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谢颜建议
温慈薄唇轻抿,好半天后才道:“我的任务是这次行动中保护圣上的安全,以及唤醒圣上。”
谢颜便看向他,示意他解释。
温慈从头说起,“这件事其实也很简单,皇后怀孕,一旦诞下皇子便是大仁第一个的皇子,他又是嫡子,必然会成为太子,可是他身上流的是刘家的血…… ”
“可是,圣上还年轻,皇子还会出生……”她说到一半,便止住了。
“皇宫太复杂了,圣上和刘家都不会冒这个险。”温慈接着说道:“所以刘国舅便想着先下手为强,直接对圣上下手,让这个孩子成为唯一的皇嗣。”
谢颜一边听着,一边暗自点头,诚然,一旦让这个孩子坐上太子之位,那等于是将江山送到刘家的手中。
“等等!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刘国舅的计划了?”谢颜问道:“还是说你们……也参与了?”
温慈颔首,“刘国舅蛊惑皇后娘娘给圣上下毒,这件事我们早已知晓,只不过他下的毒见效缓慢,差不多会在皇子出生的时候再发作。”
皇城司的眼下遍布整个上京,刘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在刘家管事秘密找药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并没有张扬,甚至还搭了一把手。
那毒让圣上日益消瘦、食欲不振,最终陷入昏迷,这样一来,没人会对此起疑。
到时候再捏造一个圣上是忧思过度的缘由,便可糊弄过去,而刘国舅也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但宴徐行这边却不能由着他,在得知此事后,便提前商讨了计划,准备将计就计,让药突然发作,打个他们措手不及。
甚至为了引刘国舅上钩,圣上还将宴徐行调离上京,给刘国舅制造出一个“千载难逢”的假象。
“这也太冒险了。”谢颜道:“若是一个不好,圣上岂不是很危险?还是说昏迷的那个人不是圣上?”
话本子里不是常说吗?大人物都有一个极其相像的替身,遇到危险的事便让替身代替?
“不。”温慈无奈道:“昏迷的人确实是圣上。”
用圣上的话说,有些险是必须要冒的,半真半假最容易教人相信。
“不过真要朕假装昏睡几天,朕确实做不到,那太医院可不是吃素的,你们还是直接给我下药吧。”圣上如是说,“朕怕睡到一半,会忍不住睁开眼。”
看来圣上也知道自己性子急躁,装不了,干脆就选择直接昏睡过去。
谢颜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圣上对宴徐行和温慈未免也太信任了些,她又看了一眼温慈的伤口,问道:“那你的伤?”
“是太后的人下的手。”温慈抚摸着胸腹上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道:“是‘黑雀’”
圣上昏迷后,他根据事先的安排戒严皇宫、寻找“凶手”,等他回去的时候,刘国舅的人以“护主不利”的罪名捉拿他。
他当然不愿意束手就擒,便在手下的掩护下“逃离”了皇宫。
其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等他顺理成章离开皇宫之后,便可以寻求朝臣相助。
他第一个人找的就是谏院谏议司马詹。
奈何司马府的外面守了一堆人,他被偷袭受伤,情急之下才会跑到秋月楼,又被徐飞月所救。
之所以这么肯定太后动手了,是因为刘国舅掌握的侍卫司虽然也有些权能,但只能作为护卫之用,而伤他的人出手狠辣,不拖泥带水,招招取人性命。
这种出手方式像极了他们皇城司的习惯,也就只有太后手下的黑雀可以一较高下。
“太后啊。”谢颜感慨道:“太后娘娘之威名依旧不减当年。”
对于谢颜等人来说,对太后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太后身为女子却能稳坐前朝十年,当为女子之典范。
另一方面也因为太后的强势,导致刘家的野心逐渐膨胀,刘家人仗着有太后撑腰屡次犯下大错,为祸一方。
现如今,太后之名依旧在民间传播,谢颜每每听说,都觉的太后若是出生在一个普通的世家,有着宽厚仁爱的父母兄长,她定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子,而不是受家族的连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温慈站起身来,对谢颜抱了抱拳道:“多谢弟妹照顾,我得先走一步。”
“你身上还有伤,能做的了什么?”谢颜拦住他。
“我得去一次丞相府。”温慈沉声道:“现在只有乔丞相能够帮我们。”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乔丞相是唯一可以制止刘家的人。
“乔丞相可以信赖吗?”谢颜问道,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了,若是宴徐行对乔丞相足够信任,怎么会让温慈去找旁的人?
而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有好几天了,乔丞相却借口乔晚凝之事闭门不出,他是在观望还是在另有深意?
温慈迟疑了,“若是圣上再这么昏迷下去,按照规矩,不出三日,皇室和朝臣便会举行大朝会,共商国事。”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多的事情需要圣上去决策,圣上昏迷的太突然,又不曾指定辅国之臣,长此下去朝政不稳、民则生变。
按照他们的推测,这一次刘国舅定以“圣上昏迷,太子未出世”为由把持朝政,届时太子、皇后、太后都是刘家的人,这和皇室改为刘姓有何区别?
“我且问你,你要找的这个人是不是一定要站在圣上这边?”谢颜抿唇问道:“我知道现在的朝廷派系林立,你们能用的人不多。”
“也不全然如此。”温慈解释道:“正如你说的那样,现在的朝廷鱼龙混杂,大多数是刘家和乔丞相的人,只有极少数人是清白的。”
这样的人除非有大本事,不然定会被他人排挤,当年谢庭就是这样的清白之臣,所以出了事之后才无人敢帮忙。
“其实只要是一心为大仁便可。”温慈补充道:“刘家人的所作所为大多朝臣都是看不惯的,只是很多人势单力薄】无力抗衡,但是也有不惧权势、直言不讳之人。”
比如说司马谏议,此人向来铁面无私、敢于直言,和谢庭倒有几分相像、。
只是谢庭更偏向于文人的含蓄,便是参奏他人也习惯引经据典、最多也就骂上几句。
而司马詹文人的斯文也有,武人的豪爽也有,加上他长相粗糙、不苟言笑,给人的感觉有一种“吵不过我就直接跟你干”的意思,往往很多朝臣屈服于他的凶神恶煞的面相,不战而败。
这样的人很对宴徐行的胃口,哪怕此人和他不是一条心,但他也喜欢找他论事,反正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此人向来不拒。
他也是揭发刘国舅最好的人选。
“既然如此,我这里倒是有一个人可以试一试。”听了温慈的话,谢颜微微一笑,“不知道王卿可能满足你们的要求?”
“你是说大理寺卿?”温慈想了想,喜色溢于言表,“若是王卿愿意出面,那最好不过,只是我记得王卿与乔丞相关系匪浅,他肯出面帮我们?”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若是败了,满盘皆输,抄家灭门都是轻的了。
“王伯父确实与乔丞相有些姻亲往来,但并非深交,倒是我与他的女儿自幼一起长大,也算是有些旧情,若是我出面求情,兴许王伯父能帮我们一把。”谢颜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 ”听起来并不是想让王卿做“那个人”?
“王伯父向来谨慎,除非我父亲出面,不然王伯父定不会轻举妄动。”谢颜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是,若是请王伯父帮忙,掩护你与司马谏议见山一面应该是可以的。”
温慈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不瞒弟妹,我手里掌握着刘家对圣上下毒的证据,若是能将其交给司马谏议,一切不利之局面皆可破。”
但是他的眼神很快又暗了下来,“这样一来,你用什么理由去王家呢?”
这个时候,身为宴徐行夫人的谢颜若是与王家来往,想来有心人都会多想。
说到这个事,谢颜微微一笑,吩咐季夏取来一个东西,“这里倒是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侍疾?”温慈惊讶地看着眼前请帖上的字。
“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谢颜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太后娘娘借皇后娘娘的名义拟定的。”
“你不能去,这分明是一场鸿门宴。”温慈合上帖子道。
“这不是只请了我一个人,听说许多朝臣家眷都收到了帖子。”谢颜道:“我也大概能猜出太后的意思。”
无外乎是想借机将她们这些家眷全部软禁起来,逼迫朝臣向她们臣服。
“你既然知道,那就更不能去了。”温慈道:“修停走之前嘱咐我,让我定要保护好你和宴筝,你们不能离开宴家。”
“但是我必须去。”谢颜道:“若是我不去,太后一定会有所警觉,万一她们猜出这一切都是你们设的局,岂不是前功尽弃?”
说到这里,谢颜突然笑道:“不过,我素来胆小,在上京城中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王夫人了,想来我去一趟王家,求王夫人指点一下宫中礼仪,也是最正常不过之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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