回,耳边呼啸而来剑气之音。
我去!竟然来阴的,一口吐掉嘴里面的东西,猛的弯身抽出别在鞋侧的匕首撞上后面的长剑,嘭的一声震荡开来,她往后一退,全身上下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宛如地狱爬上来的鬼魅的青礞,那种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眼神,该不会是觉得她要害刘喜吧,那可是天大的冤枉。
“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敢进来就把命留下。”青礞瞧着对面的人,方才他就发现这个人趴在屋顶上,觊觎宫中的人还在并未动手,没想到他这般不知死活的在上面看戏。
“我说这位哥们,火气别这么大,没听过火大伤肝吗。”傅灵渊对着青礞眨了眨眼,遮了整张脸,一双皓眸在夜色下愈发明亮,似揽尽漫天星辰,漆黑明亮,这双眼睛......熟悉,青礞手里停顿,锁住面前的那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御灵关外那场实战中,她自荐之时,那双眼睛就如这般明亮耀眼,容得下世间万物,然那双眼闪耀的是足以照亮北上的自信,而这双眼却是浓浓的戏谑。
是她吗?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这个时候她应当还在羽国或者正在路途之中,而且这个人的面貌他以见过,眉眼分明是男子,没想到却生了副好眼睛,只可惜打错了主意来错了地方。
长剑不再限制,漫天飞舞,傅灵渊接的有些困难,拿着匕首的手勉强挡住青礞的进攻,这是她第一次和青礞交手,没想到这小子力道这么大,这样下去还真说不好,稍不留神,单肩被一只大手搭上,她觉得自己单臂现在就像铁一般沉重,丝毫没有力气去抵抗,傅灵渊一回头,青礞的脸正好在不远处,脸往前一凑,仅离他脸不到一厘米处,青礞心中恶寒,放开对她的钳制,眸中火光更甚,还没有人敢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找死!
趁着青礞愣神,傅灵渊冲过去就要扑到青礞,他猛的往后急退几步,仿若前面之人宛如瘟疫,拿准时机,她手腕一番,手中的匕首脱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而去,在他分神之际,也不管墙外是何处,一脚踩上旁边的假石,利索熟练爬上墙头,看也不看从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青礞此刻暴怒的脸色,错过万年无波的池水终于泛起涟漪是很遗憾,但没了自由更加要她老命。
青礞侧脸打掉飞弯了的匕首,脚一蹬跃上墙头,只瞧见那全黑的身子一低,双手拉住过路马车后面的横杆上,冲追出来的青礞拋了个媚眼,那媚眼如丝含着挑衅,在马车后面拖行数米之后,朝外后的青礞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双手一用力,整个人宛如泥鳅般利索的钻进马车车底。
看着马车摇摇远去,眼前那宫灯一晃而过,这马车似乎是......
傅灵渊八爪鱼似的扒紧马车底下的横梁,直到马车驶出一段距离这才放下心来,这高难度逃生路线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果然人在自由面前还是有很大潜力的,譬如自己就是个完美的例子,不过半夜竟然还有人纵马,而且似乎是走向闹市区,也不知道自己要扒在车底多久。
青礞抿嘴回了将军府,没有预想的悲痛伤心,反而每每人人的表情很是怪异,几乎将军府上大大小小的人都集中在寝房门前。
“刘将军如何了?”青礞进入房间有些奇怪,看着平日心态一直平和的张政此刻也是皱着一张脸,说不出的怪异。
“将军他。”张政一时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才能将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说出来,含糊了半天,青礞等得不耐,直接拉过一个面色更加怪异的太医,“刘将军到底如何了?”
“这......这刘将军的伤势正在以不能的形势在快速恢复,根本不可能,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实在不敢相信,刘将军能撑着一口气活到今日已经是奇迹,下官在一个时辰前替将军把过脉,那时将军的脉搏几乎不可察觉,已经是回光返照之象,能熬过今晚也算是医术上的奇迹,古书上也从未记载过五脏六腑尽损的人还能撑过几日,没想到不过一个时辰将军的身体竟然在自行恢复,简直不敢相信,下官行医数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病例,着实太震撼了。”张太医说的那是一个激动,面红耳赤,老脸洋溢着神采,一群太医将人团团围住,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青礞剑眉微沉,“那碗药可有异样?”
“只是一碗普通的护心脉的药,正是下官一个时辰以前熬的,下官听人说是有人闯入房间将那碗要给将军服下,可那只是碗极普通的药,将军之前也从未断过。”张太医疑惑,他检查过药渣和打碎的碗上残留的药渍,就是他亲手熬的那碗。
“知道了,好好照顾刘将军,这件事情不要宣扬出去,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探望,派人将此处围起来。”青礞冷冷吩咐,跨出房间,想起溜走的那个行为举止怪异的黑衣人,难道他不是派来打探消息,而是为了救刘喜,那双眼睛......
盘在马车底的某人晃得晕乎乎的,手脚也有些麻意,然而马车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经过一段长长的花街柳巷,驶离渐渐落幕的夜市,一段平坦安静的路,这辆马车到底要到那里去。
马车急急停下,借着余光她瞧瞧了两侧,似乎并没有人在。
“里面是何人?”浑厚的声音传来。
听起来像是守城的士兵,这马车半夜要出城?不过城门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戒严才是,不该还有人守在门口,这辆马车该不会是......
上面一道清脆傲慢的女子声音传出来,“我是奉皇贵妃娘娘口谕出去接刘夫人进宫小住几日,这是令牌,还不速速放行。”
“即是娘娘的凤喻,放行。”
马车再次跑了起来,贴在车底的某人已经呆住,皇宫?这辆车真是去将军府接人的马车?难怪这半夜还有人赶马车,区区丫鬟拿着令牌,守宫门的将士就直接放行,有点意思在里面。
马车速度渐渐放慢,趁着无人,只见黑色的影子一晃,傅灵渊已经趴在金盛国最富丽的草丛堆里面,马车刚刚离开,便有皇宫禁卫军巡视而过,她趴在里面一动不动,这副样子根本没办法出去晃一下,这金盛国皇宫戒备如此森严,一炷香的时间内交接的禁卫队就不下四队,中间换防的时间也不过短短几秒钟,她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还将自己包的一身黑的进到这深宫内院。
一,二,三......掐着时间数着,趁两队换防的五秒钟内从草丛中射出,蹿到不远处的假山,动静太大惊了过来的士兵。
“谁。”一声历喝,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
“谁在里面。”禁卫队盯着假山草丛一带,长枪对准她方才藏身的草丛狠狠刺下,躲在假山上的傅灵渊正好透过缝隙瞧见皇城禁卫队灵敏的观察反应能力,草丛没有东西,已有人提着长枪往假山一带靠近,几个手势示意其他人从两侧包围。
此处空旷,除了那草丛,便是假山和后面的人工湖,跳人工湖和当场被抓没什么两样,就她一身夜行衣,不等解释就会被当作刺客立刻处死或者打入天牢。
千钧一发之际,何处传来几声猫叫声,生生打破这紧张一触即发的氛围,唯见一只猫从草丛处蹿了出来,踏着慢悠悠的步子,抬头,挺胸,撅屁股,高傲优雅的‘踏踏踏’从一群汉子们面前闲逛似的走过,不知者无畏大概说的就是这只不知死活的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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