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峰回路转
“林王还是看清楚再说。”夏子衿原是十分担心,此刻看到林王发难,刚准备说话,就望见水盆里原先已经快要融合在一起的血滴再次分开,泾渭分明的成为两颗血滴。
看到这一幕,她心下一颤,抬起头就望见夏盛卿若无其事的表情,心下了然,只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这水里做了手脚了。众目睽睽之下,他当真敢!
看到这结局,夏子衿一颗心才重新落下来,不管是因为什么,至少目前这一关算是过了。
林王正得意洋洋,就听见夏子衿的呵斥声,下意识的以为她是要包庇夏盛卿,当即开口,“长公主,九千岁的确是你的夫君,可事实在这儿,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包庇他。”
“本宫让你看清楚再说。”夏子衿的嗓音冷下来,犹如利刃刮在他的脸上。
站在林王旁边的官员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往铜盆里看了,自然看到这一幕,当即就拉着林王的袖子提醒他。林王隐约意识到事情有变,转头看去,脸色顿时白了下来,满眼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扭头,就看到夏盛卿略带嘲讽的表情,怒火中烧,想都不想就吐出一句话来,“你使诈?”
“放肆!这水盆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亲自端来的,从头到尾,九千岁都没有接触过,何来使诈?”夏子衿暴喝一声,猝然上前,“难不成,林王是说皇上昏了头包庇他?”
“微臣不敢。”林王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跪倒在地上,冲着皇帝磕头,“皇上,臣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皇帝脸色难看,由太监扶着走下来,看着铜盆里明显不相容的两滴鲜血,沉默半晌,到底是认了这个事实。看来,是他误会了皇姐和九千岁。
只是莲太妃的宫中的的确确有密道,此事还要重新调查。
“林王,你还真是巴不得王爷是前朝皇子吗?瞧你的样子,似乎很是不高兴?”精武侯适时的助攻一句。
林王一口血堵在胸口,心头怒意焚烧,恨不得扑上前,咬掉他一块肉。精武侯对他望过来的神情视若无睹,这幅毫不在意的态度让的林王更加郁闷。
“怎么?林王这是不服气吗?”夏子衿一直注意着他的神态,想到他这一年来不断的使幺蛾子,她就恨不得踹他一脚,可惜,现在还不是时机。
她扭头,就望见趴在地上昏死过去的宫女,转眸当着众朝臣的面走到那婢女跟前,一盆水对着她兜头浇下,如今的天气已经有些凉,婢女一下子就转醒过来。
夏子衿勾唇,用脚尖挑起她的下巴,“你之前胡言乱语污蔑九千岁的事,本宫可以不与你追究,但你得供出幕后主使你的人,若不然,本宫就叫你知道什么叫做剐刑。”
婢女睁着眼睛看过去,就见林王跪在地上,心下震惊,顿时明白过来,只怕林王的计策失败了,可说实话,她是不敢的,她的家人都掌握在林王手里,她要是说了半点不该说的,她的家人都得死。
“没有人指使奴婢,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宫婢咬着牙吐出这句话来。
“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夏子衿原也没有指望能从她嘴巴里套出什么话来,此刻听到她的回应倒也不是很恼怒,左右还有别的法子。夏子衿深吸一口气,“将她拖出去,千刀万剐。”
立刻就有大内侍卫过来拖死狗一样的将她拖下去。林王看到她没有松口,才放下心中的担忧,只是对夏子衿更加厌恶,恨不得能够咬下她身上的一块肉来。
夏子衿连个眼风都没有给他,转头望向皇帝,皮笑肉不笑,“皇上,本宫如此处置她,想必皇上不介意吧。”
“自然是不会介意,这等满口胡言的婢子,该处死。”皇帝面对她的威压,头皮一阵发麻,知道他这个皇姐只怕是真的发怒了,“只是,密道的事情,不知道莲太妃如何解释?”
“有何好解释的?”夏子衿冷笑,“密道的事情,本宫一早就知道了,只是这密道是前朝皇室修建用以逃生所用,本宫私心,若是哪一日宫中混进歹人,皇上也可进密道暂且躲避,只是此事不宜被太多人知道,这才嘱咐太妃不要告诉旁人。”
夏子衿语气清冽,三言两语就将此事给掰扯清楚,“此事先帝是知道的,只是皇上登基不久,加上本宫这些日子病体未愈,这才没来得及告诉皇上。”
“没成想……”夏子衿顿了一下,跟着陡然加大音量,“此事竟被有心人翻出来陷害太妃和九千岁,当真是其心可诛!这背后之人,端的是什么居心!”
她说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林王,林王的身子不由一抖。皇帝恰好看到这一幕,知晓此事是他这个皇叔安排,实际上,他是希望此事是真的,他身为皇帝,却要听从夏子衿的话,实在是憋屈。
因此,他才会纵容林王对付夏子衿你。可没想到,他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的事情,只怕要惹的夏子衿彻查了。皇帝咬了咬牙,还是决定开口当个和事佬,“皇姐,先前那宫女已经说了,是她一个人的主意,林皇叔也是关心则乱,此事既然已经解决,日后就不必再提了。”
“传朕口谕,日后谁也不得拿九千岁的身份胡乱攀扯!”像是怕夏子衿不接受一样,皇帝迅速加上这一句。
夏子衿心有不满,还想要说话,就被夏盛卿拉住袖子,又考虑到这次应当是夏盛卿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血液没有相融,若是继续闹下去,指不定翻出什么来,只得不情不愿的咽下嘴巴里的话。
“微臣谢皇上隆恩。”夏盛卿当先一步开口谢恩。
月静安自打被带上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夏盛卿被为难,夏子衿据理力争,袖子里的手掌攥紧,她是清楚的,夏子衿的话并非没有漏洞,若是细查,谁也讨不了好。
皇帝有心包庇林王,因而才会草草结束此事,月静安心思涌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由婢女扶着回去,因为她宫殿里的东西都被封着,因而她还要去惠太后宫中住上几日。
夏盛卿拉着夏子衿匆匆回府,刚坐上马车,夏子衿就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出声,“盛卿,你刚刚那是怎么回事?”
“昨夜李芸娘来找了本王,将林王准备滴血验亲的事情告诉了本王,本王事先用食盐搓了遍手掌,又在食指上摸上细盐,方才滴血验亲,血液破开皮肤就碰到手掌上的食盐,落进去后,自然就无法相融。”夏盛卿浅笑。
最重要的是,皇帝身边那个太监,原就是他的人,只是林王自以为收买了他而已。那盆水里,一开始就有少许盐分。夏盛卿揉了揉她的脑袋,想到她今日的维护,心头滚烫,“子衿,今日还要多谢你。”
“你我之间,同生共死,何必说这些。”夏子衿轻笑,满足的靠在他怀里。
天知道她今天听到林王说要滴血认亲时一颗心都差点停住了,想到这人昨日里就知道消息,今早也不知道给自己提个醒,夏子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尖细的指甲就在他腰间的柔肉上掐了一下。
夏盛卿正抱着她,冷不丁被掐了一下,就是一阵疼痛,“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子衿,你这是做什么?”
夏子衿幽怨的看他一眼,“你还好意思问,你既然早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晓得告诉我一声,倒让我平白为你担心。”
她这一眼含嗔带怒,看的夏盛卿心痒痒,加上他已许久没有开荤,当即眼睛就红了,捉住她的小手,唇瓣就印到她的嘴巴上,夏子衿愣了一下,很快就闭上眼睛。
好大一会儿,夏盛卿才喘着粗气停下来,若非这会儿是在马车里,他当真是要忍不住了。夏子衿好笑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掌安抚性的拍了拍。
夏盛卿顿时说不出话来,她这举动哪里是安抚,分明就是挑逗。
一直坚持到了府门口,他才喘了口气,抱着夏子衿一路回了院子。府里的人对此早就司空见惯,毕竟九千岁宠着长公主是注定的事情。这些日子府里都没有主子,现在两位主子终于回来,他们这些下人才像是找回主心骨,平日里干活都有劲了。
林王回到府里后就气的砸了书房里的茶具,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岔子,他费尽心思打探出来的消息,竟然是假的不成?可今日,夏盛卿的血液明明白白的与月静安的不相融。
实在是匪夷所思!林王看着墙上挂着的山河图,越发烦躁,猛然拽过来揉成一团扔在地上,发疯似的踩,就凭着夏盛卿对月静安的在意,要说他们之间没关系,他绝对不相信!
林润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披头散发的颓废样子,禁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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