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佛殿中的呻吟
月季一路快跑，早就顾不上打伞，反正身上已湿透。
“你听到的消息可是千真万确？”
燕非雨难掩心中幸灾乐祸之情，一双眼睛瞪得圆溜溜。
月季点点头，斩钉截铁道，“小姐，奴婢是亲耳听到茉莉与将军夫人的对话，明日亥时，姓萧的与将军夫人会在天坛寺主楼佛祖旁的暗室约会。我不会听错。”
燕非雨笑得贼兮兮，像一只饥渴已久的老鼠，突然掉进米袋子里一样。
那厢，肖洛屋内的烛光仍在摇曳。
她伏在桌案前，手握狼毫笔，正缓慢地书写着什么。
须臾后，她将写好的纸张折好，放入一个精致的信笺里。
“茉莉，去把这张信笺送过去。”肖洛把信笺递给茉莉。
茉莉接过来，有些犹豫，问道，“夫人，真的要如此做吗？”
肖洛将目光投向远处，夜雨还在稀稀拉拉地往下落，半晌后，她轻声道，“前面刚刚离去的人影，你瞧见了吗？你放过了她……”
肖洛又将视线转回茉莉面上，语气带着一丝残酷，“她，会放过你吗？”
茉莉深吸了口气，用力一点头，转身拿着信笺而去。
——
一连下了几日雨，明日就是大晋国运祈福的日子。
白日里，天坛寺各色身影进进出出，忙碌不迭，此次祈福，晋武帝下了死命令，若是再出差错，决不轻饶。
故而，上下人等严防死守，严阵以待。
可是，这场雨直到天黑了，还未停下。
主楼殿外夜雨声凉，滴滴打在殿窗，时续时断。
“咯吱”一声响，主楼大殿的门被人推开。
一个圆咕噜的脑袋探进来，一眼瞧见大殿前摆放的盛大祭祀台，袅袅青雾已然腾起，佛像敛眸不言。
她的身后响起一声颤抖的女音，“小姐，你看到人了吗？”
燕非雨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下，“安静些，你吵得我听不到动静了。”
月季霎时闭上嘴，心脏砰砰乱跳。
夜雨似是越来越大，将里面的声响完全盖住。
燕非雨听不到响声，干脆回头对月季道，“你在门口守着，当你听到我的叫声，你就赶紧去找人来，人越多越好，知道了吗？”
月季紧张得点点头，“是，小姐。”
说完，燕非雨跨门而入，蹑手蹑脚地往佛像旁边的暗门走去。
暗室位于佛像后面，此处隐秘又宽敞，常用被僧人用作休息打坐之用。
她将右边脸颊贴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倏然她听到有人正在踱步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悉悉嗦嗦。
为了看清里面的人是谁，燕非雨壮着胆，将暗门轻轻推开，她的头往里探去，目光正在往里扫射……
倏地，她的手被人一把扣住，燕非雨只觉得身体往前一倾，整个人将门骤然撞开。
她毫无防备，身体猛地向前跌去。
原本意料之中的摔倒在地，却没有如期而来，反而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燕非雨瞬间闻到一股熟悉的青竹香，双手竟伏在一个坚厚的胸膛上。
“燕姑娘……”
燕非雨一凛，蓦然抬头一望，待看清来人，惊讶地差点喊出声来，又随即压住声响，“安顺侯爷？”
叶裘高一双迷人的棕色丹凤眼，峰眉轻佻，秋波暗送，浅红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燕非雨面上热乎乎的，眼神不知往哪里瞟。
却不想，叶裘高抱住她的双手，用力拢了拢，燕非雨不得不更加靠近他。
“安顺侯爷，你这是……”
还未等燕非雨把话说完，叶裘高的脸骤然压了下来。
将她想说的话，一下子封在嘴里。
燕非雨瞪大双眼，双手还想挣扎着拍两下。
却不想，口中从未有过的甜蜜，竟似一张多情浓密的网，将她身体，乃至那颗心，完整地包裹起来。
她还想乱动的身体，缓缓软了下来，只靠着他的力量支撑着。
立于枝头的花苞，因猝不及防的春光乍泄，笃然盛放，春雨却如狼似虎地倾泻而下，花苞最终还是悄然落下。
而风雨似乎没有收敛停歇的意思，一浪接过一浪。
此起彼伏的呻吟，被嘈杂的风雨声遮盖，一记闪电划过佛祖紧闭的眼眸，仿佛下一秒，佛祖的眼就会倏地睁开，斥责世间人无法戒断的情欲。
门外焦急等待的月季，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里面的动静。
她焦急地四处张望，迟迟等不来燕非雨的通知。
这时，远处星星点点的火烛逐渐往主楼这边挪动过来。
待人群走近之后，月季才看清为首的人。
她慌张地双膝跪地。
“奴婢参见陛下。”
冷公公走上前，言辞锐利，“大胆奴才，三更半夜怎么在此处逗留？不知道这里是祈福大殿吗？”
月季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任由雨水砸在她身上，“陛下赎罪，奴婢只是刚巧路过这里，听到里面好像有动静，便想着进来看看是不是有野猫进来大殿中，奴婢怕野猫冲撞了祭祀台，故而才斗胆来此看看。”
月季现编了个理由，想着反正她家小姐也是来捉奸的，那她这样说，也无可厚非。
晋武帝没有说话，而是一双鹰眼射向冷公公，冷公公冷汗一凛，赶紧躬身道，“老奴这就命人巡查一番。”
晋武帝“嗯”了一声，跨步而入。
待晋武帝缓步进入殿中，灯光逐渐亮堂起来。
晋武帝身后的人群，也渐渐露出面目。
几位重臣及家眷，都跟在晋武帝后面，包括燕尽驰也在队列之中。
杨氏走在最后面，睡眼朦胧，嘴里嘀嘀咕咕对旁边的肖晴道，“言悔大师也不知道是不是浪得虚名，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刻临时通知让人提前来做祈福的，还说什么祈福一天一夜，时间越久人越多越好。”
肖晴听不见杨氏絮絮叨叨的话，她正伸着头，四处查看，嘴上附和着，“婆母，小声些，别被外人听见，该说咱们没有诚意了。”
杨氏一听有理，赶紧噤声，大晋国运祈福是晋武帝最重视的事，若是被有心之人状告到晋武帝耳朵里，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部队走进大殿之中，外头的雨声似乎小了一些，殿中瞬间静谧起来。
空旷的大殿深处，佛祖的背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喘息低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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